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坐中养出端倪”的心学方法

(二)“静坐中养出端倪”的心学方法

《白沙子全集》一反儒家所主张的“修身齐家治国乎天下”的为学宗旨,而提出“以自然为宗”,企羡超越物外,遗世独立,求得无任何负累的浩然自得。如其所云:“优游自足无外慕,嗒乎若忘,在身忘身,在事忘事,在家忘家,在天下忘天下”[46]。“重内轻外,难进而易退,蹈义如弗及,畏利若懦夫,卓似有以自立,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盖亦庶几乎吾所谓浩然而自得者矣”[47]。使身心超乎物外,对荣辱生死淡然处之。这种以摆脱万事万物的负累以求识得自家“心体”的教育观,强调通过非逻辑、非知识手段即内省方法来建立内心宇宙的道德自我。陈献章把由“深思而自得之”即内省体验的以静求心方法,称之为“静坐中养出端倪”。他说:“为学须从静坐中养出端倪方有商量处”[48]。“惟在静坐,久之然后见吾此心之体……作圣之功,其在兹乎![49]”所谓“端倪”究为何物,陈献章在《白沙子全集》中未曾作过明确说明,有些文字朦胧地指过类似于“心之体”或他所谓的不可言之“道”,让时人难以捉摸,故有人批评他的这种“静坐”求“心”的方法,近似于禅学,或直接攻击他“流入禅学”。因为陈献章在其大量著作中反复强调“学者以自然为宗,不可不著意理会”,以超知识超理性的直觉或“顿悟”来把着“仁心”,在主观道德实践中追求儒家主张的最高的“天人合一”的道德境界。这种道德修养方法的理论与实践,确具有浓厚的禅学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