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浴温泉 时同乡安旭斋署临潼县

公廨当山隔县城，汤泉喜见古华清[73]。温存款我过除夕，流水无情却有情[74]。

注释：①此诗乃源瀚赴江西候差辞家时所作。新正：农历新年正月。 口占：谓作诗文不起草稿，随口而成。《汉书·朱博传》：“閤下书佐入，博口占檄文。”②章江：赣江的古称，章水穿南康城而过。③杜甫《佳人》：“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浊。”此句谓自己宁愿在山中教书安守清贫，不愿出山浸淫官场的污浊。贺兰：贺兰山，位于宁夏与内蒙古交界处，山势雄伟，若群马奔腾。主峰敖包圪垯位于银川西北。④商山角里：即汉代著名隐士，商山四皓之一甪里先生，本名周术。他曾力谏汉高祖刘邦废太子之事。⑤遗裔：后裔；后代。⑥东宫成羽翼：《史记·留侯世家》：上（高祖）欲废太子，立戚夫人子赵王如意。 吕后用留侯计，使人奉太子书，迎四皓。其后于宫中置酒，太子侍。四人从太子，年皆八十有馀，须眉皓白，衣冠甚伟。上怪而问之，四人前对，各言名姓。上乃大惊，曰：“烦公幸卒调护太子。”四人为寿已毕，趋去。上目送之，召戚夫人指示四人者曰：“我欲易之，彼四人辅之，羽翼已成，难动矣。 吕后真而主矣。”戚夫人泣，上曰：“为我楚舞，吾为若楚歌。”戚夫人嘘唏流涕，上起去，罢酒。竟不易太子者，留侯本招此四人之力也。唐·李华《咏史》诗：“暂出商山云，朅来趋洒扫。东宫成羽翼，楚舞伤怀抱。”⑦武昌：武昌府，清康熙三年后的湖北省省城，今武汉市武昌区。黄鹤楼：位于长江南岸的武昌蛇山之巅，与晴川阁、古琴台并称“武汉三大名胜”。与岳阳楼、滕王阁并称“江南三大名楼”。始建于三国孙吴，历代兵火频繁，屡建屡废。仅明清两代就被毁七次，重建维修十次，有“国运昌则楼运盛”之说。最后一座建于同治七年（1868），毁于光绪十年（1884）。遗址惟剩铜铸楼顶。今楼为1980年代初重建，气魄雄伟。⑧回禄：传说中的火神。引伸指火灾。⑨二尹：即二府。明清时对府同知的别称。⑨吕祖庙：吕祖，吕洞宾，道号纯阳子，自称回道人。道教大宗师，八仙之一。兰州白云观、武汉黄鹤楼皆祀吕祖。⑩叨庇：谓承受庇护。⑪汉口：汉口镇，武汉三镇之一，晚清属通商口岸。隶汉阳府，曾有“天下四聚”之称。九江：古称浔阳、柴桑、江州。明清时九江道，辖九江、南康、饶州三府。治今江西九江市。⑫晓柝：报晓的柝声。柝（tuò），巡夜打更用的梆子。⑬琵琶亭：位于九江市长江大桥东侧，面临长江，背倚琵琶湖。始建于唐，因白居易《琵琶行》而得名。江干：长江岸边。⑭寓庐：寓所；居室。此谓同科进士何星伯主政九江，我在其官所看到了极红的杜鹃花。⑮祗园：其址未详。⑯江城：此指九江。东湖：此指九江府东湖。⑰滕王阁：江南三大名楼之一，位于江西南昌市赣江滨。始建于唐永徽四年（653），为高祖之子滕王李元婴任洪州都督时所创建。因《滕王阁序》而流芳后世。王子安序文：即王勃《滕王阁序》。王勃字子安，“初唐四杰”之首。⑱韶龄：指青年时期。王勃作《滕王阁序》时方二十来岁。泽国从官：即南昌府属官。泽国，多水的地区；水乡。⑲《滕王阁序》：“所赖君子安贫，达人知命。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⑳西山：王勃《滕王阁序》诗：“画栋朝飞南浦云，珠帘暮卷西山雨。”[21]于役：谓因公务奔走在外。乌溪：今南昌市安义县新民乡有乌溪村，或即指此。[22]疏：书写呈文。分条记录或分条陈述。蚊我噆：即“蚊噆我”。噆（zǎn），叮咬：“蚊虻噆肤，则通昔不寐矣。”野坰：指遥远的郊外。坰（jiong），都邑的远郊。