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强入侵时的象山

列强入侵时的象山

“列强”,指18世纪的西方发达国家。清政府一向以“天朝上国”自居,闭关自守,目空一切,视所有外国为“蛮夷之邦”。17世纪时的中国也比较富庶,据资料统计,乾隆中期的国民经济生产总值,居世界各国前列。18世纪以后,欧洲列强崛起,挟其优越的航海工具、军事力量,掩护着经济和政治侵略的阴谋,蚕食鲸吞了印度支那半岛、印度尼西亚群岛、菲律宾群岛和澳洲,迫临中国大陆。先是葡萄牙、西班牙和荷兰,继之为英国和法国。英国后来居上,取代了葡、西、荷,占领印度,入侵缅甸、阿富汗,最后目标即指向中国。

象山虽不是他们直接攻占的目的地,由于处在海滨,当然受到影响。从全局来看,也许是枝节的小接触,但“落一叶而知天下秋”,从中亦可感知全国时局的变化。

◎鸦片战争前后

战前清政府的对外贸易

开始时,清政府对于西方国家盲无所知。除了北方的俄罗斯之外,只知道澳门有了一个葡萄牙,东南海上有荷兰。康熙二十三年(1684)统一台湾以后,“开放海禁”,恢复海上贸易。除澳门外,于广州、厦门、宁波、镇江分设四个海关。后以西洋人来闽浙沿海贸易者甚少,加之海盗猖獗,至乾隆二十二年(1757)就集中在广州一地,取消其他三个口岸。在广州设置了“十三家行馆”,凡外国人一切买卖都要先向“十三行”接洽,再由“十三行”向中国政府办理手续。并且,限制外国商人只可居住在“十三行”夷馆之中,做完生意就离开,不许逗留中国,不许携带家眷。当时英国人对远东的侵略野心最大,自由通商的愿望也最迫切,所以连续派使节来和中国政府交涉。结果由于双方文化观念上的隔阂,造成了一连串的不愉快。

英特使谒见乾隆皇帝

就在乾隆五十八年(1793),英国派遣使臣马戛尔尼伯爵与斯当东爵士,以祝寿为名,来到中国谒见乾隆皇帝于热河的避暑山庄。其船队经过象山钱仓洋面时,钱泳的《履园丛话》中有这样一段记载:

陈广宁,宇靖侯,号默斋,浙江山阴人。乾隆五十八年摄象山左营守备。象山在东海中,忽有大船三,停泊钱仓,疑海盗至,合城惊骇。广宁乃携二卒出洋查询,则西洋英吉利船来贡献者也。遂上船呼其译者,夷人皆窄衣羽帽,刀刃如霜。广宁从容语译者,先宣我中华大皇帝成德,故特遣官护视汝国来朝之意。宣毕,就宾席,晤两贡使(即马戛尔尼与斯当东),两贡使点头詟服。濒行,以金盘奉宝货数种,一无所受。

这些英国人去了何处?据有关史料,作点补充。

马戛而尼伯爵原驻印度,以办事干练、得体受称道。斯当东男爵系英牛津大学名誉法学博士。所乘三船,一为英海军大臣所定炮船狮子号,备64门大炮,一为东印度公司所派容量极大之印度斯坦号,一为二桅帆船豺狼号。随行人员除特使秘书、卫队之外,尚有测量、制图、天文、力学、数学等专家,还有乐队、工匠、士兵、仆役等近百人。

翌日,英船离开象山,驶抵舟山。定海总兵已接朝廷谕旨,设宴款待,并派员领航。船抵白河口,换乘小船进天津,又改陆道至北京。乾隆帝听说英国不远万里前来祝寿,即在热河行宫接见,赏赐优渥。由于英使不肯行三跪九叩之礼,几成轩然大波。最后马戛尔尼以单腿下跪而成礼,乾隆颇不愉快。接见后,英使节向清廷提出,要求两国建立邦交,互派使节,增开舟山、宁波、天津三口岸通商,允许在广州自由贸易,并在北京设立货仓。所提各项,均被乾隆帝拒绝。

