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诗学:从“天下文明”到“言立而文明”

第一章 文明诗学:从“天下文明”到“言立而文明”

文明诗学的起点,是这样一种设问:如果说诗学作为一种理论认识方式,追求它自身认知的真理性,那么诗学的真理性根据或来源是什么?是像数学公式或自然科学式的“普遍性”的工具理性结论吗?“诗学”这个概念本身来源于西方哲学传统,那么诗学的真理性是哲学性的吗?在中国文化与文明传统当中是否具有西方式的哲学形态与哲学“真理”诉求?这不是一个概念、名目的问题,这样的问题等于:人们对于诗学问题的认知与思考,是否以像获得一枚硬币一样获取此种“真理”形态为其终极性目标?或以获得此种“真理性”为满足?文明诗学不是诉求超越生活世界之实践时空与文明具体性的、“形而上”的理念与概念化的普遍性真理,更不是诉求“知性”层面的抽象的数学公式与自然科学定理,文明诗学的真理形态不是哲学性、科学性、“理论”性的,而是文明性的,具有一种文明意义上的正当性:在文明诗学的视野当中,文学的理论与实践之间、文学修辞与生活世界之间首先是文明价值性关系,这种关系作为真、善、美融会贯通的领域,充实着文学的艺术品质与价值实践能力,而文明诗学带着对于自身文明传统与文明价值的自觉意识,从文学修辞实践出发,对于“人应该如何生活”问题性及其与此种文明的生活方式、生活世界秩序之间的关系,进行问题探究及正当性辩护。这在具体问题上与通常的美学化、审美化的文学艺术理论不一定矛盾,但它力求回到文学的整全性的文化本质当中,回到理解、认知文学的真实的文明价值格局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