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征兆

〔1〕不过想想办法吧，让我……］参看科利版第11卷，28［36］：蜜之祭品。/为我带来蜜吧，那冰凉的金色原蜜！/我要用蜜来供奉一切在此赠予的东西，/赐予的东西，善良的东西——：振作心灵吧！——编注

〔2〕要成为你所是！］参看《快乐的科学》第270节以及《瞧，这个人！》副标题“人如何成其所是”。——编注

〔3〕我就等待于此，狡黠……］参看《快乐的科学》，终曲。——编注

〔4〕哈扎尔（Hazar）：似为波斯语，意为“千年循环”。——译注

〔5〕查拉图斯特拉的千年王国——］参看《新约·启示录》，第20章。——编注

〔6〕在这里笑吧，笑吧……］关于“高山上的捕鱼”，参看科利版第11卷，21［54］：——现在我把我那些金钓竿远远地抛出，抛入这幽暗的大海里：它们的箭头飞快地咬入大海之痛苦的腹部。/——现在我要来引诱那些最神奇的人类之鱼，现在我愿拥有我那金棕色的嘲笑，为了在大海之下长得奇形怪状的一切/——张开来吧，你那不干不净的人类愚蠢之怀抱！你那深渊般的大海，把你绚丽多彩的怪物和闪闪发光的虾掷给我吧。也可参看《新约·马太福音》，第4章第19行：“跟从我：我要把你们变成捕人的渔夫！”——编注

〔7〕参看科利版第11卷，26［289］：高等人的苦难呼声？/是的，失败的高等人——29［30］：预言家：我发现了所有灵魂的隐秘困倦，那些无信仰者、非信仰者——表面看来他们过着舒适的生活——他们困倦了。他们全都不相信自己的价值。/还有你，查拉图斯特拉啊！要把你粉碎，有一道小小的闪电就足矣！/很好，但那里依然——。——编注

〔8〕就是他曾经在自己的……］参看《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第二部，“预言家”。——编注

〔9〕“查拉图斯特拉呵，”他开始……］参看科利版第11卷，31［34］：“我的动物们呵！我的大幸福把我搞晕了！现在我必须跳起舞来，——方不至于栽倒在地！”。——编注

〔10〕可是，即使你想在我面前……］参看科利版第11卷，31［40］：——“我们来，是要看看本世纪最快乐的人”：参看歌德：《安魂曲，致本世纪最快乐的人莱恩侯爵》。——编注

〔11〕誊清稿此后有如下内容：——因为，查拉图斯特拉啊，我把你本身叫做空洞、洞穴，充满愤怒和悲伤，还有夜禽，四处吟唱而惊怕不已，隐士的洞穴和隐秘之穴！/因为你的本色就意愿如此：你总是必须为自己挖掘新的藏身之所和墓穴，更羞怯的、更深刻的、更隐蔽的，你必须越来越深入地挖掘到你里面去。——编注

〔12〕早在1883年夏天，尼采就撰写了一篇“查拉图斯特拉与一位国王的谈话”，参看科利版第10卷，13［4］。在“与国王的谈话”标题下，有如下未为尼采所利用的箴言，见笔记本ZⅡ8，科利版第11卷，31［61］：——查拉图斯特拉呵，比起你最左边的脚指头，他们头脑里更少对于正义的意识。/［……］——可是你们看哪，这一点是怎样到来的而且必定到来的：人们脑后也必须长着眼睛！/——极其不公：因为他们想要普适的尺度/［……］/——他们紧紧抓住法律，想把法律叫做“陆地”：因为他们对危险感到厌烦，但根本上他们是在寻求一个伟人，一个舵手，在后者面前法律本身溜之大吉/［……］还有，他们当中谁还能真诚地为自己的后天作出担保呢？谁——还能发誓和承诺呢？他们当中谁还能五年待在同一座房子里，持着同一个意见呢？/具有善良意志的人，但不可靠而且渴望新奇，这种鸟笼和狭隘的心灵，这种烟箱和沉闷的小屋——它们想要成为自由的精神——/他们感受到群氓的身心，想隐藏之，〈并且〉乐于穿上和罩上高贵的外衣：〈他们〉称之为教育——他们热忱地推动之/他们谈论大多数人的幸福，为大多数人牺牲全体未来者/他们有自己的德性，人们无论如何都买不到他们的德性。别提供得太少了，否则他们会说“不！”并且趾高气扬地离开，在自己的德性方面得到了加强。“我们是最不可收买者！”［参看《狄奥尼索斯颂歌》，“荣耀与永恒”］/一日之师和其他丽蝇/而且他们往往犹如那些害羞者，〈人们〉还不得不强制和强奸后者，使之不得不走向自己最喜爱的东西。/其和平的子嗣让我觉得郁闷和难受：我更愿意坐在弧形刀剑的阴影下。/——因公道和温厚而漂浮不定，欣喜于自己的愚蠢，尘世的幸福是那么廉价。另一个准备稿如下：与国王的谈话。/——然后他们问查拉图斯特拉，去查拉图斯特拉洞穴的路通向何方。谈话对方继续伪装自己，没有立即回答；最后他说：“要是我向你们透露了，你们给我什么呢？”在誊清稿中放弃的句子：——不论你是不是一个来自东方的智者：我们倒是把你视为最好的欧洲人（因为你嘲笑我们的民众和公仆，并且说：你们也要避开臭名声嘛！）“而且超越骗人的虚荣心的乱蹦乱跳”。两个国王的出现也许包含着一种与歌德《诗与真》第五章的相似之处（约瑟夫二世在法兰克福的加冕）：“……皇帝身穿浪漫衣服，而左边，在他身后一点点，是他的儿子，穿着西班牙服装……”。——编注

〔13〕如两只红鹳鸟］参看《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第三部，“旧牌与新牌”，本书第255页第8行。——编注

〔14〕但在那里，一切都是虚假的……］参看科利版第11卷，25［268］。——编注

〔15〕容克（Junker）：原指无骑士称号的贵族子弟，后泛指普鲁士贵族和大地主。——译注

〔16〕我就是这个查拉图斯特拉……］参看《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第三部，“旧牌与新牌”，本书第255页第4—5行。——编注