《诗·鲁颂· 序》：“僖公能遵伯禽之法，俭以足用，宽以爱民，务农重榖，牧于坰野。”[23]列鼎：谓陈列置有盛馔的鼎器。古代贵族按爵品配置鼎数。《孔子家语·致思》：“从车百乘，积粟万钟，累茵而坐，列鼎而食。”明·刘基《会稽张氏春晖堂》诗：“列鼎未酬欢，倚门已生悲。”[24]漏鼓：报更漏的鼓。[25]剥啄：叩门声。布衾：布被。[26]鲜服：鲜艳美丽的衣服。白皙：白净；皮肤白而干净。[27]寒燠（yù）：冷热。《汉书·天文志》：“故日进为暑，退为寒。若日之南北失节，晷过而长为常寒，退而短为常燠。此寒燠之表也，故曰为寒暑。”不禄：夭折之称。[28]屋哥：堂兄的俗称。[29]鱼鱼鹿鹿：犹庸庸碌碌。形容平凡而忙碌，无所作为。去邦族：离开故乡亲人。[30]恧（nǜ）：惭愧。兾（jì）：古同“冀”。[31]归囊：回家的盘费。九派：泛指长江。长江到湖北、江西九江一带有九条支流。山盘六：六盘山，泛指归途中的崇山峻岭。此句谓跋山涉水，返归故乡。[32]黄人：黄土墙壁因受雨漏冲刷剥蚀而显现出的人形。亦谓传说中的捧日仙人。扶桑：东方日出之地。《楚辞·九歌·东君》：“暾将出兮东方，照吾槛兮扶桑。”[33]己未年：即咸丰九年（1859），时源瀚三十周岁，曾赴北京参加朝考。[34]征车：远行人乘的车。徂西：向西而行。谓自河北返关陇途中。徂，往。《诗·小雅·小明》：“我征徂西，至于艽野。”渡芦：渡过芦沟河（今名永定河）。[35]章门：赣州的别称。其地汉时属豫章郡，故称。[36]《论语》：子曰：“甚矣吾衰也！久矣吾不复梦见周公。”[37]仲冬：农历十一月，亦称中冬，包含大雪、冬至两个节气。《书·尧典》：“日短星昴，以正仲冬。”解饷：运送银粮。留别：赠诗以作别。三弟子将：王源瀚族弟王子将，时陪护源瀚在南昌。[38]阑：残，尽，晚。夜阑，即深夜。天后宫：在南昌老城叠山路。供奉妈祖，妈祖又叫天后娘娘。劳人：忧劳之人。诗人自谓。草草：忧愁貌。《诗·小雅·巷伯》：“骄人好好，劳人草草。”清·陈奂《诗毛氏传疏》：“草读为慅（cǎo ），假借字也。”[39]三冬：冬季三月，即冬季。凉雱：风雪交加，天气寒冷。雱（páng），雪盛貌。《诗·国风·邶风》：“北风其凉，雨雪其雱。”六省：谓此次“解饷赴甘”舟车须途经的江西、湖北、安徽、河南、陕西、甘肃六省。关山：关隘和山川。[40]祖道：临行祭路神，引申为饯行送别。兄：诗人自谓。灌城：灌婴城，南昌的别称。汉高祖五年，御史大夫灌婴率兵“渡江定郡地”，进驻南昌筑城，以为平定南越。[41]差旋：完成差使归来。黄梅雨：春末夏初江南梅子黄熟季节下的雨。明·谢在杭《五杂炬·天部一》：“江南每岁三、四月，苦霪雨不止，百物霉腐，俗谓之梅雨，盖当梅子青黄时也。 自徐淮而北则春夏常旱，至六七月之交，愁霖雨不止，物始霉焉。”李时珍《本草纲目》：“梅雨或作霉雨，言其沾衣及物，皆出黑霉也”。[42]长至日：此指冬至。 自夏至后日渐短，自冬至后日又渐长，故称。大江：即长江。[43]浔阳：江西九江府的别称。霁色：晴朗的天色。谓雨过天晴。[44]樯欲卧：谓自己乘坐的帆船将要倾倒。樯，船上挂风帆的桅杆，引申为帆船或帆。洋轮：外国人造的轮船。 自西来：从西而来。 自，由，从。[45]黄梅县：隶湖北黄州府，处长江中游北岸，九江之北。[46]襟白：王瓆号襟白，明崇祯辛未进士。起山西孝义令，行取兵部武选司主事，中以事左迁黄梅令。整顿漕务横索痼习，梅民镌碑志德。后授武昌监军道佥事，亦即武昌兵巡参政。试牛刀：比喻大才初显身手。崇祯十六年（1643）五月，张献忠攻武昌，王瓆奉楚藩王朱蕴銧檄令，自黄州赶至武昌，独率三千官兵奋死抵抗，城池沦陷后，孤身至浔阳泣请左良玉等发兵，不旬日收复武昌、汉阳、黄州三府。[47]族祖：犹远祖。襟白乃海门八世祖。出宰：出任县令。[48]无才：自谦语。