在鸦片战争中

鸦片战争的起因有二:一为中英间的通商纠纷,一为中国禁止鸦片。

英国的东印度公司鼓励印度大量种植鸦片,作为专利产品,向中国倾销,换取中国的白银,大获利益。嘉庆道光之际,国人吸鸦片之风盛行,吏治腐化,一般中外商人均以“烟土”贿赂中国官吏。雍正时每年输入鸦片约200箱(每箱约为100斤),至乾隆末增至2000箱,嘉庆时增至4000箱,道光初增至1万箱,道光十五年增至3万箱,价值白银2000余万两。经营鸦片生意的,就是英国商人。

其国鸦片入广州的大货船

鸦片是毒品,国际公认贩卖毒品是犯罪行为。一个所谓“文明国家”,竟出动国家武装力量,为保护贩毒而战。当年英国国会讨论是否要为此而向中国宣战时,也不乏主持正义的人,提出为保护鸦片贩卖而向中国宣战是不名誉的行为。但主战者却说英国政府为保护其臣民不得不战,仅以九票之多通过了对中国作战。古今的帝国主义都是这样,为利益所驱使,可以找到种种借口,发动侵略战争。

道光二十年(1840),英国政府派远征军统帅乔治懿律率领军舰16艘及其他运输船只30余艘,载英、印军队四千余人,于五月间驶抵广东海面。见广东有备,便长驱北上,转攻定海。

象山知县姚怀祥正在五月间调署定海。六月初二,英军三千余人、舰船26艘,驶向定海。初四日,英舰过象山南韭山,驶入定海五奎山洋面。初以为乃外国商船,后见其烟火蔽天,直入定海道头街停泊,测探水势,方知是英国兵轮。姚怀祥见事态严重,曰“当示无威”,即偕游击将军罗建功登舰,质问何以犯我国土。英舰统兵官傲慢无礼,竟声言“定海原系英国土地,曾建会馆,某处即是,现请归地通商”。姚怀祥严肃作答:“通商与否,须奉天朝谕旨。”英人即出一纸文书,全文如下:

大英国特命水师将帅子爵伯麦,敬上书定海县主老爷知悉:现奉大英国主之命,委以大权,率海陆军士前来住此,特意登岸,占据定海及所属各海岛。该岛居民,若不抗拒本国将军,大英国家亦不欲加害其身家产业。夫粤东大吏如林、邓等,旧年行为无道,凌辱大英国主特命之正领事义律,及英国其他臣民,故非占据,当无办法。现今本国船只,派兵保护一切妥当,是以老爷必须即使将定海所属各海岛及其炮台,一体投降。若投降则可免于杀戮,否则本将帅统领应即用战法夺取之。且递书委员惟于半个时辰内俟启复。若此时完了,老爷不投降,又并不肯启复,则本将帅统领即行开炮轰击岛地及其炮台,并将率兵登岸。此启。定海县主老爷阅览。一千八百四十年七月四日(即道光二十年六月初五)

姚怀祥见信大怒。持书回城,请总兵张朝发及城中士绅商量对策,并派巡检徐桂馥求救。据《定海厅志》载:“初七下午二时,英舰威里斯里号首先炮轰定海城,威康号、阿吉林号等同时攻击清军水师船队。总兵张朝发率水兵两千余人在道头港抵抗,张朝发中炮重伤,旋卒。游击、守备弃军而逃,水师遂溃。英军登陆占领东岳宫山,印度炮兵、工兵及一个步兵团,连夜逼近城墙五百码处,用四门野战炮和榴弹炮向城内袭击,彻夜攻城。”

姚怀祥处事镇定,城破前二日,集幕中诸员云:“我系守土官员,不可以不死。寇陷城,君等可去。”发给每人薪俸,相与哭别。

初八日凌晨四时,英军由东门入,姚怀祥退至北门外普济寺。此时已负伤,知英人入城,神色不变,投梵宫池殉职。时年58岁。

定海陷落后,为筹防计,象山县令范先达修筑县城。县人太学生欧承天、欧孔章父子,出钱1.7万余缗,助其成。

道光二十一年(1841),英国又派海军大将巴克率军舰10艘,海军2500人,长驱北上,一路攻陷厦门、定海、镇海、宁波。英军即以宁波为基地,四出侵扰。

七月二十九日,英军先遣舰队入侵象山海面。

八月八日,英舰犯石浦,入铜瓦门。嗣后,英舰四十余艘结集象山、定海、镇海洋面,先后犯钱仓、石浦等处,县城百姓大部逃逸。主守副将汉军张广信力排众议,奋起抗御,两次击退英军。

