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克的蚂蚁饲养场
我很不情愿看到黑兹尔就要把那面国旗缝好了,因为她的计划使我很头痛。她以为我已经同意替她把那面很不怎么样的旗帜插到麦克凯布山顶上去。
“如果洛依和我还年轻的话,我们自己就会去做的。而现在我们只能是把旗帜交给你,再祝你福星高照。”
“妈妈,我觉得那里并不是一个插旗子的好地方。”
“还有什么别的地方吗?”
“让我再考虑一下。”我离开了她,走到山洞里看弗兰克在干什么。
他也没做什么新鲜事。他正在观察自己建立起来的蚂蚁饲养场。他在玻璃瓦的废墟中的三维世界里挖出一些幸存的蚂蚁。他把三维空间变成两维空间,找了两片玻璃,把蚂蚁和一些烂土夹了进去。如果不是弗兰克拚命要这些蚂蚁活动,并且对它们的活动大加评论的话,它们本来是不动的。
这个实验很快地解开了蚂蚁如何能够在无水的世界存活的秘密。据我所知,它们是幸存下来的惟一虫子。它们所以可以活下来,是因为它们把自己的身子紧紧地缩成一团,簇拥着“九号冰”的冰粒。这些缩成一团的蚂蚁能产生热量,从而杀死了一部分蚂蚁,并且产生露水。水珠能够喝,尸体能够吃。
我对着弗兰克和他的那些同类相残杀的蚂蚁说:“吃吃,喝喝,快快乐乐,到了明天,就不再活。”
每当这个时候,他便要非常生气地发表一通讲话,论证人类可以从蚂蚁身上学到的一切东西。
对他的这番议论我也总是回答道,“大自然非常奇妙,弗兰克,大自然非常奇妙。”
他千遍万遍地问我:“你知道蚂蚁为什么那么成功吗?它们能够合作。”
“合作这个字眼听起来真不错。”
“谁教它们制造水的?”
“谁教我制造水的?”
“你明明知道这样的答案是很傻的。”
“对不起。”
“以前,我总是认真地看待人们愚蠢的回答。那个时代已经不会再回来了。”
“是一个里程碑。”
“我成熟了不少。”
“对世界来说代价可谓浩大,”说这番话时我就知道弗兰克肯定听不进去。
“过去,由于我自己信心不足,别人可以毫不费力地恐吓我。”
“只要锐减地球上的人口,就大大有助于缓和你自己特殊的社会问题。”我又对这个聋子说道。
“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到底是谁教蚂蚁制造水的?”他又一次向我挑战。
“我多次明白地告诉他,是上帝教给它们的。但繁琐的经验告诉我,我这个说法他既不会反对,也不会赞成。他还会发疯似的反复地提出这个问题。”
我走开了,正像《波克农的书》中规劝的那样:“对那种挖空心思去了解什么事的人要非常小心,他们了解了之后就会发现自己并不比过去更聪明。”波克农还告诉我们:“他对于无知而又不肯下苦功夫去了解自己的无知的人深恶痛绝。”
我去找我们的画家小牛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