〔17〕以这话的利剑，你击碎……］参看科利版第10卷，15［18］；16［86］；22［1］；科利版第11卷，31［36.61］。——编注

〔18〕罗马沦为妓女和妓院了，］参看《旧约·以赛亚书》，第1章第21行；《新约·启示录》，第17章。——编注

〔19〕我们必须来听听他的……］参看《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第一部，“战争与战士”，本书第58页第23—24行；第59页第12.8行。——编注

〔20〕一切和平的太阳在他们……］参看科利版第11卷，25［3］：“天堂在刀光剑影下”。东方〈的〉。——编注

〔21〕誊清稿中的标题：“精神上有良知者”。参看科利版第11卷，32［9］：有知识和良知者。/——今天的一个认识者，他问：人到底是什么？上帝本身作为野兽？因为，我觉得，上帝从前曾想变成野兽。［《善恶的彼岸》第101节］/——冷酷清醒的人，对于他们，人们不愿相信他们的愚蠢：人们糟糕地把他们的愚蠢解释为糟糕的聪明。［《善恶的彼岸》第178节］/——你们学会了毫无理由地相信这一点：我怎能通过种种理由推翻你们这种信仰。［参看“高等人”，第9节］/——难道赞颂不比一切责难更纠缠不休吗？我也忘掉了赞颂，其中缺乏羞耻。［《善恶的彼岸》第170节］/——这些有知识者和有良知者：他们怎样用体恤之手——杀人！［《善恶的彼岸》第69节］/——他们的记忆说：“我做了此事”，而他们的骄傲却说“你不能做此事”：它是讨不来的。最后——他们的记忆让步了。［《善恶的彼岸》第68节］/——他有着冷酷而干涸的眼睛，在他面前，每一个事物都会掉光羽毛，变得毫无色彩，他患了无能症，无能于撒谎，并且把这种无能叫做“求真理的意志”！/——他颤抖着，环顾周边，用手抚摩脑袋，现在他可以骂自己是认识者了。但摆脱了狂热还不是“认识”。［参看“高等人”，第9节］/——发烧病人把一切事物都看作鬼怪，而不发烧的把一切事物都看作空虚的幽灵——但实际上他们两者都需要同样的话语。/——而你这聪明人，你怎能如此行动呢！那是一件蠢事——“这对我也够艰难的了”。［参看“驴子节”，本书第391页，第19—21行］/——在今天，光有精神是不够的：人们还必须把精神据为己有，“擅自取得”精神；为此就需要大量勇气。/——也有这样一种人，他们因为身为教师而沦落于认识：他们只为学生的缘故才严肃对待事物，也包括他们自身。［《善恶的彼岸》第63节］/——他们站在那里，沉重的花岗石的猫，来自太古时代的价值：还有你，查拉图斯特拉啊，你想要把他们推翻吗？/他们的意识是一种反意识（Wider-Sinn），他们的机智是一种执拗和癫狂（Doch-und Aberwitz）。/——那些勤勉者和忠实者，对他们来说每一天都是金灿灿的，都同样地往上流淌/［……］/——固执的精神，精致而吝啬/——就让我来猜测：你的证明使我饥饿的精神困倦不堪。/——你甚至还没有感觉到你在做梦：呵，那是你还远没有醒来！/［……］/——充满深深的怀疑，疯长着孤独的沼泽，具有持久的意志，一个沉默寡言者，你这一切贪婪者的敌人/——他并非为了自己的信仰而被烧毁，从内部而来，用刚砍伐的小木材：相反是因为他在今天再也找不到勇气去直面自己的信仰/——像一具尸体一样无助，在生活中了无生机，埋藏和隐藏起来：他再也不能站立，这个蹲伏者和潜伏者：他怎能在某个时候——站起来！［参看《狄奥尼索斯颂歌》，“在兀鹰中间”］/［……］/——你意愿成为他们的光明，但你却使他们目眩了。你的太阳本身戳坏了他们的眼睛。/［……］/——他们对细小而圆满的事实点头哈腰，他们亲吻自己脚上的尘埃和污泥，他们欢呼：“终于找到现实性了！”。——编注

〔22〕紧挨着我的知识的……］参看科利版第11卷，29［51］：——有良知者/紧挨着水蛭开始了我的蒙昧无知：但我忘掉了为此羞愧。——编注

〔23〕在我的诚实终止的地方……］参看科利版第10卷，12［5］：即便在我的诚实终止的地方，你们的眼睛也不再看得到什么：呵，我知道你们那力求盲目的意志！——编注

〔24〕‘精神乃生命的自我切割’］参看《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第二部，“著名智者”，本书第134页第3行。——编注

〔25〕誊清稿中的标题：“精神忏悔者”。参看科利版第11卷，30［8］：我累了；不然的话，我就会毕生寻求一个伟人。但甚至连查拉图斯特拉也不再有了。/我认识你，查拉图斯特拉严肃地说，你是所有人的魔术师，但我以为，你只为自己收获了厌恶。/你追求伟大，这一点使你感到荣幸，但这一点也把你暴露了：你并不伟大。/你是谁？他带着惊骇而敌意的目光说，谁能这样对我讲话啊？——/是你恶的良心——查拉图斯特拉答道，不理睬魔术师了。准备稿（笔记本ZⅡ7）：你相信德性，有如群氓民众相信奇迹，而且在我看来，既有此信念，你本身就是群氓了：就像一个肮脏的小女人和老女人，你也相信纯洁。/留神，你不并不像一个肮脏的女人那样最后匍匐在某个十字架面前。/跪在德性和断念者面前，犹如全体群氓：而倒是在伟大的无辜面前：你在那里膜拜。/全体群氓皆相信德性有如相信奇迹：类似于龌龊的小女人和老女人，你也相信纯洁。/你长期扮演着一个伟人角色，你这糟糕的魔术师：但这种谎言不是你力所能及的。你为此而心碎：而且无论你是否已经欺骗了许多人，到最后这许多人都使你感到厌恶。/令你疏异的东西，你就说是神圣的：你总是最喜欢用鼻子嗅闻和品味一切不可能的东西。而这就是群氓的趣味。31［5］还提到“诗人”：你在说你还是我？但不论你出卖的是我还是你，你都属于出卖者，你，你这诗人啊！/——无耻地对待你所经历的东西，充分利用你的体验，使你的最爱蒙受纠缠不休的目光，把你的鲜血注入所有喝干了的杯子中，你这最爱虚荣者！参看《善恶的彼岸》，第161节，31［36］：——你们很懂得掩饰自己，你们这些诗人们啊！31［43］：——你们这些蹩脚诗人和懒虫啊，谁无所创造，就有一种虚无使之苦恼！31［33］：——就像牧人越过蜂拥的羊群的脊背眺望：一片朦胧的波浪涟涟的大海。/——我拍打你们的浅薄的海岸，嚓嚓作响，有如一种狂野的巨浪，当它违愿地咬向沙滩时发出嚓嚓之声——31［36］：魔术师——我也已经懂得铺上一个彩色的罩子：谁善于骑马，他也就善于给马上鞍子。31［37］：魔术师——你们将很快又学会祈祷。这些古老的精神伪币铸造者也为你们的精神铸造了伪币。——编注

