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逐鹿中原

见到蔡文姬，一代枭雄曹操笑了。既然左贤王的老婆都能要回来，他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呢？接下来，曹操把前来拜会自己的匈奴单于留在了自己身边，名为享受荣华，实则扣为人质。然后，曹操把南匈奴肢解为五部，分别安置在山西北部边境，每个部派一名汉人司马监督。匈奴部帅虽是名义上的首领，但家却住在晋阳，无法直接统治自己的部落。南匈奴完全沦为中原政权的附庸。

机遇，往往是在听话的时候悄悄到来的。晋朝末年，朝廷爆发了“八王之乱”，中原人口由5600万下降到不足1600万，这就为周边民族逐鹿中原提供了千载难逢的机遇。也就是说，中原雨水丰沛，任何独立的种子撒上去都会生出灿烂的国家之花。

于是，已经半汉化的南匈奴人趁乱起兵，成功地建立了中国历史上的第一个少数民族中原王朝。王朝创立者名叫刘渊，是南匈奴一个部帅的儿子。这是一个传奇人物，史书说他：“姿仪魁伟，身长八尺四寸，当心有赤毫毛三根，长三尺三寸。”就连一贯卖弄深沉的算命先生见到他都连连惊叹：“此人相貌非常，吾所未见也。”

公元304年，在晋朝担当人质的刘渊乘乱逃回山西，将五部匈奴整合在一起，自称大单于，宣布“复国”。

四年后，为了表示正统，他尊奉三国时期的蜀汉后主刘禅为祖先，自称汉皇帝，定都平阳——今山西临汾，史称“北汉”。“乐不思蜀”的刘禅做梦也想不到，在他入土几十年后，竟然有个匈奴人打着他的旗号光复汉朝。

刘渊驾崩后，四子刘聪继位。公元311年，刘聪派大军攻占洛阳，晋怀帝司马炽被俘。一天，刘聪大摆宴席，招待被俘后被封为新会稽公的司马炽。酒过三巡，刘聪对战战兢兢的司马炽说：“爱卿作豫章王时，我专程到你府上拜访，你说对朕闻名已久，并对朕所作的歌赋赞叹良久。后来，你又带我去皇宫射箭，赠给了我良弓美砚，你还记得吗？”从中午到日落，两位“老朋友”相见甚欢。临别之时，刘聪一时兴起，将自己最宠爱的妃子刘贵人赐给了晋怀帝。

后来，长安传来了司马邺被立为晋朝皇太子的消息。公元313年春节，刘聪大宴群臣。他一改往日的彬彬之态，逼着司马炽和仆人一样身穿青衣小褂，为在座的匈奴贵族斟酒。折腾够了以后，司马炽被一杯毒酒结束了生命。先前赐给司马炽的美人仍旧回到刘聪身边。公元316年，刘聪引兵包围长安，迫使刚刚当上皇帝的司马邺投降。

刘聪开始得意忘形，每当喝得酩酊大醉，就到大臣家里串门，遇到美女就要尝鲜。一天，他来到大臣靳准家里，见他两个女儿靳月光、靳月华美丽非凡，立即承诺纳为贵妃，并在新岳父家里入了洞房。

我们需要关注的是，这支牧民后裔正在给和将要给混乱的中原带来什么，他们会不会像西晋那样成为后人嗤笑的对象？

事实证明，他们并没有走出西晋末年自毁长城的惯性。刘聪一死，北汉的倒霉日子就降临了。原因是刘聪生了一位荒唐的儿子刘粲，而且没让儿子学会如何打仗只是学会了如何玩乐。公元318年，刘粲一上台，就把五位后母收为己有，大臣靳准的两个女儿也由后母变成了皇后和贵妃。刘粲和他的后宫彼此像盒子里的豌豆一样滚作一团，至于小盒子外面发生了什么，他们一无所知。

很快，岳父靳准掌握了朝廷大权。不到两个月，荒唐的刘粲就被岳父砍了脑袋，刘姓皇族被统统杀光。

靳准下令发掘刘渊、刘聪的陵墓，将已经腐烂的刘渊尸体一顿乱捅，将尚未腐烂的刘聪的脑袋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