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凯布的
灵魂为何变得粗暴了
“麦克凯布和波克农没有能够把生活水平提高到一般的所谓想象的水平,”卡斯尔说,“实际情况是生活依然和过去一样野蛮、贫穷和卑贱。”
“但是人民并不需要对于严酷的现实予以太多的注意。随着关于城市里这位残酷的暴君和森林里那位高尚的圣人的栩栩如生的传说越来越多,人民的快乐也就相应地越来越多。他们都是在一出他们心知肚明的戏里的专职演员,这出戏是任何地方的任何人都能理解和欢迎的。”
我惊叹不已地说:“因此生活就成为一种艺术了。”
“是的,不过只有一件麻烦事。”
“什么事?”
“这出戏的两个主角,麦克凯布和波克农的灵魂都受着痛苦的折磨。两个人年轻的时候彼此很相像,既纯如天使,又酷如海盗。”
“但是这出戏要求把波克农的海盗特征和麦克凯布的天使特征去掉。麦克凯布和波克农为了人民的快乐付出了可怕的代价:麦克凯布懂得了做一个暴君的痛苦,而波克农明白了做一个圣人的痛苦。实际上他们两个人都成了疯子。”
卡斯尔弯起他的左手食指说:“后来,人民可就真的开始死于钩刑了。”
“可是波克农还是从来也没有被抓住过吧?”
“麦克凯布还没有疯到那个程度。他从来也没有认真去捉波克农。如果真想捉的话,岂不易如反掌。”
“可他为什么不抓住他呢?”
“麦克凯布始终清醒地知道,如果没有那么个圣人要他去反对的话,他自己的存在也就毫无意义了。蒙扎诺‘爸爸’也懂得这一点。”
“人民现在还死于钩刑么?”
“那可是致命的刑罚呀!”
我说:“我的意思是‘爸爸’真的那样把人处死吗?”
“每两年处死一个,为的是继续装下去。”他叹了一口气,抬头望着傍晚的天空,说:“匆忙,匆忙,匆忙。”
“您说什么?”
“这是波克农教徒常说的话。当他们感到身边有诸多神秘莫测的事情时,他们这么说。”
我吃了一惊,“您,您也是波克农教徒吗?”
他冷静地注视着我,说:“您会发现您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