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时代之告终及督政部之组织

5.恐怖时代之告终及督政部之组织

山党之破裂 不久山党内部忽有分裂之迹。丹敦本为雅各宾党人所心服者,至是颇厌流血之举动,以为恐怖主义已无存在之必要。同时巴黎市政府之领袖曰阿贝耳(Hébert)者态度激烈如故,以为不如此则革命终难告成功。并主张废止上帝而以“崇拜理性”(reason)代之,乃以一女优装理性之神坐于圣母院(Notre Dame)中之坛上受人顶礼。

罗伯斯庇尔及圣鞠斯特 罗伯斯庇尔为公安委员会之委员对于温和及激烈两派均不表其同情。颇以道德高尚思想精深负时誉。彼与圣鞠斯特极醉心于卢梭之学说,以冀光荣快乐共和国之实现。国内无贫富之阶级,男女有自立之精神。生子五岁即由国家教育之。国内建神庙以崇拜“永久”(Eternal)之自然神。国人须于定期中在庙中宣布其朋友为谁。如无友或负情者则流之远方。

罗伯斯庇尔之铲除异己 罗伯斯庇尔因急于建设理想共和国之故,以丹敦为反对共和及革命之人,又以阿贝耳之主张无神为有碍革命之前途,均主张杀却之以为快。其结果则温和及激烈二派之首领于一七九四年三月四月中前后被杀。

罗伯斯庇尔之被杀 异己者既铲除殆尽,罗伯斯庇尔遂大权独揽。然不能持久也。当彼将革命法院分为四部以便办事迅速时,宪法会议中人莫不人人自危,恐蹈丹敦及阿贝耳之覆辙,因有阴谋反对之举嗾宪法会议下令逮捕之。七月二十七日罗伯斯庇尔人议场中方欲有所陈说,忽闻“推倒暴君”之呼声。罗伯斯庇尔大惊,几不能作声。某议员起立大呼曰:“渠之喉已为丹敦之血所窒塞矣!”罗伯斯庇尔急求援于巴黎市政府,然终被宪法会议所逮,与圣鞠斯特同时就戮,时一七九四年七月二十七日也。此二人固热心革命者,徒以过于急就卒致身败名裂良可慨矣。

政局之反动 罗伯斯庇尔既被杀,国内遂无敢再主张恐怖主义者。国人厌乱,政局上之反动随之以起。革命法院所杀之人数亦大形减少。不久巴黎之市政府为宪法会议所废止,雅各宾俱乐部亦被解散。

恐怖时代之回顾 第一步 “恐怖时代”之性质及其重要读史者每多所误会,兹故不厌繁复重总述之。当全级会议开会时,法国人仍忠于王室,不过希望政治之刷新、立法之参与、特权之废止而已。贵族惧而遁。国王及其后又阴求外力之干涉。奥地利与普鲁士之军队入侵法国,普鲁士之军统并要求恢复法国王室之自由,否则且毁巴黎城。巴黎得马赛城人之助竟废止君主,而宪法会议并决议杀之。当英国与奥地利之军队攻陷法国边境要塞时,里昂、马赛及土伦诸城,与芬底之农民群起作乱。宪法会议与公安委员会乃不得不用残酷之方法以外御强邻内平叛乱。

第二步 内忧外患既皆消除,罗伯斯庇尔及圣鞠斯特辈因欲建设其理想共和国,乃用残忍方法以驱除异己。其结果则有第二步之“恐怖时代”。

法人大部分不受恐怖时代之影响 读史者须知当恐怖时代法国人之受其影响者甚少。即以巴黎而论亦并无人人自危之象。绝不致如狄更斯(Dickens)辈小说家所言之甚。商业进行如故,公共娱乐场之拥挤亦如故。贵族之被杀者固多,而人民所受之影响则仍绝少。

宪法会议之改革事业 而且当“恐怖时代”宪法会议中人并不专注于“嫌疑犯”之逮捕。曾召集军队百万以败同盟军。并能实行国民会议所提之改革。又定初等教育之制为他日之模范。法典之编订亦在此时,不过因拿破仑有增订之举故其名为彼一人所居耳。至于所定共和历虽不久即废,然其衡量之制至今为欧洲大陆诸国所采用。

废除旧习之热忱 宪法会议之废除旧制未免有太过之处。如废止“先生”(Monsieur)、“太太”(Madame)之称,而以“公民”(Citizen)及“女公民”(Citizeness)代之。巴黎城中街道之名称凡带君主臭味者亦一律更改之。并思均人民之贫富,乃籍没贵族教士之财产分售于贫民。故小康之地主为之增加不少。一七九三年五月并通过《最大限律》(Law of the Maximum),规定民食之价格不得逾过各市政府所定之最高价。不过因实行甚难故无甚结果耳。

纸币价值之低落 纸币之价日落,限制币价跌落之法日严,国内金融益形紊乱。当一七九六年时,纸币之流通者约四万兆佛郎。一佛郎之现金竟至值三百佛郎之纸币。

共和第二年之宪法 最后宪法会议着手编订宪法,盖一七九二年九月之召集宪法会议其宗旨原在于此。宪法之首冠以《人类及公民之权利及义务宣言》(Declaration of the Rights and Duties of Man and the Citizen)。规定立法机关为二院制:曰五百人院(Council of Five Hundred),曰元老院(Council of Elders)。为元老院议员者须五十岁以上之男子,已娶妻或鳏居者。行政机关设督政部(directory),由立法机关选举五人组织之。

宪法会议之敌 宪法尚未告竣,反对宪法会议者日益增多。其时中流社会重复得势,极不满于君主之废止及暴民之专横,故力主君主立宪之实现。宪法会议惧共和之倾覆,乃议决选举新议员时须于宪法会议议员中选出三之二。又深信军队之可恃,议决将新宪法交诸军队以求其同意,并召集军队使驻于巴黎附近以维持选举议员时之秩序。巴黎富民闻之大怒,乃招募护国军以攻之。

一七九五年十月五日 宪法会议急令拿破仑·波那帕脱任保护会议之责。波那帕脱率其军队驻会场外,巴黎之护国军遂为其所败而溃。王党之志乃不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