◎光绪年间的中法之战

清政府被迫对法宣战

鸦片战争失败,中国割地赔款,沦为半殖民地。在“列强”眼里,中国已可以任意宰割。鸦片战争四十余年后的中法之战,就是这样。法国之目的在割断中国对安南(越南)的藩属关系,使安南成为法国的海外属地,从而以此为跳板,建立口岸和中国通商。

清光绪十年(1884),中法之战分陆上与海中两个战场进行。

战争从法国进攻安南开始,迫使安南成为法兰西保护国,法国得在外交上代表安南,并可在安南驻扎军队。应安南政府之邀,中国派出军队保护。中法陆上之战各有胜负。最后一仗,两广总督张之洞调广西提督冯子材、总兵王孝祺对付法军,自镇南关出师,多次击败法军而攻占谅山;另一方面,云贵总督岑毓英亦败法军于临洗,克复广安、承祥两府。

陆上不能取胜,法国派其远东舰队司令孤拔从海上进攻福州,遣海军少将利士比进犯台湾。1884年8月23日,法远东舰队乘中法两国正在和谈,突袭福州马尾港,马尾船厂及马江两岸炮台全被摧毁,军舰9艘、运输船19艘同时被击毁击沉。8月26日,清政府被迫对法宣战,下令陆路各军迅速推进,沿海各省加强防卫。

两兵轮退入石浦

宣战之前,利士比先率舰队攻战台湾基隆。时督办台防军务的是淮西名将刘铭传,领兵反攻,击毙击伤法军百余人。利士比败逃,退出台湾。9月,孤拔又率远东舰队攻打台湾,占领基隆。刘铭传固守淡水,重创法军,取得淡水保卫战的胜利。孤拔无法进展,只得命法舰封锁台湾西海,自己率主力在浙海游弋,伺机进攻。就在那年农历十二月底,其在浙江檀头山海面遇到了总兵吴安康率领的5艘军舰。

下面是民国县志对这次遭遇的记述:

《清鉴辑览》:光绪十年十二月,总兵吴安康率南洋兵船五艘援台湾,于浙江海面遇法国兵船,自沉二船,余退入镇海口。

《谨记簿》:冬十二月,法夷寇台湾之基隆、淡水等处,江南制军曾国荃遣总兵吴安康以兵轮五艘援之。兵轮自沪出洋,泊于邑之檀头山,弁兵日乘小舟登石浦宿士娼,逗留十余日,竟不往援。二十九日,法夷侦知之,泛轮往截,吴安康等遇见法轮囱烟上冲霄汉,即领兵轮三艘遁入镇海。惟第六号驭远兵轮哨弁金荣(原注:太湖水师都司),第二十三号澄庆兵轮哨弁蒋超英与营务处丁华容等遁入石浦,泊于天妃宫前。是夜法船驰泊铜瓦门外,大放电灯,闪烁如昼。金荣等惧不敢战,诘旦登岸而逃,并启兵轮水门沉于港。其器械船具约值三四百万金,尽付东流。

兵部尚书彭玉麟于光绪十二年五月乘火轮、舢板,潜登石浦之老东门,密访驭远、澄庆两轮凿沉之故。

引述比较简单,现根据当时两江总督曾国荃的《奏查明澄庆、驭远两船失事情形折》所述,加以补充。

光绪十年十二月三十日(1885年2月14日)清晨,南洋水师五兵轮从“檀头山洋面甫经驶出”,即被法舰队发现,孤拔即命追击。“吴安康等遥见法轮囱烟上冲霄汉”,“七法舰由北衔尾冲来”,仓促转舵。“忽然大雾弥漫,咫尺莫辨”,吴安康急令遁驶镇海。开济、南琛、南瑞三轮速度较快,逃脱追逐,于三十日夜遁入镇海口;“澄庆、驭远开足马力,行驶缓慢,被法船开炮轰击。渐逼渐近,万分危迫,该船自知众宾不敌,驶入山口之三门湾”,下午遁入石浦。(引文均出自曾国荃奏折)

