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体思考
一些一般性的问题可能会比我花了过长时间为你们列举这些技术更使你们感兴趣。
从这些现象的主题中很容易显现出来的是,也都是我们在哪儿都会面对的生理学、心理学和社会学聚合在一起的一系列行为。这些行为在个人生活和社会历史中或多或少是习惯性的和过去就有的行为。
更进一步看:这一系列行为在个人那里更容易被组合的原因之一,就是它们是通过并且为了社会权威才组合的。作为一个下士,他必须是排着密集队形、四人一排正步走着操练,这就是我所说的权威。我命令士兵不要正步走和四人一排两列行进,我强迫他们穿过院子里的两棵树的中间,他们相继行进,他认识到让他们做的事并不太傻。在作为一个整体的小组生活中,有一种类似教育的规则使他们那样去做。
在每一个社会中,大家都知道,也应该知道和学习在各种情况下应如何做。自然,社会生活中不是没有蠢事和异常的事。错误也可能成为一个构成要素。法国海军只是最近才开始教他们的士兵学游泳。但那是典范和命令,也是原则。因此,所有这些现象都有一种强烈的社会学原因。我希望你们能为我解释这件事。
另一方面,既然这些是人体运动,所有这些都预先假定了是一架巨大的生物学与生理学装置。什么是心理学齿轮的宽度呢?我故意说成齿轮。一个实证主义者会说在社会问题和生物现象之间没有间隔。我能向你们讲的就是在这里我把心理学现象看做是一个连接的齿轮,而非原因,除了在创建和改革的时刻,发明和设定原则的情况是少有的。适应是一项个体心理学的事物。但一般是受共同生活与接触的环境所支配。
另一方面,有两大问题已提到心理学的议程上来了:一个是个人能力、技术定位问题,另一个是我们刚进行的简要研究所具有的显著特征、生物类型学问题。依我看来过去几年心理学的巨大进步不是心理学所谓的每种机能方面,而是在应用心理学方面,在心理学的“整体”分析方面。
在此,民族学家遇到了诸如各类种族、人群的生物学方面,各种心理可能性的一些大问题。这些都是基本问题。不管它们像什么,我认为我们面对的是生物学—社会学的现象。我想所有这些技术的基础教育都是由身体适应于它的使用构成的。例如,构成大多数人类社会的启蒙仪式的斯多噶主义,有着他们自己的目的,学会镇静、抵御、严肃、有头脑、有尊严等。我看到以前我登山的最大益处是训练我的镇静,使我能在最陡峭的深渊边上站着睡觉。
我认为为达到一定效率而自行筛选的种族教育的观念的形成,正是历史本身的根本契机之一:对于视力的训练,走路的训练,向上、向下、跑步,特别是关于镇静的训练。镇静首先是一种机制,它可以延迟和阻止混乱无序的行动,这种延迟可以使协调行动朝向选定的目标得到一种协调的回应。这种癫狂对情感的抵制是社会和精神生活中的某种基本的东西。依据它们表现出或多或少的粗野、无判断力的、无意识的反应,或相反的:更加的独立、准确、被清醒意识所主导的行为,它甚至对所谓的原始社会进行分类。
多亏有了社会学才有了这种意识的介入。而不是由于无意识才有了社会的介入。多亏有了社会才有了确定的准备行动,才有了对于超越情感意识和无意识的控制。正是如此,法国海军才强迫他们的士兵学习游泳。
由此,我们很容易地过渡到了一些更富哲理性的问题。
我不知道你们是否注意到了我们的朋友葛兰言所指出的重大研究,在他有关道教的技术、身体技术,尤其是在气的方面。[20]我对有关瑜伽的梵文文献做了相当多的研究,以了解在印度的同类现象。我相信所有神秘状态的核心确实有身体技术没有得到研究,而在中国和印度却从远古以来就对其进行了深入研究,对于这种神秘状态的社会学—心理学—生物学的研究应当进行下去。我想肯定有一些生物学的方法可以“与上帝交流”。尽管有关气的技术等,只是在印度和中国是基本的方面,但我还是相信它会广为流传的。不管怎样,我们现在在这个问题上是有一些方法来解释我们至今尚未了解的大量现象的。我甚至觉得近期所有有关反射疗法的发现都值得我们注意,值得我们这些社会学家,还有比我们更有能力的生物学家和心理学家的注意。
(杨大卫 译)

Mounted Haddon藏品,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ACH1,p.79,“一个男孩和两个女孩”。在青春期时,他们习得有关身体的决定性技术,这些技术将一直贯穿他们的整个成人生活。(莫斯,第九篇)
[1]莫斯:“身体技术”,载《心理学杂志》(Journal de psychologie),271~293页,1935年总32期,早期出版于《经济与社会》(Economy and Society),(1973)2/1:70~88页。——英译者:Ben Brewster
[2]实际上是Sydney Holland。见Holland,1902~1903。——英译者Ben Brewster提供
[3]Best,1924:1,408;cf.135.莫斯在这里引用的参于文献似乎有错,他可能引用了1,436或者11,556,这两处才各自涉及男人的步态和女人的步态。
[4]Teichelmann和Schürmann(1840:73),引自Eyer(1845:11,241)。
[5]Herts,1929,1960.
[6]甚至在Ploss的最近出版物,Das Weib(Bartels的版本),这个问题都有待商榷(见Ploss,1884;Ploss and Bartels,1905;Ploss,Bartels and Bartels,1935)。
[7]见Roth,1897;182~283;1924:693~296。
[8]在这一点上的观察将被出版。
[9]由Bartels整理,Ploss收集的大量现象,在这方面是令人满意的(见Ploss,Bartels and Bartels,1935:Ⅲ,p.183)。
[10]Graebner,1923.
[11]这是来自格雷布纳(Graebner 1923)最好的观察之一。
[12]Sachs,1933~1938.
[13]Sachs,1938.用了这样的专业词汇:封闭舞蹈和扩展舞蹈。
[14]Sachs,1938:59~61.
[15]我见到过他们使用。(1935年春)
[16]Rattray,1923:62~63,图8~12,15~16。
[17]“机械运动学的元素并不是单一运转的;换句话说,作为力偶(Elementenpaare),机械运动不能被说成是只由单一元素构成的,这种特殊的组成形式是区别于一般机械特征的。”——Reuleaux,1876:43
[18]MacGee,1898:152.事实上,塞里人生活在提布隆岛(Triburon),邻近墨西哥索诺拉州(Sonora)和加利福尼亚湾。
[19]Krauss,1904-13;1906-7;1909-29.
[20]Granet,1929 and 19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