绳武：《诗·大雅·下武》：“昭兹来许，绳其祖武。”朱熹集传：“绳，继；武，迹。言武王之道，昭明如此，来世能继其迹。”后因称继承祖先业迹。愁轻出：谓自己因轻率出仕而发愁。楚醪：楚地产的浊酒。李商隐《自桂林奉使江陵途中感怀寄献尚书》诗：“尚怜秦痔苦，不遣楚醪沉。”[49]桐城：县名。清隶安徽省安庆府，今属安庆市北部。古称“桐国”，因其地适宜种植油桐而得名。桐城接江趋淮，河埠陆驿自古车水马龙，素有“七省通衢”之称。[50]二方：清代桐城派散文创始人方苞与其兄方百川的并称。方苞之父入赘江宁府六合县吴氏，生三子，长子百川，以诗名，次子即方苞。方苞幼年极聪慧，师事百川，时称“二方。”或云指方苞与明代大家方以智，非也。[51]色然喜：喜形于色貌。导：指引。[52]双桅起：方张帆也。此谓方、张两大望族犹如大船上高高竖立的双桅帆。[53]潭潭：深广貌。相公张：指康乾时期桐城父子宰相张英、张廷玉。[54]方氏荆花：指方苞兄弟。荆花，即紫荆花。比喻兄弟昆仲同枝并茂。洵：诚然，确实。《诗·邶风·静女》：“洵美且异。”张家桥梓：指张英父子。《尚书·大传·梓材》：“伯禽与康叔见周公，三见而三答之。康叔有骇色，谓伯禽曰：‘有商子者，贤人也。与子见之。’乃见商子而问焉。商子曰：‘南山之阳有木焉，名乔。’二三子往观之，见乔实高高然而上，反以告商子。商子曰：‘乔者，父道也；南山之阴有木焉，名梓。’二三子复往观焉，见梓实晋晋然而俯，反以告商子。商子曰：‘梓者，子道也。’”后因称父子为“桥梓”。[55]真经济：此赞美张氏父子是真正懂得经世济民的政治家。大文章：此赞美“二方”是文章大家。秀灵钟毓：即钟灵毓秀。钟，凝聚，集中；毓，产生，孕育。意为聚合天地之灵气，孕育出优秀人才。指山川秀美，人才辈出。[56]八斗岭：位于安徽肥东县八斗镇。上有陈王曹植墓。汉建安十三年（208），曹操拥军数十万南征，常有军马驻守于此，驰骋江淮平原，其子曹植亦随军于此长驻。《南史·谢灵运传》：“天下才共一石，曹子建独得八斗。”故有曹植驻地“八斗”之说。又因此地居江淮分水岭之脊，亦称“八斗岭”。曹子建：曹植（192—232），字子建，沛国谯（今安徽毫州市）人，曹操第三子，曹丕同母弟。生前曾为陈王，卒谥“思”，因又称陈思王。建安文学的集大成者。其代表作有《洛神赋》、《白马篇》、《七哀诗》等。其诗以笔力雄健和词采华美见长。今存《曹子建集》为宋人所编。钟嵘《诗品》赞曹植：“骨气奇高，词彩华茂，情兼雅怨，体被文质，粲溢今古，卓尔不群。”王士祯尝论汉魏以来二千年间诗家堪称“仙才”者，曹植、李白、苏轼三人耳。[57]两句赞曹氏父子武略文章天下独步。[58]神赋：洛神赋，曹植名篇。其中有云：“于是洛灵感焉，徏倚彷徨。神光离合，乍阴乍阳。竦轻躯以鹤立，若将飞而未翔。……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豆诗：曹植七步诗：“煮豆持作羹，漉菽以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世说新语·文学》：“文帝（曹丕）尝令东阿王（曹植）七步中作诗，不成者行大法（杀），应声便为诗……帝深有惭色。”[59]临淮：即临淮县，治今安徽凤阳县临淮关镇。清末淮水淹没临淮城，临淮县并入凤阳县（府县同名），因靠近淮河，始称临淮关。今曾设临淮市，后并入凤阳县。[60]光绪十三年秋，黄河在河南郑州决口，洪水夺淮入海，漫口之水淹及河南、安徽、江苏三省。[61]竟夕：终夜；通宵。使星：古时认为天节八星主使臣事，因称帝王的使者为“使星”或“星使”。按，倪文蔚，字茂甫，号豹岑，安徽望江人。光绪十三年，授河南巡抚。八月黄河决口，他积极组织百姓抢修河堤，堵筑溃口，并带头募捐赈灾，深得百姓爱戴。旋授任河道总督。