〔26〕此处魔术师的哀叹起初作为一首独立的诗作，构思于1884年秋；在笔记本ZⅡ5（参看科利版第11卷，28［27］）中可以见到题为“诗人。——创造者的痛苦”的第一稿。在笔记本ZⅡ6中（第二稿）可以见到两个部分：第一部分（被删去）：来自第七种孤独。第二部分：思想。在笔记本ZⅡ8中有一个散文体的进一步稿本，它几乎与诗歌稿本没有偏差，参看科利版第11卷，31［32］；1888年12月至1889年1月，魔术师的哀叹变成了一首题为“阿里阿德涅的哀叹”的狄奥尼索斯颂歌。有关《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第四部中的诗歌的规定，可参看29［22］：“谁还爱着我”一个冻僵的精灵/一个癫痫病者/一个诗人/一个国王。——编注

〔27〕“精神忏悔者啊，”那老人……］参看《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第二部，“诗人”，本书第166页第13—15行。——编注

〔28〕我是不对骗子设防的……］参看《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第二部，“人类的聪明”，本书第183页第21—22行。——编注

〔29〕你这恶劣的伪币铸造者……］参看科利版第11卷，31［33］：——“这些诗人！即使他们在医生面前裸示自己，他们依然会粉饰自己！”而且当查拉图斯特拉此后没有说不，而是微笑起来时，看哪，这位诗人飞快地抱住自己的竖琴，大大地张开了嘴，唱起一首新歌。31［24］：——他们两人放声大笑。“我们诗人可知道什么能装扮我们和支撑我们！我以为，等等”。——编注

〔30〕一只青蛙气鼓得太久……］参看《斐德罗篇》，第1章第24行。——编注

〔31〕誊清稿中的标题：“退职的教皇”。准备稿中的标题：“教皇”。（或者：虔敬者）。——编注

〔32〕我寻找的是最后的……］参看《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第一部，序言第2节。——编注

〔33〕但现在，他自己已经……］参看《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第一部，序言第2节。——编注

〔34〕我就是那个不信神的……］参看《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第三部，“萎缩的德性”，本书第215页第22—24行。——编注

〔35〕尽管你一味说这个……］根据箴言“de mortuis nil nisi bene”［不要说死人的坏话］。——编注

〔36〕参看尼采作于1884年秋的诗作“新约全书”，科利版第11卷，28［53］，以及《敌基督者》，第34节。——编注

〔37〕参看科利版第11卷，25［101］：希腊哲学家们之寻求“幸福”，无非就是感到自己美：也就是根据自身构成样子令人愉快（不会激起任何恐惧和厌恶）的雕像/“最丑陋的人”，作为否定世界的思想方式的理想。不过，连宗教也依然是那种对美的欲求的结果（或者能够经受之）：最后的结论或许是——要把握人的绝对丑陋，没有上帝、理性等等的此在（Dasein）——纯粹的佛教。越丑陋越好。/这种对世界的否定的极端形式是我所寻求过的。“一切皆痛苦”，看起来“善的”一切（诸如幸福等等）皆是谎言。而且，不说“一切皆痛苦”，我说的是：一切皆令人痛苦，都是杀害，甚至在最好的人身上亦然。/“一切皆是假象”——一切皆是谎言。/“一切皆痛苦”——一切皆令人痛苦，都是杀害，/都是毁灭、不义之存在/生命本身乃是“真理”与“善”的对立面——自我（ego）/对生命的肯定——这本身就是对谎言的肯定。——也就是说，人们只能靠一种绝对不道德的思想方式生活。进而，由这种思想方式而来，人们也重新能忍受道德和美化意图。——但谎言之无辜已经完了！/31［49］：——没有上帝，没有善，没有精神——是我们把他虚构出来的，那所有人当中最丑陋者！准备稿（笔记本ZⅡ9）：最丑陋的人。/——怎么样？你已经意愿这个吗，你这冷酷者、圣徒？那好吧！与之一起，也剥夺掉我最后的、最糟糕的话语吧：那是我长期以来为你储备着的。/查拉图斯特拉呵，现在听我最好的谜，我的奥秘吧：正是我，是我——杀死了上帝。/因为你完全明白：他看到了最丑陋的人身上最深邃、最彻底的东西，人类所有隐秘的耻辱和丑陋，他还爬进我最肮脏的角落里了。/上帝必定要死去，这个好奇者，过于纠缠者——我要报复这样一个证人——不然自己就不想活了！/上帝看见一切，上帝也看见了人类——这个上帝必定要死去！人类不能容忍这样一个证人——活着！/——最丑陋的人如是说：而查拉图斯特拉却以一种僵硬的面容听着他的话，就像一个现在既不想肯定也不愿否定的人。但当最丑陋的人高声擤完鼻涕时，查拉图斯特拉又走自己的路，比以前更若有所思：因为他问自己，也知道自己不容易回答：/怎么？也许这个让我听到其呼叫声的人，就是更高等的人么？我还没有找到一个更深刻地蔑视自己的人。/甚至这一点也是高度，而且我爱伟大的蔑视者。因为人是某种必须被克服的东西。这个最丑陋的人，也许他完全有理由如此漫长而艰难地靠自己的丑陋来孵蛋？也许在一个丑陋的蛋中隐含着一只美丽的鸟的将来？/人类可是多么可怜，多么丑陋，多么急喘，多么充满了隐蔽的羞耻啊！人们对我说，人类是爱自己的：/这种人并不自爱和自重：——还有，迄今为止极其深刻地蔑视人类者，——不就恰恰是人类最伟大的行善者么？/我爱伟大的蔑视者，因为他们将成为渴望的箭矢：我爱没落者，因为人类就在他们身上穿越。——/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32［4］：关于“最丑陋的人”/我的灵魂呵，不要为人类而沮丧！宁可让你的眼睛去欣赏人类全部的恶、稀奇和恐怖！/“人是恶的”——所有时代里最大的智者都这样安慰我。呵，当今时代已经使我学会了叹息：“怎么啊！难道这也还是真的吗？”/“怎么？这种慰藉完了吗？”我的怯懦如是叹息。但现在，这个最高的神性却安慰了我。——编注