时值农历除夕,石浦民众正在准备吃年夜饭。下午三时许,下湾门一带民众看到澄庆、驭远两轮向石浦方向开来,误认为是外国军舰,许多人逃向石浦,顿时人心浮动,惶惶不安。四点半左右,澄庆轮从下湾门缓缓驶入,因水道不熟,不敢开快车,停于鱼师庙(今渔港招待所)前。半小时后,驭远轮也缓缓驶到天妃宫(现航管站)外泊停。石浦民众不顾年夜饭的满桌酒菜,纷纷整理东西,准备逃难。

“法国船封围港口,有铁甲三艘,将出路截住”,“是夜法轮驰泊铜瓦门外,大放电灯(探照灯),闪烁如昼”。看来法舰不明港道,不敢轻入。“初一日(2月15日)寅刻(凌晨三时),法酋又以小火轮夹杂被掳渔船之中,乘黑潜入偷放鱼雷,该两船后梢均被鱼雷碰伤。”“该两船受伤之处逼近火药舱,倘被击燃,不尽全船人命均成灰烬,且恐祸延居民,殃及商船;又恐法人掳去船炮,不得已亟放水管,引以自沉,救全船炮”。(引文均出自曾国於奏折)

上海打捞工程局第三工程队于1959年11月至1960年4月19日进行打捞,其《两舰打捞记录摘要》亦称“沉船原因:开放船底凡而(阀门),进水沉没”。

中法之战的结束

孤拔在澄庆、驭远二轮沉没后,还不甘心就此罢休。三月,又率舰队进攻镇海关,追歼开济、南琛、南瑞三轮。浙江提督欧阳利见、宁绍道台薛福成已严密布防,吴安康所率三舰也参加了此次战役。中国军队多次击退法军进攻。镇海关招远炮台守备吴杰发炮击中孤拔所乘坐之伏尔泰号,孤拔负重伤,其舰队转而南下,攻占澎湖。孤拔则在澎湖疗伤。

中法双方互有胜负,而两国政府不愿再战,急于言和。中方以李鸿章、曾国荃为首的主和派认为国力终不能支撑对法战争;法国国内发生政争,内阁改组,也反对扩增军费。双方谈判结果,于光绪十一年(1885)四月签订了“中法和约”。共10条,其要旨有三:

一、中国承认法国与安南所订之一切条约。

二、中国择劳开以上、谅山以北两处开为通商口岸。

三、两国另派员勘定中国与安南之边界,并协定通商细则。

两国的主战派对和约都深为不满。攻入越北的冯子材和岑毓英的军队挥泪班师,将士愤愤不平。和约的签订,还气死了中、法两员大将。当时中国主战最力的左宗棠,作为钦差大臣、督办福建军务,以73岁高龄,兼程从北京赶到福建,竟见澎湖陷落,中法媾和。左宗棠为之捶胸顿足,一病身亡。法国的海军统领孤拔屡战屡胜,意欲统海军北上,全歼中国北洋舰队,却在养伤中奉命立即撤离台湾,也因夹气愤懊恼,在澎湖一命呜呼。

◎意大利索租三门湾

光绪二十四年岁末,即阳历1898年2月,意大利驻华公使马丁诺向清政府提出“租借”三门湾。当时中国沿海一带,已被列强瓜分,陷入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境地。意大利想趁火打劫,软硬兼施。活动了两年多,在各种因素的抵制下,未能得逞,终于放弃了索租企图。

当时中国被瓜分的形势

经历了光绪二十年的中日甲午战争,中日签订了马关条约,向日本割让台湾与澎湖列岛,赔款(日本侵略中国之军费)白银三亿两。中国已成为西方列强与新兴的日本帝国的宰割瓜分对象。德国租借胶州湾,山东省成为德国势力范围;俄国租旅顺、大连,建铁路从西伯利亚过满洲,支线过哈尔滨至旅大,以旅顺为首府,建立关东省行政区,东北成了俄国的势力范围;法国租借广州湾,置之于法安南总督管辖下,两广与云南都成法国势力范围;英国认为广州湾被租借对已经租借之香港有威胁,又强租九龙及附近大小岛屿,并提出再租借威海卫与俄国相平衡;日本已割得台、澎,认为福建与台湾相近,要中国声明福建省及沿海一带,永不割让或租借他国。

