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trarch

5.Petrarch

尊崇古代著作家之热心,始于Dante,至Petrarch而益著,世人多称Petrarch为“第一近世人”(the first modern man)。西部欧洲学者之完全脱离中古之学问,与使人赏识希腊、罗马之文学,当推Petrarch(一三〇四年至一三七四年)为第一。当中古时代,大学中所研究者,以论理学、神学及Aristotle著作之训诂为主。十二及十三两世纪之学者,虽尝读古代拉丁之著作,然绝无赏识之能力,且不知以此种著作为高尚教育之根据。

Petrarch尝谓当彼幼年读Cicero之著作时,虽不明其意为何,然爱其声韵铿锵,不忍释手。日后彼遂以搜集罗马古书为其一生之目的。彼不但为好学不倦之人,而且以身作则,具有激起他人求学精神之力。彼使学者生研究拉丁古文之兴味;而且始终尽力于搜罗散佚,以激起当时人藏书之热忱。

吾人须知Petrarch及学问复兴初年诸人所遇之困难,实属不一而足。其时希腊、罗马之著作,并无曾经校正之佳本。偶获断简残篇,即视同吉光片羽,引为生平幸事,而书中之是否舛谬百出,又无法可以证明。Petrarch鉴于当日抄写古书之谬误过多,尝谓假使Cicero或Livy有复生之日,披读旧作,必废然曰,此非吾之文也,此或某蛮人所著之文也!

Petrarch影响之遍及西部欧洲,当世实无伦匹,与后世之Erasmus及Voltaire同。彼不但与意大利之学者书札往还,讨论学问,即意大利以外之名士,亦复与之时相切磋。吾人试读其信札,颇可窥见当日之知识生活状况也。

据上所述,可知Petrarch不但提倡拉丁名著之研究,亦且有功于推翻当日大学中所通行之学问。彼之图书馆中,竟不愿藏有十三世纪学校哲学家之著作。彼与Roger Bacon同,极不喜当时学者崇拜Aristotle著作之谬误译本。至于论理学一科,彼以为少年人固可习之,若以成年之人而习此种学问,实为可厌。

Petrarch虽以意大利文所著之诗著于世,然与Dante不同,不信国语之可用。彼竟谓彼以意大利文所著之短诗,实彼幼年时所作之游戏文章,鄙不足道。盖彼本热心于研究拉丁文学者,其藐视国语,势所必至。在彼心目之中,意大利之文字语言,实属简陋,以之为普通人民日用之需固有余,若与拉丁文相提并论,则实有天渊之别。而且当日意大利人之崇拜拉丁著作,正与今日英国人之崇拜Chaucer与Shakespeare著作同,颇有依依不舍之象。故十四、十五两世纪之意大利学者,不过仍奉古代本国之文学为其模范,尽力以模仿古文为事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