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子沟

古马髦山我旧游，此番经过景清幽⑳。泉因石出声声咽，云为天高片片浮[21]。电线自飞千里报，霜林已老五原秋[22]。可怜平海流离子，北道兵来盼邓侯。陕提邓锦亭军门不日到任，平远、海城逃难在固者望之尤切[23]。

注释：①觞：古代酒器。指向人敬酒，宴请别人。东汉·傅毅《舞赋》：楚襄王谓宋玉曰：“寡人欲觞群臣，何以娱之？”董子仁：生平未详。按，董霖（？—1901），字（或号）淦泉，静宁州城南关人，廪生。 曾任甘肃提督董福祥幕僚。以书法传名，乡人称为“董大师”。子仁或其字也，待考。祈写牌字：王源瀚请求董子仁书写牌匾。②忠信：忠诚信实。泯：泯除，不存在。诈虞：欺骗。③因心：谓亲善仁爱之心。《诗·大雅·皇矣》：“维此王季，因心则友。”毛传：“因，亲也。”陈奂传疏：“因训亲，亲心即仁心。”《旧唐书·孝友传序》：“善於兄弟，必能因心广济。”阵图：犹阵营，阵线。此赞董氏书法结体严整，气脉贯注。④腹稿不教王一易：谓董子仁拟的“牌字”腹稿，不愿让王源瀚更改一字。眼花微逊董三无：谓自己老眼昏花，却比子仁先生的“三无”略强一点。三无，佛教语。指空、无相、无作。此夸张语，谓视物模糊。翳（yì）：眼角膜病变后留下的疤痕。⑤醉落云烟：杜甫《饮中八仙歌》：“张旭三杯草圣传，脱帽露顶王公前，挥毫落纸如云烟。”⑥西岩寺：西岩山，今名寺山，位于静宁县城之西。明清之际为州境一大景观。《乾隆静宁州志》：“西岩山在州西七里，有甘泉五，味清冽。上有古寺，八景谓之西岩积雪。”今泉已涸，古寺无存。戊申年：道光二十八年（1848），源瀚时年20岁。游山原韵：即源瀚旧作《西岩寺》五律。见《六戊诗草》卷一。⑦灵：谓山神。旧踪：旧时踪迹。此指四十八年前旧游。⑧不辞：不推辞，乐意去干。此谓孙辈乐意随从爷爷。霁：雨过天晴。⑨观景雪何积：谓眼前看不到积雪之胜景。尘任卦：犹任尘封。⑩咸丰：清文宗年号，咸丰元年至十一年（1851—1861）。全盛日：同治回乱前夕，西北地区相对太平之时。亦源瀚壮盛之年也。法门：山寺之门。⑪孤店：孤单无邻的旅店。唐·张乔《望巫山》诗：“溪叠云深转谷迟，暝投孤店草虫悲。”居停：谓寄寓；亦指寄居的处所。乖：背也。不顺利；不如意。⑫壁立：四壁空立，一无所有。⑬冀暖：希望天气转暖。开花席：形容席子破烂不堪。空烧带叶柴：谓自己生火做饭，烧的是刚拾掇来晒干的带叶的野草或树枝。⑭魏椒屏：生平不详。参府防营：驻防沙塘铺的参将营。清朝兵制，参将是汉军绿旗兵中“营”的主官。⑮去：离开。六弟子馀：源瀚族弟子馀，排行老六。观诗可知其在固原教书，生平未详。⑯久违：久别重逢时的客套语。违，离别。騑（fēi）：驾在车辕两旁的马。代指马车。王勃《滕王阁序》：“俨骖騑于上路，访风景于崇阿。”⑰加餐饭：尽量多吃些饭。勉励保重之语。《古诗十九首》：“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⑱术：技艺。此指儒学。知几：即预见，看出事物发生变化的隐微征兆。《易·系辞下》：“知几其神乎。君子上交不谄，下交不凟，其知几乎？几者，动之微，吉之先见者也。”⑲年光：时光；年华。清·袁枚《祭妹文》：“虽年光倒流，儿时可再，而亦无与为证印者矣。”迅驶：迅疾，快速。苏轼《十月十六日记所见》诗：“忽惊飞雹穿户牖，迅驶不复容遮防。”清·孙鉴《〈梦厂杂著〉序》：“故而流光迅驶，颔下鬑鬑；回首前尘，恍然若梦，则又惄焉抱老大之伤也。”三冬：三个冬季，即三年。此谓彼此已有三年不曾相见了。腊鼓：古代腊月击鼓催春的风俗。古谚云：“腊鼓动，农人奋。”⑳古马髦山：在固原城西南12.5公里处，海子峡北口。属六盘山山系，去六盘山主峰15公里。《宣统固原州志》：“马髦山，在州西南二十里。峻耸独尊，为州境西南屏蔽。”[21]泉因石出：山泉从石罅中涌出。声声咽：细流汩汩，其声幽咽如泣。南朝·车斁《陇头水》：“陇头征人别，陇水流声咽。”[22]电线自飞千里报：光绪十六年（1890）十月，西安至肃州（今酒泉市）电报线架通，计长2900余里。由陕甘总督杨昌濬主持筹建。五原：古郡名。西汉元朔二年（前127年）置，治九原（今包头市西）。辖今内蒙古后套以东、阴山以南、包头市以西和达拉特、准格尔等旗地。东汉初匈奴南单于分部众屯此，末年废。按，固原古为九边重镇之一，以其“左控五原”，故以五原称固原。[23]平海：即海城（今海原）、平远（今同心）二县，隶固原州（今固原市）。流离子：此指因海城回乱而居无定所、到处逃难的老百姓。北道：即北路，自北而来。邓锦亭：邓增（1844—1905），字锦亭，广东新会（今属江门市）人。早年投军，从征太平军，因功荐游击，擢副将。同治中，左文襄公奏调来甘，领开花炮队，攻金积堡匪巢，解西宁、肃州城围，加总兵、伊博德恩巴图鲁。进剿乌鲁木齐、昌吉、呼图壁、玛纳斯诸路匪。光绪十一年，授伊犁镇总兵，调西宁镇总兵。二十二年，授固原提督，旋平海城之变。二十六年奉召入卫，二十八年复任。三十一年卒于官，袝祀昭忠祠。

丁酉 光绪二十三年（1897），时年69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