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昭君出塞
从此,没有人自愿飞蛾扑火,也没有人敢螳臂当车。
按照汉朝的旨意,呼韩邪离开边塞重新回到草原收拾残局。地位稳固后,呼韩邪于公元前33年提出了愿当汉朝女婿的请求。
于是,刘奭仿照先祖刘邦,决定在宫女中选择一个人远嫁。但他太粗心了。据说他有两大嗜好,一爱音乐,二爱美女。他几乎把天下的美女都选进了后宫,但万千佳丽进宫后他又懒得逐个见面,他宠幸宫女居然完全凭借画像。这样一来,负责为宫女画像的画工就成了最抢手的职业。于是,为了让画工把自己画得漂亮一点,宫女们纷纷贿赂画工,多的需要出十万钱,少的也要出五万钱。
其中一个宫女没有出钱,一来她的确长得天姿国色,有自负的本钱;二来她出身贫寒,的确没有钱。因为她没有贿赂画工,结果被画工毛延寿在画像上做了手脚,本应点在眼睛上的丹青被点在了面颊上,因此进宫三年了,一直未能见上元帝一面。
她叫王嫱,字昭君,出生于湖北香溪水畔,拥有落雁之貌,是中国古代四大美女之一。其他三个美女是拥有闭月之貌的貂蝉,拥有羞花之貌的杨贵妃,拥有沉鱼之貌的西施。
听说刘奭下诏与匈奴和亲,被冷落三年之久的王昭君毅然报名前往。同时报名的还有四位宫女。经过大臣们把关,美丽而高雅的王昭君被选中。很快,刘奭下达诏书:“收昭君为公主远嫁。”
那是一个天光浩荡的上午,刘奭按照外交惯例为只是在画布上见过面的宫女送行。当昭君向刘奭跪拜谢恩时,她的脸庞上透出的是清雅若空谷幽兰、明净若秋水长天的绝代风华,眉眼中透出的是比国风、楚辞、汉赋还要美的风韵。那一刻,皇帝的瞳仁似乎已经凝固,时间的激流仿佛骤然静止。但诏书已下,覆水难收,后悔异常的刘奭只有默默地叹气并“破例”送出长安十余里,眼睁睁看着昭君绝尘而去。
昭君出塞的路线是由长安北上,经今陕西、甘肃、内蒙古向草原纵深走去。
她从此与众不同,不只为落雁之貌,更为奉献之心。昭君出塞后,被呼韩邪封为宁胡阏氏。汉匈之间燃烧了一个世纪的烽火熄灭了,出现在边境线上的是和平居民的袅袅炊烟。
昭君出塞后,刘奭同样心有不甘。他没有反思“以画取人”的弊端,却把毛延寿杀掉以解心头之恨。杀了毛延寿,刘奭余怒未消,又将当时著名的画家陈敞、刘白、龚宽、阳刻、樊育等一并杀掉。因为一个人得罪了自己,而把与仇家职业相同的人一起杀掉,在中外历史上绝无仅有。
或许对昭君远嫁仍旧耿耿于怀,或许还有别的鲜为人知的原因,当年夏天汉元帝就抑郁而终,年仅41岁。
王昭君与呼韩邪生有一个男孩,后来被任命为右日逐王;与呼韩邪的长子复株累单于生有两个女儿。在以后的岁月里,她的女儿、女婿、外孙一直为汉匈和平而奔忙。
公元前19年,昭君含笑而去,此时的她只有33岁,一树美丽的芙蓉刚刚盛开。长眠后的昭君被安葬在呼和浩特大黑河南岸的平原上。每到草木凋零的秋冬,唯有昭君墓旁边草青木葱,所以昭君墓又被诗意地称为“青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