〔38〕古往今来，难道所有的……］参看科利版第11卷，31［43］：——他们迫害我吗？好吧，那么他们就要学会跟随我。古往今来，所有的成就都在深受迫害者身上。参看《新约·马太福音》，第5章第10行。——编注

〔39〕而且，今天所谓‘真理’乃是……］参看《新约·约翰福音》，第14章第6行。——编注

〔40〕一个过分苛求者……］参看第11卷，25［338］：相传基督教的著名创始人曾在彼拉多（Pilatus）说：“我就是真理”；罗马人对此的回答是与罗马相称的：作为所有时代里最伟大的文雅之举。彼拉多的回答是：“什么是真理呢？”（《新约·约翰福音》，第18章第38行），但耶稣没有对他说“我就是真理”（就像在《新约·约翰福音》，第14章第6行中），而是说“我是为此而生的，也为此来到世间，特为给真理作见证。凡属于真理者就要听我的话”（《新约·约翰福音》，第18章第37行）。彼拉多的回答也在《敌基督者》第46节上作了引用。——编注

〔41〕不是对所有人，也不是不对任何人］参看《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副标题：“一本为所有人而又不为任何人的书”。——编注

〔42〕你羞于那伟大苦难者……］参看《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第二部，“同情者”，本书第115页第33行—第116页第2—13行。——编注

〔43〕你这个被驱除者，你是……］参看科利版第11卷，31［36］：——像我一样做吧，像我一样学习吧：惟有行动者才能学习。——编注

〔44〕我爱伟大的蔑视者……］参看《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第一部，序言第4节。——编注

〔45〕参看科利版第11卷，29［51］：查拉图斯特拉对自愿的乞丐说：“你肯定有某种富裕：给我一些吧！”/我据此认识查拉图斯特拉。/——你想要我在厌恶方面的富裕吗？/他们许是为了救济贫者而跳舞，对于不幸的任何一种羞耻都完了31［50］：自愿的乞丐——那种古老的狡猾的虔诚，它说“施与贫者，就是借给上帝：你们要成为好庄家！”对此可参看《旧约全书·箴言》，第19章第17行；在32［10］中有下列箴言、形象和比喻，尼采要么部分地放弃了，要么用于别处了：自愿的乞丐。/惟有这样我才回归了自然/［……］/他们是冷酷的：一道闪电击中了他们的菜肴，他们的嘴巴学会了吞食火焰！/——我已经厌倦于自身：而且看哪，这时我的幸福才来到我身上，它从一开始就在等着我。/——它们带着受缚的爪子坐在那儿，这些抓挠的猫，现在它们可不能抓了，但从它们的绿眼里透出了恶意。/——有人已经从自己的高处把自己抛了下来。对卑贱者的同情诱骗了他：现在他带着折断的四肢躺在那儿。/——我这样做又有何用！我倾听反响，但我只听到了赞扬。［参看《善恶的彼岸》，第99节］/——用小偷的眼睛，看他们是否已经坐拥财富。他们中的一些人，我称之为捡破烂者和食尸之鸟。［参看本书第336页，第7—8行］/——我看见他们行窃，就像他们从父辈传下来的习惯那样［参看本书第336页，第8行］：于是我偏爱吃亏。/［…］/——宁可要斗殴而不要这种商人！人们当戴着手套去攻击金钱和兑换者！/——在最大的善行几乎不能被宽恕的地方，愤怒于小小的善行。［参看本书第335页，第23—24行］/［…］/——当我看到我们的富人们时，我对财富感到羞愧，我抛弃了自己拥有的，同时也把自己抛入一片荒漠中了。［参看本书第335页，第7—9行］/——我尊敬的陌生人，你逗留于何方？今天不是人人都在讨价还价吗？他们本身统统都是可购买的，只不过是有一定的价格的：但如果你想买他们，那么不要给得太少，你通常会增强他们的德性。他们通常会对你说“不”！并且作为不可收买者趾高气扬地离开［参看《狄奥尼索斯颂歌》，1888/1889年，“荣耀与永恒”］——所有这些一日之师和纸上丽蝇呵！/——狭隘的灵魂，商贩的灵魂：对于它们来说，当金钱跳入箱子时，商贩的灵魂也一道跳了进去。/——“据此我认识了极富裕者：他归功于获取者”查拉图斯特拉说。/［…］/——他们虚构了最神圣的无聊，以及对于节假日和工作日的渴望。/［…］/——不是出于那种古老的狡猾的虔诚，它说“施与贫者，就是借给上帝。你们要成为好庄家！”/——你们爱功用，把它当作你们的爱好的马车，但它的轮子的噪声不是让你们难以忍受吗？我爱无用之物。［参看《善恶的彼岸》，第174节］/［…］/我爱寂静，而那些人爱噪声，因此——。——编注

〔46〕登山说教者］就像耶稣。——编注

〔47〕除非我们转变，变得……］参看《新约·马太福音》第18章第3行：“真的，我告诉你们：除非你们转变，变得像小孩子一样，不然你们就不能进入天国”。参看准备稿：反刍的全部幸福：那是我所具有的：变得像最佳动物一样，变得像牛一样！除非你们变得像牛一样，不然你们就不能〈进入天国〉。——编注

