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岁丁卯二首①
宣发日已皓②,行年属知非③。持身仕明时,出入谨细微④。琐屑文墨贱,藻饰供脂韦⑤。秩秩叙天经⑥,哺此万齿饥⑦。枉己未敢进⑧,斯愿岂终违⑨!
献岁时序改⑩,真宰布阳和⑪。默默玄运交⑫,生物有骈罗⑬。天途日宣光⑭,泮水涣文波⑮。岂乐具春服⑯?农祥愿无讹⑰。
①丁卯,为泰定帝泰定四年(1327年)。新年伊始,诗人赋诗二首以寄志,第一首写回首往事,知昨日之非,悔恨自己没有给饥饿的百姓尽力。第二首喜赞春天的来临,乞愿不要发生灾荒,让农民有一个丰收的年成。
②宣发:花白的头发。皓:白。这句是说,自己的白头发一天天多起来。
③行年:经历过的年岁,这里指年龄。知非:指五十岁。《淮南·原道》:“故蘧伯玉年五十,而知四十九年非。”后来把五十岁称为“知非”之年。马祖常时年四十九岁,故说自己属于“知非”之年了。
④三四句说自己小心谨慎地在朝做官。
⑤藻饰:点缀修饰文词。脂韦:油脂、软皮,比喻阿谀、圆滑。
⑥秩秩:肃敬的样予。《诗经·宾之初筵》:“宾之初筵,左右秩秩。”天经:即自然法则和社会伦理道德的规范。
⑦万齿饥:缺吃挨饿的广大百姓。以上四句意思是说,在朝廷里成天写那些藻饰文字,实在没有意思,我便打算把儒家的治国之道写下来,奉献皇上,用它解除百姓的苦难。
⑧枉己:违背自己的心意。未敢进:未敢向皇上进献治国救民的主张。
⑨末句是自勉,表示在新的一年里一定要仗义直言。
⑩献岁:一年开始。时序:节令。
⑪真宰:指天。古人认为天为万物的主宰,故称天为真宰。阳和:春天的暖气。
⑫玄运:即天运,指气候的变迁,时序的转移。
⑬有:又。骈(pián蹁)罗:罗列。这里形容草木密集茂盛。
⑭天途:天上的路。这里指天空。宣:散布。这句说天空布满了阳光。
⑮泮(pàn判)水:学宫前的水池。文:同“纹”。这句说学宫内的池水在阳光下闪烁荡漾。
⑯具春服:穿上春天的官服。这里指在朝做官。
⑰农祥:星名,即房星。后来也用它指农时。《旧五代史·张全义传》:“每农祥劝耕之时,全义必自立畎亩。”末二句意思是说,我岂敢以在朝居官而作为欢乐呢?一心祝愿风调雨顺,农不违时,获得好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