纪念仪式
当我想到所有站在我的最高的城垛上的那些人的时候,我也联想到了波克农的“第一百一十九首小调”,在唱那首小调中他邀请我们和他一起唱:
“‘我的老伙伴们哪儿去了?’
我听见一个伤心的人如此问道。
我在那伤心的人的耳边低声说道:
‘你的伙伴们完蛋了。’”
来宾有包括霍利克·明顿大使和他的夫人、自行车厂的老板H·洛·克罗斯比和他的夫人黑兹尔、博爱主义都和慈善家朱利家·卡斯尔和他的儿子、还有那位作家兼旅馆老板菲利普、画家小牛顿·霍尼克和他的音乐家姐姐哈里林·C·康纳斯太太、我的天仙蒙娜、弗兰克·霍尼克少将以及山洛伦佐的各级官员和军事将领共二十人。
死气沉沉——现在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死气沉沉。
正如波克农告诉我们的:“告别是永远不会错的。”
在我的城墙上放满了当地美味的便餐架:烤鸟肉是用这种鸟的绿色羽毛包着的;熏蟹是把蟹肉从壳里取出、剁碎、用椰子油炸了后再塞回到蟹壳里去的;一指长的小梭鱼的肚子里塞着香蕉酱;不发酵也不加调料的死面玉米脆薄饼上搁着一块四方形的白煮信天翁肉。
据说这些信天翁就是在这个便餐架所在的墙垛上的小塔楼里打的。
有两种饮料,都没有被冰镇过:本地甜酒和“百事可乐”。“百事可乐”装在塑料罐里,本地甜酒盛在椰子壳里。本地甜酒有一股无法形容的甜香味,这种味道使我回想起自己的青春岁月。
弗兰克能说出这种香味的名称。他说:“这是丙酮。”
“丙酮?”
“一种用来做飞机模型的胶合剂。”
我没有喝那种本地甜酒。
作为一位大使,兼美食主义者,明顿大使不断地举起椰壳祝酒,做出一副他热爱人类和一切使人类得到营养的饮料的姿态。不过我并没有见他真地把酒喝进去。我偶然看到他带着一件我没有见过的行李,这东西看起来像一个法国生产的牛角箱子,箱子那里面就装着一个要投进大海的纪念花圈。
我看到惟一是在喝酒的人就是H·洛·克罗斯比。他根本没有什么嗅觉。坐在一尊大炮上,用硕大的屁股盖住火门,从椰子壳里喝着丙酮,他感到非常惬意。他用一架日本造的大双筒望远镜眺望大海,遥望着那些架在停泊在近海木筏上的靶子。
那些靶子都是用纸剪成的人形。
山洛伦佐空军的六架飞机正在表演轰炸和扫射。
每一个靶子上都画着一个真人的画像,两面写着名字。
我问是谁画的,后来得知画家就是那位基督教牧师沃克斯·休玛那。他现在正站在我旁边。
“我不知道您还擅长这一手!”
“噢,是的,我年轻的时候不知道干什么才好。”
“我想您最后的选择是英明的。”
“我祈求上苍为我指点道路。”
“我想您已经得到了指示。”
H·洛·克罗斯比说:“实际上他们把每一个与自由为敌的人都当成了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