〔48〕而且真的，即使人赢得了……］参看《新约·马太福音》，第16章第26行：“人若赢得了整个世界，却损害了自己的灵魂，那有什么益处呢？”——编注

〔49〕但天国却在牛群中］参看《路加福音》，第6章第20行。——编注

〔50〕财富的囚犯］参看科利版第11卷，28［25］。——编注

〔51〕漫游者和“影子”形象在异文中与“善良的欧洲人”形象合一；对此可参看一部计划中的关于“善良的欧洲人”的著作的大量标题，如科利版第11卷，26［320］：善良的欧洲人。/有关一个新贵族之培育的若干建议。/弗里德里希·尼采著。有关“影子”，可参看31［25］：一种自我毁灭的欲望：抓住那种剥夺了人们全部依靠和全部力量的认识。准备稿（笔记本ZⅡ10）：善良的欧洲人。/——但因为当查拉图斯特拉盯着他时，不免吓了一跳：他的后继者看起来如此类似于他自己，容易与他自己混为一谈，不只是在服饰和胡子上，而是在整个举止风格上。/你是谁啊？查拉图斯特拉激烈地问道。抑或就是我自己吗？你这个爱开玩笑的人啊，你在此寻我什么开心呢？或者你怎样命名我呢？/原谅我这副假面吧，查拉图斯特拉啊，这个面貌极相似的人和影子答道，如果你想要为我弄个名字，那就把我称为善良的欧洲人吧。/但我模仿你的服饰和举止风格，现在在欧洲这恰恰是一种好风气呢。有时我也把自己称为漫游者，/但更经常地是称为查拉图斯特拉的影子。而且真的，我比你知道和猜疑更多地紧跟你，更远地紧跟你。/如果你终于想把我叫做永恒的犹太人，那么我是不会生气的：与犹太人相似，我总是在途中，没有目标也没有家——只不过，我既不是犹太人也不是永恒的。参看科利版第11卷，32［8］；《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第二部，“大事件”，第171页第3—6行；显然是暗指《漫游者及其影子》，1880年。——编注

〔52〕我的王国不再归于这个世界了］参看《新约·约翰福音》，第18章第36行。——编注

〔53〕‘没有什么是真实的，一切都是允许的’］参看《道德的谱系》，第3章第24节。——编注

〔54〕真的，我太过经常地紧跟……］参看科利版第11卷，25［5］：“谁紧跟真理的脚踵，就有折断脑袋的危险”。英格兰谚语。——编注

〔55〕参看科利版第11卷，30［9］：活生生死了，埋葬入幸福之中，——谁如此——多少次他依然必须复活！/幸福啊，我通过恨和爱自己达到我的表面：太久了，我悬于一种恨和爱的滞重空气中：这滞重的空气把我像球一样推来推去/明快啊，有如一个先行享受死亡的人。［参看《狄奥尼索斯颂歌》，“太阳沉落了”］/世界不是正好处于安静中吗？宛若用幽暗的树枝和树叶，这种寂静缠绕着我，/我的灵魂啊，你要歌唱吗？但这却是没有牧人吹笛的时刻。正午安睡于田野上。/所有品尝了太多美味的人们的金色悲伤。/我多久睡足了？我多久能醒来？31［36］：——世界不正好处于安静中吗？宛若用可怕的圈子，这种安静把我缠绕！31［43］：——你甚至没有感到自己在做梦：呵，那么你还远远不能苏醒！准备稿（ZⅡ9）：关于午睡者。/“为要幸福——多么微末的一点就足以幸福了！”有些人以何种智慧自以为聪明了。但我的灵魂现在更好地明白了这一点。/恰恰最微末的、最轻柔的、最轻易的东西，一种气息，一阵轻拂，一道眼光——这才带来那种最佳的幸福。/而且我曾咒骂我的朋友们，因为他们使我的幸福变得短暂，使我的永恒变得突然——呵，那时候，查拉图斯特拉多么愚蠢地恰恰就在诅咒他最好的朋友们！/他们才真的使幸福成为我的幸福！这样一种永恒将短暂地延续：所以这恰恰是要它的本色，那最佳的幸福！但我却把这叫做——突然的永恒！/呵，我总是在最微末的东西中获赠几何！呵，我已然啜饮了何种古老的被遗忘了的幸福甘露和上帝之美酒！/在布满灰色蛛网的阴暗玻璃上，通过黑暗的地窖和更黑暗的灾殃——于我来说恰恰是多余的和备好的，被保存下来和被储备好的！/现在我已经睡足了——睡了多久呢？整个永恒。那么好吧！起来，年老的心灵！在这样的睡足之后，你多久方能——醒来！后面还有许多日子呢；我还没有找到我所寻求的那个人。好吧，起来，你们这两条老腿呵！后面还为你们留着好几段路和漫游呢！——编注

〔56〕“有一事比另一事更必不可少”］参看《新约·路加福音》，第10章第42行：“有一件事必不可少”。——编注

〔57〕世界不是正好变得完美了吗？］参看尼采1866年4月7日致卡尔·封·盖斯多夫的信：“……类似于那些美好的夏日，宽广而惬意地笼罩在山丘上，爱默生对此作了如此出色的描写：于是自然变得完美了，正如他所说的……”——编注

