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徐兖籍人士与曹操入主兖州
兖州是曹操争霸天下的重要根据地,意义非同寻常。颍川荀彧对兖州的重要性有精妙的言论:“昔高祖保关中,光武据河内,皆深根固本以制天下,进足以胜敌,退足以坚守,故虽有困败而终济大业。将军本以兖州首事,平山东之难,百姓无不归心悦服。且河、济(按黄河、济水之间为兖州),天下之要地也,今虽残坏,犹易以自保,是亦将军之关中、河内也。”[125]然而,最早认识到兖州的重要地位并建言曹操入主兖州以成霸业者乃兖州东郡陈宫。
汉献帝初平三年,青州黄巾军杀死兖州刺史刘岱,兖州一时无主。在当时割据混战的局势下,天子已成傀儡,拥兵者皆觊觎兖州的控制权,东郡太守曹操占尽了人和、天时与地利,未动干戈就被迎立为兖州牧。其中最关键的因素是人和,即曹操得到了兖州名士陈宫、豪强鲍信等人的鼎立相助。首先,东郡陈宫的游说发挥了很重要的作用。陈宫是一个很有号召力的人物,身边团结了不少海内名士[126],他的支持很有影响力。他向曹操建言:“州今无主,而王命断绝,宫请说州中,明府寻往牧之,资之以收天下,此霸王之业也”,[127]陈宫认为兖州是成就曹操霸业的基地,他施展辩才说服了原来跟随刘岱的别驾、治中以及兖州的州将大吏,济北相鲍信、州吏万潜等皆至东郡迎曹操领兖州刺史。其次,泰山鲍信早就心向曹操。鲍信为泰山平阳人,拥有自己的武装势力,但是他对曹操却倾心结纳。《三国志》卷一二《魏书·鲍勋传》注引《魏书》:“信乃引军还乡里,收徒众二万,骑七百,辎重五千余乘。是岁,太祖始起兵于己吾,信与弟韬以兵应太祖……遂深自结纳,太祖亦亲异焉”,并建议曹操“规大河之南,以待其变”。因此,在迎立曹操为兖州刺史的事情上,陈宫与鲍信一拍即合,积极拥护曹操。再者,曹操与陈留太守东平张邈关系密切,并有恩于张邈。当张邈得罪袁绍之后,袁绍派曹操去杀张邈,曹操并未顺从而是斥责袁绍曰:“孟卓(按张邈字),亲友也,是非当容之。今天下未定,不宜自相危也”,[128]曹操为救张邈不惜得罪势力强大的袁绍,张邈因此十分感激,所以拥兵陈留的张邈未给曹操入据兖州制造障碍。
北方强大的割据势力袁绍和公孙瓒正在激战,一时顾不上争夺兖州,给曹操入据兖州制造了有利时机,这正是曹操拥有的天时。地利则是曹操为东郡太守,屯驻东武阳。为什么说这是一个有利的地理位置呢?因为当时青州黄巾军正在大规模进攻兖州,杀害了任城相郑遂、兖州刺史刘岱等,拥兵驻守于寿张。兖州的督将大吏、地方豪强正欲联合一个能够击败黄巾军的人物来保护自己,曹操先前打败过黑山军,屯驻之地东武阳又距寿张很近,是能够率军同青州黄巾作战的最佳人选。曹操被迎立为兖州刺史后,马上进攻寿张的青州黄巾,兖州豪强泰山鲍信、巨野李乾都率领自己的武装力量参加寿张之战,并且鲍信在这次战役中为救曹操而战死,“(鲍)信殊死战,以救太祖,太祖仅得溃围出,信遂没,时年四十一”[129],如果没有鲍信的舍命相救,后来叱咤风云的曹操早已命殒黄泉。李乾“有雄气,合宾客数千家在乘氏。初平中,以众随太祖,破黄巾于寿张”[130]。曹操果然不负众望,收编了青州黄巾军,解除了兖州士人和地方豪强遭受的威胁。
曹操成功入据兖州,开始了创建霸业的第一步。《资治通鉴》卷六一《汉纪五三》献帝兴平元年四月:“曹操使司马荀彧、寿张令程昱守鄄城”,胡三省注曰“魏武创业始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