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史之乱”前后
也许神知道什么东西最适合人,所以把天堂放在远处,把女人放在近旁。已经步入晚年的李隆基在小太监安排下,单独召见了自己第18个儿子寿王李瑁的妃子——杨玉环。那天,丰满的她衣领开得很低,如脂的肌肤如同怒放的百合。老皇帝淹没在儿媳的美丽中,好像溺水一样窒息,爱得死去活来,根本不再顾忌什么伦理纲常,中国古代最为有名的一个年龄相差33岁的美丽而凄婉的爱情故事开始了。
李隆基绞尽脑汁,先是命令儿媳妇出家当了尼姑,而后又堂而皇之地招到身边册封为贵妃。为了保证可爱的贵妃吃到新鲜的荔枝,李隆基命令快马将荔枝从巴蜀涪(fú)州千里迢迢驿送长安。自认为功成名就的李隆基,从此沉迷于杨贵妃的羞花之貌,把经国大权放手交给了杨贵妃的族兄杨国忠,过起了“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潇洒日子。
按照一般规律,一个王朝和平安定的时间长了,人口就会大幅增长,军队就会日益庞大,开支就会愈加膨胀,官场就会格外懒散,动乱的烽烟便悄然升起,帝国的丧钟也开始敲响,只是当局者看不到也听不到。他们看到的是形势大好,是“云里帝城双凤阙,雨中春树万人家”;听到的是歌舞升平,是“锦城丝管日纷纷,半入江风半入云”。
敲响大唐丧钟的人叫安禄山,是一名粟特、突厥混血儿,据说他曾为李隆基跳胡旋舞,献上春药“助情花”,认杨贵妃作干娘,凭借军功和权术升任范阳(幽州)、平卢(营州)、河东(太原)三镇节度使,统帅着近20万战力超强的边兵。
阿谀逢迎者像向日葵,眼睛向着太阳,根却在土壤中追寻着利益。他看到皇帝沉迷女色,武备废弛,自己有夺取皇位,揽玉环于怀中的可能,便以诛杀“不学无行”的杨国忠为名,在蓟县独乐寺起兵,发起了历时8年的安史之乱。这一事件,直接导致唐朝艳阳西落,人口由公元756年的5292万锐减到公元760年的1699万,迫使中原人口掀起了第二次南迁的高潮。
危难时刻,骨力裴罗之子磨延啜可汗派遣使者来到大唐,请求出兵讨伐安禄山。李隆基之子李亨已没有什么可以酬劳他们,就信口开河地承诺:你们如果出兵收复了长安,美女财物任凭你们处置。
公元756年,回纥骑兵军团越过长城向中原进发,铿锵的马蹄叩击着松软的原野,大风中的胡马长鬃像风吹起的麦浪。
他们与朔方节度使郭子仪联合荡平了参与叛乱的同罗人。次年,联合军团又向杀父自立的安禄山之子安庆绪发起进攻,杀敌10万,收复了长安。在李亨的儿子李豫的一再要求下,回纥答应等收复洛阳时再践约。李豫的理由是,如果在长安即行烧杀劫掠,洛阳民众必定恐慌,势必为安庆绪死守。
引进外援好比买保险——用不上痛苦,用上了更痛苦。洛阳被收复时,那些日夜盼望唐军的民众,却发现这支汉回联军如此狰狞。而大肆烧杀奸淫劫掠的回纥士兵却心安理得,因为这是唐朝唯一的报酬和迟到的承诺。
占据幽州的安禄山部将史思明宣布投降。这时候,太子李亨已在前线登基。他没有犯父亲李隆基重情误国的低级错误,不但封回纥葛勒可汗为英武威远毗伽阙可汗,而且将亲生女儿宁国公主嫁给了他。李亨此举的高明之处在于,一则他走出了“狡兔死,走狗烹”的历史惯性,以至于在安史之乱又起时回纥人能拼死相救;二则史无前例地做出了嫁亲生女儿予外族的决定,让有民族成见者闭上了嘴。
花轿刚走,安史之乱又起。已投降唐朝但自感不受信任的史思明再举叛旗,于公元759年突然领兵南下,再度占领了洛阳、汴州,一年多以前几近枯萎的叛乱又变得生机勃勃。但是不久,史思明就被儿子史朝义所杀。为了彻底平息叛乱,李豫在公元762年登基后,立即派人说服回纥可汗参加对史朝义的协同进攻,条件同李亨时期的一样。
回纥、唐朝联军在洛阳城外将史朝义打败,史朝义在逃亡途中被部下刺死。洛阳夺回后,回纥出兵的条件开始兑现,市民的第二次厄运随之降临,妇女儿童在恐惧中纷纷拥向圣善寺和白马寺躲避。杀红了眼的回纥军人纵火焚烧了寺庙,1万多人被烧死,熊熊大火数月不熄。此后的一百年间,曾经繁华盖世的东都变得一片荒凉。
尽管因平定安史之乱有功,登里可汗被唐朝封为建功毗伽可汗,回纥得到了出兵前议定的“奖赏”,但出兵前后的一些插曲也严重伤害了唐朝的感情。先是身为唐军统帅的太子李适(音kuò,意为快速)没有对前来助战的回纥可汗表现出回纥人认为得体的尊重,后来回纥人将几位劝太子保持天潢贵胄尊严的唐朝官员鞭打致死,这无疑给双方关系的未来特别是李适继位后的关系蒙上了一层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