〔58〕此处“它”指“睡眠”。——译注

〔59〕此处“它”指“我的灵魂”。——译注

〔60〕夜晚恰好在第七天……］参看科利版第11卷，31［40］：——幸福而疲倦，犹如每个在第七天的创造者。参看《旧约·创世记》，第2章第3行。——编注

〔61〕“起来！”他对自己说……］参看科利版第11卷，31［49］：——白昼渐渐消逝，到时候了，甚至已经超时了，我们得动身了。——编注

〔62〕准备稿（笔记本ZⅡ8）：“活着是不值得的”——许多疲惫的灵魂叫喊道。“何为！何为？”他们所有的追问都发出声音：“徒然！徒然！”所有山丘都向他们发出了回声。/人类变得渺小了，惟噪音变大了，而且群氓说：“现在到了我的时代”——这时候最优秀者都厌倦于自己的作品了。/恰恰对于最优秀者来说，所有的井泉都干涸了，伟大的灵魂已经尘封而抑郁，市场臭气熏天：——于是希望逃之夭夭——向着你，向着你，查拉图斯特拉呵！/怎么！查拉图斯特拉还活着吗？许多人对自己如是说，许多目光朝向了你的山脉。/为什么他还不来呢？许多人夜以继日地追问。为什么他依然缠绕着，有如在鲸鱼肚子上？抑或我们应当到他那里去吗？参看第11卷，31［62］：晚餐。/国王如是说，所有人都朝查拉图斯特拉走去，又一次向他表明了他们的敬畏之情；查拉图斯特拉却摇摇头，用手拦住他们。/“欢迎来此”，他对客人们说。“让我重新向你们表示欢迎，你们这些奇怪者呵！连我的动物们也欢迎你们，满怀崇敬和畏惧：因为它们还从未见过如此高贵的客人呢！”/但你们可不是我的小小危险——我的动物们这样对我悄悄地说。“你要小心提防这些绝望者！”怀里的蛇对我说；“——把这种羞怯的谨慎之心交给你们对我的爱吧！/对于溺水者，我的蛇暗暗地对我说：是大海把他们拉下水去的——他们在水里喜欢紧紧地抱住一个强壮的泳者。/而且真的，多么盲目而野蛮地，溺水者手脚并用，抓住一个营救者和好心人，最后他们把最强壮者也一道拉入深水里了。你们是——这样一个溺水者吗？/我已经把小手指头伸向你们了。苦啊！你们现在还会从我身上剥夺什么并占为己有呢！”——/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同时满怀恶意和爱意地笑了，一边又用手抚摩着他的鹰的脖子：因为他的鹰就停在他身边，竖起羽毛，仿佛他是在保护查拉图斯特拉免受访客的伤害。而这时，他把手伸给右边的国王，这国王亲吻着他的手，重新开始说话，比以前更热烈了：——准备稿：你们在悲叹：但不如说，你们还不得不受了苦，却又不得不坚定地站立。/也许多节而弯曲，但就像——/我尊重你们，是由于你们的蔑视和袖手旁观，是由于你们没有学会自我布置：我还更多地尊重你们，是由于你们懂得在你们蔑视的地方热爱。/因为这一点显示出更高的种类：热爱者必须蔑视，因为热爱者愿意创造：特别是意愿超越自身进行创造者。/你们克服了许多，但却不够：甚至健康的日子里你们也意愿久病不愈。参看第11卷，32［2］：他为我们所有人代言，你使我们摆脱了厌恶——这是这个最恶劣时代里最恶劣的疾病之一/查拉图斯特拉：你们给我带来了何种礼物——你们自己可能都不知道，你们刚刚把什么送给我了！在笔记本ZⅡ10中，可以找到“欢迎”的一个更大的、十分丰富的稿本，其中出现了后面诸章节（尤其是“高等人”）的许多主题，在内容方面毫无变动。“欢迎”与“晚餐”这两节是尼采首次在付印稿中分开来的，此前这两节一直以“晚餐”为题构成同一节。——编注

〔63〕孤寂把他吞灭了？］参看《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第三部，“背叛者”，本书第226页，第18—19行。——编注

〔64〕人们处处可以看见复活者］就像耶稣死时，参看《新约·马太福音》，第27章第52—53行。——编注

〔65〕用德语清楚地说话？］参看理查德·瓦格纳：“什么是德语？”《拜罗伊特报》，第2期，1878年2月，第30页：“‘德语’（deutsch）一词可以回溯到动词‘解释’（deuten）：因此‘德语’就是对我们清楚的（deutlich）东西……”。——编注

〔66〕——什么是我不会奉献的……］参看《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第三部，“违愿的幸福”，本书第203页第19—21行。——编注

〔67〕显然是在影射耶稣最后的“晚餐”。——编注

〔68〕参看上文“正午”，本书第342页第18—19行。——编注

〔69〕人不能单靠面包为生］参看《新约·马太福音》，第4章第4行。——编注

〔70〕于是我们一会儿就要……］参看科利版第11卷，30［7］：谁要共餐就必须动手；这里有羊要杀有火要点/——就像森林里的野人/——诗人当为我们吟唱。——编注

〔71〕小贫值得赞美！］参看《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第一部，“新偶像”，本书第63页第29—30行。——编注

〔72〕而且真的，这是一位智者……］参看科利版第11卷，31［40］：——一位智者身上最使我惊奇的东西，就是他也能聪明一时。——编注

〔73〕参看科利版《全集》第11卷一部计划好的关于“高等人”的著作（在《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第四部之前）的标题方案：26［270］：致高等人/一个隐士的宣谕声。/弗里德里希·尼采著。（类似于29［5］）；26［318］：高等人。/哲学家。/群氓领袖。/虔敬者。/有德性者。/艺术家。/高等人批判。有关“高等人”概念，可参看科利版第11卷，29［8］：计划。我寻求和呼唤那些人，我可以把这个思想［相同者的永恒轮回］传达给他们，而他们并不因之而毁灭。/高等人概念：谁若苦于人类而不只是苦于自身，谁若只能凭自身哪怕仅仅创造“人类”/——反对神秘主义者的一切津津有味的规避和狂热。/——反对“妥协者”。/——我们失败者！最高类型！拯救我们就是拯救“人类本身”：这就是我们的“利己主义”！也可参看科利版第11卷，32［2］：你教人培育一种新的贵族/你教人建立居住地，蔑视国家—商贩—政治/你心系人类的命运/你引导道德超越自身（对人类的克服，不只是“善与恶”，罪恶意识）/查拉图斯特拉关于高等人的说法/你们必须找出这个恶劣时代的优点。——编注

〔74〕当我第一次走向人群时……］参看《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第一部，序言。——编注

〔75〕上帝死了：现在我们想要——超人活着］参看《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第一部，“赠予的德性”，本书第102页第13—14行。——编注

〔76〕我的兄弟们啊，人类……］参看《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第一部，序言第4节。——编注

〔77〕“人是恶的，”——所有……］参看《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第二部，“人类的聪明”，第185页第11行。——编注

〔78〕“人必须变得更善和……］参看《善恶的彼岸》，第295节。——编注

〔79〕承受人类的罪恶］参看《新约·马太福音》，第8章第17行。——编注

〔80〕可此类话语不是说给……］准备稿：我的真理是精致的，适合于精致的手指：人们不能用羊蹄攫住它。并非每一句话都适合于每一张嘴。（这有利于所有口蹄疫患者！）——编注

〔81〕高到够得着闪电］据准备稿：超人。高到够得着闪电——！——编注

〔82〕——惟有这样人类才……］参看《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第一部，“山上的树”，本书第52页第23—25行；科利版第10卷，3［2］。——编注

〔83〕我的意识和我的渴望……］准备稿：——纵然我的意识和我的渴望朝向少数之物和长久之物：今天我却不想蔑视细小的短暂的美。参看科利版第11卷，31［51］：诗人——我的意识和我的渴望朝向少数之物和长久之物：我怎能轻视你们细小的短暂的美！——编注

