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柔石公园赏花去

第三节 到柔石公园赏花去

柔石(1902年9月28日—1931年2月7日)是不知道他身后事的,知道了他会欣慰。

2002年,为了纪念他的百年诞辰,宁海县建成了以他名字命名、占地16.67公顷的公园。从面积上说,要比之前建立的潘天寿广场大了几倍。有人说,这就是建设者的雄心和决心。

作为宁海籍革命者(“左联”五烈士之一)兼作家,他想的是打破黑暗,迎来光明,想不到,他的行为,与千百万先烈的鲜血一起,浇灌了鲜花似锦的社会主义河山。

柔石公园只是一角,却是非常精彩的一角。

进入柔石公园有好多口子。当然,数心中的进入最佳,可上天入地,自由翱翔,就如李白没有来过天姥山却能写出《梦游天姥吟留别》的诗一般。如果从空中俯视,柔石公园如一颗绿色宝石,镶嵌在新城市中心地带。东边是桃源北路,北边是金水路,南边是时代大道,颜公河斜在西边,形成一个北大南小的直角矩形。绿色占了大多数,间有广场、小径,中间是一块水域,水中间却有一座小岛。绿草茵茵,水波浩渺,鸟语声声。这里临近天明湖和未来的行政中心,时光越是往后推移,这里的位置优势越是明显。

大手笔!人们惊叹。这个只有在宁海,在缑城,在这个时代,才能出现。

还是从北大门进入柔石公园吧,也就是金水路一侧的大门,从这里进入,可以全面观赏公园的“一带九区”。

“一带”就是沿路隔离带。隔离带只是限制行人从这里进入,却没有围墙。风能进,蝶能进,人的目光能进。最大的作用是告诉人们,这里是公园。

宽阔的入口迎宾区。一块巨大的石头卧在那里,就为的是在上面镌刻“柔石公园”几个字。仿佛只有这样的厚重,才能托得起它一般。有两条长廊呈八字形在那里展开,那是一个广场,广场的正中央,是一尊高大的石刻雕像。那是艺术家雕刻的柔石。柔石挺立在那里,身着墨色长衫,神态凝重,目光深邃,面朝故乡方向,应了国歌里一句唱词:“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似乎还有太多的话要向家乡的人诉说。说什么呢?先烈的遗志早就实现了,他的家乡人民当家作主,过上幸福的好日子,社会已经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可是,他仍然有话要说。

从迎宾区向左走的是柔石纪念草坪区(暨蔷薇专类园)。青青的草,衬托的却是蔷薇。草的柔和与带刺的蔷薇,好比柔和刚,而刚与石相通,不就恰好是“柔”“石”二字吗?蔷薇花一般在夏秋两季盛开,可从5月持续开花到9月,整个花期长达半年之久。可能由于全球气候变暖,也可能是这里具有特别的力量,这里好多的蔷薇花在3、4月份就盛开了。蔷薇有刺,花却美丽,其特质很能衬托柔石的精神品格。那种红,那种粉,那些浓浓淡淡的绽放,在这里纪念柔石,寄托哀思,恰如其分。没有比在鲜花丛中纪念一个故去的人更有意义了。

隔了迎宾区的广场,对面就是儿童游乐区(香花观果园)。这种安排,尤见建设设计者的良苦用心。因为先烈的鲜血,才有祖国的未来。生与死,故去与诞生,一对永恒的关系。在这里,不说那些提供给儿童游乐的器具。器具带来的快乐建立在心灵的愉悦上,香花与果实,更令儿童接受来自大地的馈赠。在高楼和水泥覆盖的城市,居然有瓜藤和果树,让我们的下一代从小就崇拜土地母亲,还有劳动者身上的汗水,这是这座公园的良心。所以,行人至此,必去这个区域。这里边包括孩童、孩童的家长,也包括童心未泯需要童心滋养的成人。人们观察过从这里出来的孩童,他们的身上充满了花的芬芳,而成人们则是脸上带了羞晕,这种羞晕是稚嫩的生命力熏陶的。

从迎宾区直行,就是水景观赏区。这里改写了前边三个区的格调。偌大一座公园,进入大门就是三个区,平平展展的,有气势,有情调。但如果一直保持这样的平面推进,那这座公园就没有灵气可言。果然,一汪水出现,那水中反射的光,将一座公园弄得水淋淋地秀丽。水的对面,是一座万千奇石堆起的假山,极尽人间的险峻挺拔、风光旖旎。细察之,那山顶上还有一股细瀑挂流,淙淙之声,不绝于耳。

被绿水包围的是热带风情区(棕榈园)。稍稍转换角度,就可看到里边栽植的棕榈。人在浙东,却如到了海南岛或更远的热带地区。那沙滩中凌乱的足迹,那棕榈叶中洒落的阳光,那一排排涌向岸边的白色浪花,那些展翅滑翔的海鸥。

与热带风情区相对应的是东边的密林避暑区。高大密集的林子,感觉有蘑菇在树根上长起,阳光在这里只是丝丝的光雨,有鹿跳跃着一闪而过,还有狐狸的绿色眼光从林子的一头探了一下。但只有感觉中的,其实,一座公园有了这样的感觉,就不错了。

挨着的是赏竹咏梅区(梅竹园)。既然是为了柔石慕名而来,一定有高雅的文人,在一片看似喧哗的公园里,突然遇见梅花和竹子,那是令人惊喜不已的好事。

赏了竹,咏了梅,清了清嗓子。然后,大踏步去了康体健身区,那是情理中的事。而从这里漫步金秋,更是把雅致提升到了极限。从公园入口的儿童游乐区到这里的金秋漫步区(木兰山茶园),像是人从童年到晚年,经历了一辈子。

宁海县图书馆在公园的最南边,虽然它不是公园的“一带九区”,但已经超越了全部。造型别致、馆藏丰富的图书馆,是整个柔石公园皇冠上的宝石。

柔石公园,天下独此;情与理沛然,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