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道德修养论
《白沙子全集》论述的道德修养方法问题,称之为“学之指南”。《送罗养明还江右序》云:“君子所以学者,独诗云乎哉。一语默,一起后,大则人伦,小则日用,知至至之,知终终之,此之谓知。其知在于立诚,其功在于明善,至虚以静之一,致实以防动之动,此学之指南也”。道德修养的方法包括从实际生活出发,大则人伦,小则日用,在日常道德实践中“格物”。《与汪提举》一文指出:“知广大高明不离乎日用,求之在我,毋泥见闻,优游厌饫,久之然后可也。”要体会道,运用心,关键在乎自我,不能拘执于个人狭小的传统的经验见闻,这就是说主宰在心,心既要致实,但又不要“见物动心”,应当“知至至之,知终终之”,知与行既要基于实际,立足人伦日用,但又要以“心”来主宰,不为物欲所蔽。
《白沙子全集》除了强调从人伦日用上格物外,还强调了道德修养的目的。“知道”、“明道”是道德涵养的基本要求,但为学明道、行道,首先要辨明是“为己”还是“为人”,“为学莫先于为己为人之辨,此是举足第一步”。所谓“为己”是笃行从实,真心“立诚”做圣贤;“为人”则是以口耳之学博取名誉。《全集》主张“为己”之学。为了真正达到修养自我的目的,提出道德修养的四条基本原则:“心地要宽平,识见要超卓,规模要阔远,践履要笃实。”[54]这就是讲,心地不能狭隘,要有平心静气兼收并蓄的气魄。在识见方面不要满足于流行见解,应当要超越成见,有创造性。在规模上要阔远,所学的范围不能狭小,要广博识见。在此基础上要笃实践履,身体力行。陈献章指出:“能是四者,可以言学矣”。为了要做到这点,陈献章反复强调要注意“去耳目支离之用,全虚圆不测之神”,即戒学者不要“障于言语事为之末”,同时又要“不离乎日用,而见鸢飞鱼跃之妙,”即要求学者不要“沦于虚无寂灭之偏”。既要宽平笃实,又要心神自由,活泼自在。
总观《白沙子全集》论述道德修养的目的,旨在教人整治身心,做一个自觉的圣贤。在《禽兽说》一文说:“人具七尺之躯,除了此心此理,便无可贵,浑是一包脓血裹一块骨头。饥能食,渴能饮,能著衣服,能行淫欲,贫贱而思富贵,富贵而贪权势,忿而争,忧而悲,旁则滥,乐则淫,凡百所为,一信气血,老死而后已,则命之曰禽兽可也。”道德修养的目的与作用,就在于使人不做这样的“禽兽”,而做“学宗自然”,超然自得的在人生道德价值领域实现生命价值的“真人”。所以,《白沙子全集》中所讲的道德修养方法种种,实际上是一种道德情操的修养,是一种道德理性的“自觉”功夫。
《白沙子全集》在内容方面,其主体部分是诗教,大多是格言式的治学原则、方法、哲理与经验之谈。这些诗教,曾在明代广为流传,尤其是由门人湛若水加以注解的那些诗教内容,更是如此。这是《白沙子全集》有别于中国古代教育名著的一大特色。
《白沙子全集》作为中国古代教育名著,在今天受到教育史学家们的重视和研究。同时由于它蕴含有丰富的哲学、文学、思想学术价值,因此也受到广大学者的重视。随着学术研究的深入,其合理的思想内核将会有益于今天的精神文明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