〔84〕对于今日之人类，我不愿……］参看科利版第11卷，31［38］：——你意愿成为他们的光明，但你却使他们目眩了。你的太阳本身戳坏了他们的眼睛。——编注

〔85〕你们这些创造者啊，在你们的……］参看科利版第11卷，31［37］：——你的德性乃是孕育者的谨慎：你保护和爱惜你神圣的果实和将来。——编注

〔86〕你们这些创造者，你们这些高等人……］参看科利版第11卷，26［265］：尼采藏书。生育者因为全部不洁净而发的叫唤。洁净节对于伟大的精神是必不可少的！参看《旧约·利未记》，第12章第2行。——编注

〔87〕畏惧、羞怯、笨拙，犹如……］参看科利版第11卷，27［52］：一只作笨拙跳跃的老虎，对自己感到羞愧。——编注

〔88〕还有，如果你们在大事上……］参看科利版第11卷，31［13］：如果我在某事上失败了：我因此就失败了吗？而且如果我失败了，于我又有何要紧？人类也因此失败了吗？/此乃疾病和狂热。——编注

〔89〕这大地上迄今为止最大的……］参看科利版第11卷，25［150］：《新约·路加福音》，第6章第25行，对那些嘲笑者的咒骂——。——编注

〔90〕号叫和切齿］《圣经》说法：如可参看《新约·马太福音》，第8章第12行。——编注

〔91〕这欢笑者的王冠，这……］尼采在此想到的是拿破仑的自我加冕，这一点由科利版第10卷，22［5］可得证实：这样一个人总是必定要为自己戴上王冠——他总是发现教士们太过胆怯。在魏希特［译按：H.Weichelt，尼采解释者］看来，查拉图斯特拉的玫瑰花冠乃是耶稣的荆冠（《新约·马太福音》，第27章第29行）的反面。科利版第11卷，31［64］含有《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第四部最后几个章节的全部主题。——编注

〔92〕准备稿：那是傍晚，晚餐时间快结束的时候，查拉图斯特拉站了起来，对他的客人们说：你们，我的朋友们呵，让我出去一小会儿，我想去取来一抱玫瑰：但我并不透露给你们，我从哪里恰好在今天弄来这样一抱玫瑰。/而一俟查拉图斯特拉离开餐桌中心位置走了出去，那个老魔术师便狡黠地望了望四周，要来了自己的竖琴。“他出去了”，老魔术师说——。——编注

〔93〕仇敌］《圣经》里表示魔鬼的用词，《新约·彼得前书》第5章第8行。——编注

〔94〕这首“忧郁之歌”是尼采作于1884年秋的一首诗。在《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时期笔记本Z II 5中有两个与此相关的残篇准备稿，其一题为《太阳之恶》（参看科利版第11卷，28［3］），大致对应于下文第1—2节诗，其二题为《绵羊》（28［143］）大致对应于下文第4节诗。在《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时期笔记本Z II 6中可见关于标题的如下异文：太阳之恶。//只是诗人！//精神忏悔者。科利版第11卷，参看31［31］；《狄奥尼索斯颂歌》，只是傻子！只是诗人！——编注

〔95〕参看科利版第7卷，37［1］；保罗·弗莱明（Paul Fleming）：《圣凡之诗》（Geist-und weltliche Poëmata）耶拿1651年，第580页，引文据格林兄弟：《德语词典》第1卷，莱比锡1854年，参看“清澈”（abhellen）词条。——编注

〔96〕突然，直线地］参看科利版第11卷，25［4］：“兀鹰径直冲撞”，奥拉夫二世传说［译按：Olof Haraldssons，995—1035年，挪威国王］。——编注

〔97〕从你的悲叹中发出一种……］据付印稿：你是二义、三义、四义和五义的。——编注

〔98〕内心的畜生］参看“高等人”，本书第363页第21—22行。——编注

〔99〕爱自己的敌人］按照耶稣的戒律。——编注

〔100〕“别走开啊！”那个自称……］参看《新约·路加福音》，第24章第29行：“留在我们这儿吧；因为将要晚了，时近黄昏了”。——编注

〔101〕——那浮动的云朵……］参看《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第三部，“日出之前”，第208页第9—11行。——编注

〔102〕也是《漫游者及其影子》的“甜点诗篇”，作为独立的一首诗作于1884年秋。作为副标题可见于《查拉图斯特拉》时期笔记本Z II 6：一个诗篇——被删掉了——然后：一个序言。很可能尼采原本有一个意图，想把这首诗设为他计划中的诗集的序言；参看科利版第11卷中诗歌残篇的注释，“在荒漠女儿们中间”同样成了——结尾部分作了改动——狄奥尼索斯颂歌之一。——编注

〔103〕参看莎士比亚：《仲夏夜之梦》，第5幕第1行。——编注

〔104〕细拉（Sela）：多次出现于《旧约·诗篇》节尾，表示停唱。——译注

〔105〕暗示《旧约·约拿书》，第2章第1行。——编注［译按：暗示把先知约拿吞入腹中的鲸鱼。］

〔106〕嘟嘟（Dudu）：似为尼采所生造的女性名字，或可能指维吉尔诗作《埃涅阿斯之歌》中描写的迦太基女王狄多（Dido）；苏莱卡（Suleika）：波斯语，意为“迷人的女子”，诗人歌德曾以之命名他的一个恋人。——译注

〔107〕尼采在此生造了“umsphinxt”（为斯芬克斯所包围）一词，故有此说。——译注

〔108〕参看科利版第11卷，28［4］。——编注

〔109〕在那个漫游者和影子唱完……］参看科利版第11卷，29［61］：这些高等人的欢呼有如一阵解冻的暖风向他吹来：他的严酷融化了。他的心灵颤抖了，直抵根源处。——编注

〔110〕关于驴子连祷文，参看G.瑙曼：上引书，第4章，第178—191页。正如瑙曼正确地指出的，尼采关于中世纪驴子节的一个文献来源是勒基（W.E.H.Lecky）：《欧洲文艺复兴的起源史和影响史》，约罗维茨（H.Jolowicz）德译本，莱比锡—海德堡1873年，尼采藏书。这个尼采藏本中有尼采做的大量边注，关于驴子节的段落亦然：第224—225页。也可参看《善恶的彼岸》第8节以及相关注释。——编注

〔111〕连祷文（Litanei）：由牧师领祷、信徒按一定格式回答的宣教方式；在口语中意指：冗长乏味的列举。——译注

〔112〕参看《新约·启示录》，第7章第12行。——编注

〔113〕他负着我们的重荷……］参看《旧约·诗篇》，第68章第19行；《新约·腓立比书》，第2章第78行；《旧约·民数记》，第14章第18行；《新约·希伯来书》，第12章第6行。——编注

