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少微文章辑补
1.《渊乐堂记》
予,癯儒也。暴享此,得无有物瞰之?因书韩公《示儿》诗曰:“始我来京师,止携一束书。辛勤三十年,以有此屋庐。”夫经之勤,营之剧,悴形忍性,磨以寒暑,而偶有获焉。此韩公诗之所以饰喜,而予欲记之,亦以志难也。唯是名堂之意颇有以,而或者未即晓之。今夫渊明嗜酒,乐天亦嗜酒;渊明工诗,乐天亦工诗。凡语故事者,夫人知其然,乃予所以千载尚友之意,殆不其然也。子盍忖予心而试发之。[33]
按:此残文标题为笔者所加,辑自《成都文类》卷四二,乃郑少微给杨天惠的信札,杨天惠《渊乐堂记》所引。据杨天惠文,郑少微在做朝请郎之后,曾筑渊乐堂,希望能在“致为臣”后“归老于其家”,在筑堂期间,他书寄杨天惠,并专门请杨天惠记。这一篇残文就是杨天惠《渊乐堂记》所引郑少微书信的内容,郑少微主要是要阐述自己命堂为渊乐的含义,姑名之《渊乐堂记》。
2. 残 文
孟韩之功,其同二。而立言行已,其异五。孟子于杨墨,方其始也,禽兽视之。而愈则曰:“火其书,庐其居,人其人,一旦逃而归也。”孟子受之而已矣,而愈则序文畅诗澄,观此,其同者二也。孟子曰:“尧舜不遍爱,急亲贤也。”愈则曰:“一视而同仁。”孟子言必称尧舜。愈则曰:“王易,王霸,易霸也。”孟子曰:“性本善也。”而愈品为三。孟子曰:“墨,乱孔也。”而愈合为一。孟子藐大人,轻万钟,召之则不往也。愈则佞于 干宰相。此其异者五也。其曰韩愈之贤不及孟子,可谓能自知矣。[34]
按:此残文辑自四库本魏仲举《五百家注昌黎文集》卷十八,亦见于廖莹中《东雅堂昌黎集注》卷十八。来自对韩愈《与孟简尚书书》文中“释老之害,过于杨墨;韩愈之贤,不及孟子”一句的补注,称“木雁郑少微曰”。在文中,郑少微比较了韩愈与孟子的同与异,认为韩愈之贤不及孟子,从中可以看出郑少微的君子观,也可想见其雄辩之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