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唐回联姻

矛盾似乎难以调和。公元780年，听说曾被回纥羞辱过的李适继位，登里可汗想趁唐朝忙于国哀之机发起进攻。

争执在君臣之间爆发。宰相顿莫贺达干百般劝阻无效，便利用回纥人普遍存在的厌战心态，杀掉登里自立为可汗，并向唐朝表达了捐弃前嫌、重归于好的姿态。

消息传到唐朝，在宰相李泌的一再争取下，李适终于放弃了复仇的念头，在公元788年把女儿咸安公主嫁给了回纥可汗。作为回报，回纥人答应帮助唐朝对抗得寸进尺的吐蕃。

就在当年，新娶了大唐公主的回纥可汗，在兴头上把回纥改称回鹘（hú），大概是不满足于在草原上纵马驰骋，而想如鹘一样在天空中回旋奋飞吧。

回鹘人并未因联姻和更名而实现奋飞。可汗病逝后，因大唐公主没有生下儿子，回鹘只得立宰相夹跌氏族的骨咄禄为可汗。药罗葛氏以外的氏族也可以当可汗，此例一开，回鹘的内乱一发不可收拾。

好在回鹘尚能从与唐朝的经济交往中受益。唐朝需要大量的马匹来对付藩镇的战争，吐蕃侵占西北又使他们失去了优良牧场，他们唯有依赖回鹘供应马匹，回鹘人借机抬高马价，一匹马要由40段丝绸来交换。可怜长江下游的无数织女们用纤纤玉手绘就的锦绣绸缎，大都被朝廷源源不断地支付给了草原牧马人。最值得一提的是，唐太和公主于公元821年婚配给了回鹘崇德可汗，不看巨大的嫁妆，光看公主的高贵身份便让外族人羡慕得要死了。事实上，在周边民族中，似乎只有回鹘获准迎娶了真正的公主，而且达到了三次。

大海远望碧波万顷，近看却是惊涛骇浪。一方面，回鹘内部争斗不断，偶然还从宫中传出可汗被杀的消息。另一方面，回鹘西边的属部黠戛斯在叶尼塞河上游不断挑战回鹘的汗权。公元839年，他们又遭遇了百年不遇的饥荒，恰逢大雪持续数天，畜群大多冻饿而死，疫病逐渐蔓延，汗国已经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