〔114〕他不说话：除了对自己……］参看《旧约·创世记》，第1章第31行。——编注

〔115〕他不是按自己的形象……］参看《新约·马太福音》，第19章第14行；《旧约·箴言》，第1章第10行。——编注

〔116〕在付印稿中的标题：“旧信仰与新信仰”。仿照尼采在《不合时宜的考察》中所反对的大卫·弗里德里希·施特劳斯的著作的标题。——编注

〔117〕你所做的是一件蠢事……］与此相关的最早笔记已可见于笔记本N V9（1882年夏/秋），科利版第10卷，2［41］：“但你怎么能这样做呢？”一位朋友对一个十分聪明的人说——“这是一件蠢事嘛”。“这对我来说也够难的了”，那个人回答说。像其他许多笔记一样，这个笔记在1882年秋开始的笔记本中作了改动，直至尼采把它用于本章中；最后可参看科利版第11卷，31［52］：——但查拉图斯特拉啊，蛇说，你这聪明人，你怎么能这样做呢！这是一件蠢事嘛！——“这对我来说也够难的了”。（类似于32［9］）。——编注

〔118〕表面现象教我们知道……］参看“水蛭”，本书第312页第13行。——编注

〔119〕‘我们不是以愤怒……］参看《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第一部，“读与写”，本书第49页第32—33行。——编注

〔120〕——因为你们终于……］参看《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第三部，“背叛者”，第2节。——编注

〔121〕你们是不会变得像……］参看《新约·马太福音》，第18章第3行。——编注

〔122〕还有，如若你们要……］参看《新约·哥林多前书》，第11章第24行。——编注

〔123〕在手抄样本（以及大八开本版）中的标题：“陶醉之歌”。参看科利版第11卷，29［31］：——说一切“再来一次”（像美杜莎的头一样轮回）。32［13］接着（在笔记本ZII9中）本书第395页第15行—第396页第26行。——编注

〔124〕‘这就是——生命吗？……］参看《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第三部，“幻觉与谜团”，本书第199页第12—14行。——编注

〔125〕灌满了甜酒］参看《新约·使徒行传》，第2章第13行。——编注

〔126〕就像已经描写过的那样］参看《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第三部，“七个印记”，本书第287页第5—7行。——编注

〔127〕葡萄农的剪刀］参看《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第三部，“大渴望”，本书第280页第9—11，23—25行。——编注

〔128〕誊清稿中此处删去如下内容：——最美者要求最丑者，每一种良善都要求至恶，而且，谁创造了最愚蠢的世界，他无疑就是最有智慧者：因为是快乐说服他这么做的——/——快乐说服人达到每一种愚拙，快乐说服永恒上帝走向世俗，说服动物走向人类，快乐说服快乐变成痛苦——；在付印稿中被删去了。——编注

〔129〕呵，人类！留神啊！……］参看《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第三部，“另一支舞曲”，第3节。——编注

〔130〕参看科利版第11卷，31［57］：查拉图斯特拉的头发正在变黑（狮子和鸽群）；32［15］：征兆。/而第二天早晨，查拉图斯特拉从床上一跃而起，束好腰带，走出自己的洞穴，热烈而快乐，犹如一轮从灰暗群山间升起的旭日。/“他们还睡着”，他叫道，“而我醒来了——他们就不是我适恰的伙伴，这些高等人。/比他们更高等的人必定到来，更高昂、更自由、更明亮的人——大笑的狮子必定向我走来：所有这些短小而奇特的困苦与我何干！/我于是期待着，我于是期待着”——查拉图斯特拉这样说的时候，更若有所思地坐到他洞穴前的石头上了。/“谁当成为大地的主人呢？”他又开始说话了。“好了！这些人真的不行——我宁可用自己的锤子把这些人打碎。而我自己就是一把锤子。/如果人们用大地上的快乐使他们变得贪婪，衷心地劝说他们，那么，他们恰恰就要在大地上忍受这把锤子。怎么！只能在这个大地上——忍受吗？为大地的缘故我要为这种说法感到羞愧。/我倒是宁愿有凶恶的野兽围绕着我，也不要这些驯服的失败者；重又看到火热的太阳孵出的奇迹，这在我是多么福乐——/——所有成熟的和发育良好的动物，对他们来说，大地本身是宏伟的。对他们来说，人一直都失败了吗？那好吧！可狮子却成功了。”/查拉图斯特拉又沉入幽远的思绪和遥远的国度中，并且归于沉默了，这种沉默甚至避开了自己的心灵，没有任何见证了。——编注

〔131〕束好腰带］参看《新约·哥林多前书》，第18章第46行。——编注

〔132〕而第二天早晨，查拉……］参看科利版第11卷，31［20］：于是查拉图斯特拉起了床，犹如一轮从群山间升起的旭日：他强壮而热烈地迈步走来——向着他的意志所渴求的伟大的正午，并且向下落山了。——编注

〔133〕“你，伟大的星球呵……］参看《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第一部，序言，本书第9页第8—9行。——编注

〔134〕还在咀嚼我的午夜］在手抄样本和大八开本版中：还在畅饮我的陶醉之歌。——编注

〔135〕参看科利版第10卷，19［7］：而每当狮子笑的时候，查拉图斯特拉都觉得自己受了前所未有的感动，以至于自己的心灵被它抓住了：因为对他来说总有这种情况，就仿佛一块石头从他心里落下，还有一块石头落下，又有一块落下。科利版第11卷，31［14］：笑着的狮子——“还在两个月前，看到这一点或许就把我身上的心灵翻转了。”31［23］：——连狮子也见证了这同一回事，但只是其中一半：因为狮子有一只眼是瞎的。（有如沃坦［译按：Wotan，南日耳曼神话中的众神之王，亦为瓦格纳《尼伯龙族的指环》中的主角］）。——编注

〔136〕而那头强壮的狮子不停地……］参看科利版第11卷，31［21］：而那头狮子舔着滴落在查拉图斯特拉手上的泪水。他的心灵于最内在处受到了感动，被翻转了，但他一词未吐。不过人们说，那只鹰嫉妒地观看了狮子的活动，如此等等。/终于，查拉图斯特拉从他休息的石头上起身：他站了起来，犹如一轮从群山中升起的旭日，强壮而热烈，如此等等。——编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