清政府已无主权可言。慈禧太后有一句臭名昭著的话:”宁赠友邦,勿与家奴。”而列强在中国的侵占掠夺,不仅是关系中国之存亡,而且随时可引发各国相互间之冲突与战争。一时剑拔弩张,危机四伏。

其时新兴之美国也希望“利益均沾”,在中国广大市场上取得通商之利益,英国殖民地已遍于全球,认为此时如在中国发生热战,于英国害多于利。美、英两国暗中商量,由美国以超脱的立场出来协调,于光绪二十五年(1899)提出一项“中国门户开放的主张”。其大意为:各国在中国所获权益、租借地及势力范围,彼此互不干涉;同时并尊重中国之主权,势力范围内关税均按规定税率由中国征收。此即所谓“利益均沾,机会均等”。对于此项主张,英国首表赞同,其他各国亦依次同意。至光绪二十六年春,美国根据各国之答复,公布此项意见,并照会各国政府,于是各国对中国土地的争夺暂告停止。列强各国势力冲突的结果,使中国在各国的矛盾中,暂时获得苟全。

意大利索租未遂的经过

在西方列强各国中,意大利是后起者,其经济、军事力量较弱,在列强瓜分的狂潮中,迟到了一步。意大利看准了浙江还没有被划入势力范围,通商最早、各国商人来往频繁的口岸宁波附近有一个三门湾。其所谓“三门湾”,实囊括象山港及沿海各地。意大利要求承认其在浙江有筑路、开矿和设厂等特权。本于此,光绪二十四年岁末(1899年2月),意大利驻华公使马丁诺提出“租借”三门湾。

据民国《象山县志》记载:“二十四、五年间,外国兵舰始驶入象山港”,“二十六年意大利兵舰泊象山港测量,夜放电光,日(每天)以港内渔船导行”,“十二月十五,意兵二百余人,自尖礁登岸至西洲,绕行一周。其主将名堪敌安义”。

三门湾为浙洋中路门户,湾东大佛头山脚下海域,向为日本及东南亚诸国贡道。不仅位处冲要,港湾优良,且物产丰饶,久为列强所垂涎。列强为维持相对平衡,不敢染指,岂容意大利觊觎。

意大利索租之消息一经传出,举国土民强烈反对。当时康有为有《闻意索三门湾有感》一诗:“凄凉白马市中萧,梦入西湖数六桥。绝好江山谁看取?涛声怒断浙江潮。”

已租借中国沿海港口各国,亦向清廷表示,不愿见到他国再租借沿海港口。清廷慑于国内外舆论,拒绝了意大利租借三门湾的要求。

意大利随即派遣军舰6艘,以武力相威胁,扬言如不允所请,即施以炮击。时清廷已向英国、德国购得海天、海圻等军舰5艘,初步恢复了海军力量。军机大臣及海军统领商讨对策时,海军统领叶祖珪,海天舰管带(船长)刘冠雄、海圻舰管带萨镇冰等一致认为,意军舰航行万里,远道而来,劳逸异形,主客异势。我方新添军舰,将士枕戈待命,可以一战。清廷权衡利害,乃派叶祖珪统率舰船南下,并下旨“南洋闽浙等省督抚接见该统带,面商一切机宜,即令会同各炮台统将,周察形势,讲求布置”,又反复道明“朝廷不为遥制”,把责权交给地方,并命浙江按察使李文光为钦差大臣,巡阅沿海防务;诏令前云南盐法道钟念祖驻防昌国卫。

清廷还诏命两江总督刘坤一、浙江巡抚刘树棠拒绝意大利强索三门湾,若意军登岸,即奋力合击。浙抚刘树棠奉檄,提出“加强陆地防守,诱敌上岸陆战”的制敌方案,并命提督李福兴率两浙新军驻防石浦,指挥所设石浦城隍庙,就近指挥。巡抚刘树棠还亲临检阅操练。海军诸舰,亦集中浙洋,升火待命。

意大利见中国海陆军已有充分准备,并受到列强诸国的牵制,看到威胁、启衅都难奏效,只得放弃“租借”要求,并撤回其驻华公使。

(本文参考了夏乃平先生《石浦两兵轮沉没及打捞》、竹坡先生《意大利索租三门湾》两文的某些材料和说法,并此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