一生关心民苦，修堤守土，兴学重才，政声斐然。“使星”当指斯人也。明·唐顺之《观中州进贺长至表笺恭述时寓信阳》诗：“天威临下国，星使入明光。”中州：河南省的古称。[62]归德：归德府，治今河南商丘市睢阳区商丘古城。[63]双忠庙，位于商丘古城南湖畔，始建于唐，奉祀为平息安禄山叛军而壮烈牺牲的张巡、许远两位忠臣。睢水：又名濉河。睢水故道始自今河南开封陈留镇，东流经商丘睢阳区北。[64]白战：宋欧阳修在颍州做太守时，与客会饮赋雪诗，禁用梨、梅、鹅、鹤、练、絮等字。号为“禁体”，又称“白战体”。即苏轼在《聚星堂雪》序中所引的“禁体物语，于艰难中特出奇丽。”此指“睢阳五老会”而言。[65]夷门：战国魏都城大梁（开封）的东门。魏有隐士曰侯嬴，年七十，为大梁监门小吏。信陵君慕名往访，亲自执辔御车，迎为上客。后秦急攻赵，围邯郸，赵请救于魏。魏王命将军晋鄙领兵十万救赵，中途停兵不进。侯嬴献计窃得兵符，矫杀晋鄙，救赵却秦。因自感对魏君不忠，自刭而死。[66]孟县：即今河南孟州市，是“唐宋八大家”之首韩愈的故里（祖籍河北昌黎）。韩愈谥号“文”，后世称“韩文公”。[67]斗山：“泰山北斗”的缩语。[68]秦岭：在今陕西蓝田县内东南。蓝关：蓝田关，在今蓝田县东南。韩愈《左迁至蓝关示侄孙湘》：“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69]陕州：清直隶州，治今河南三门峡市陕州区。东据崤山关，西接潼关、秦川，扼东西交通之要道，南承两湖，北对晋地，锁南北通商之咽喉，是古来兵家的战略要地。[70]仪部：礼部下设四部之一。新中进士，须即至礼部报到，取得候补官员资格，开始享受朝廷俸禄。[71]魏野：魏野，号草堂居士，北宋陕州隐士、诗人。 自筑草堂於陕州东郊，凿土引泉，吟啸其间。景德三年（1006），中书侍郎兼工部尚书寇准被谪知陕州，曾亲自拜访魏野，时魏野年近五十，自以看透世态炎凉，乃赠诗劝寇准：“好去天上辞将相，归来平地做神仙。”皇规梓里：即皇甫规的祖籍安定郡泾州。皇甫规，字威明，安定朝那（今甘肃灵台）人，东汉名将、学者。一生清正廉洁，不畏权奸。王符：字节信，安定临泾（今甘肃镇原）人，东汉政论家、无神论者。性情耿介，独与马融、张衡等著名学者友善。终身不仕，隐居著书三十余篇，以抨击时政之得失，取名《潜夫论》。延熹五年（162），同乡度辽将军皇甫规解官回安定。乡人往谒，皇甫规冷落退职太守，而欢迎王符。以致时人传语云：“徒见二千石，不如一缝掖。”此源瀚以王符自许也，故冠一“愧”字。[72]关门令尹：守函谷关的官员尹喜，先秦天下十豪之一，道教文始派祖师。字公度，名喜，号文始先生，甘肃天水人。曾为关令，与老子同时。老子《道德经》五千言，系应其请而撰著。刘向谓：“喜著书凡九篇，名关尹子。”《列仙传》：关令尹喜者，周大夫也。善内学星宿，服精华，医隐德仁行，时人莫知。老子西游，喜先见其气，知真人当过，后回物色而迹之，果得老子。老子亦知其奇，为著书。与老子俱之流沙之西，服巨胜实，莫知其所终。唐·崔曙《九日登望仙台呈刘明府容》：“关门令尹谁能识，河上仙翁去不回。”颈、尾两联点明了作者度过三个立春的所在地：河南陕州、甘肃泾州和陕州附近的函谷关。[73]公廨（xiè）：官署，旧时官吏办公处所的通称。此指临潼县衙。古华清：即骊山华清池，唐玄宗与杨贵妃沐浴处。 白居易《长恨歌》：“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74]流水无情却有情：此句以流水比喻人生旅途中的不同境遇。时光如流水匆匆而逝，人生苦短；友情似汤泉温存体贴，令人快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