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叶寻根获知音
知音其难哉!僧祐在读了《文心雕龙》中的《知音》《指瑕》《养气》《程器》《才略》等篇章以后,深沉地说道:“难怪你在文章中长叹‘知音其难哉!音实难知,知实难逢,逢其知音,千载其一乎!’”僧祐还开玩笑地说,“彦和,我算不算你的知音呀?”
刘勰感激地说:“当然。师父是我的最知音了。”
刘勰把“知音”之难强调到了“极致”,说明知音之艰难。他的“知音”理论很值得我们借鉴。归纳起来,可以做这样的解读:
首先,刘勰坚持文学评论和文学鉴赏应该有明确的指导思想。刘勰说得很清楚,“盖文心之作也,本乎道,师乎圣,体乎经,酌乎纬,变乎骚:文之枢纽,亦云极矣。”在当时,刘勰是以儒家思想作为自己论文的指导思想的。“夫文以行立,行以文传,四教所先,符采相济。励德树声,莫不师圣,而建言修德,鲜克宗经。”(《宗经》)刘勰所谓“征圣”和“宗经”,就是学习儒家圣人周公、孔子诸圣人的经典,如《易经》《书经》《诗经》《礼经》《春秋》等。当然,刘勰论文的指导思想,有精华也有不当之处,我们今天要进行更科学的分析,吸收其精华,剔除其糟粕。
其次,刘勰坚持“文质并重”“情采并茂”的标准来评价作家。刘勰强调文学创作要“文附质”“质待文”,“文质”应该并重而不可有所偏废。坚持“为情而造文”,反对“为文而造情”,认为“情者,文之经,辞者,理之纬”(《情采》),“情理设位,文采行乎其中”(《熔裁)》,“丽词雅义,符采相胜”(《诠赋》)。他赞屈原的作品是“奇文郁起”“自铸伟辞”“朗丽以哀志”“惊采绝艳”(《辨骚》)、“情采芬芳”(《颂赞》)等等,都强调文质并重,情采并茂。这是正确评价作家的基本原则之一。
其三,刘勰在评论作家作品时坚持“无私于轻重,不偏于憎爱”“平理若衡”的批评方法。刘勰不以作家社会地位的高低而定褒贬,而是从作品的实际出发来论是非。刘勰在“文体论”各篇中,对许多作家的作品进行了分析,有表扬也有批评。例如,对以“相王之尊”的曹操,以“副君之重”的曹丕,以“公子之豪”的曹植,都有所批评。他在《才略》篇里,表扬了包括职位很低的一大批作家,而又专门设立了《指瑕》篇批评了包括社会地位很高的作家。在《程器》篇里,他批评了一批文士之瑕疵,也批评了一些将相的疵咎。刘勰在《知音》篇里所规定的批评原则和方法,他自己是充分实践了的。
其四,刘勰文学批评和鉴赏理论中也有明显的局限性。除了上面提到的儒家偏见影响对作家作品的公正评论之外,他对人民群众的民间文学作品是较为忽视或轻视的。他在评论乐府诗时,就根本不提民间乐府。他反对文章的形式主义倾向,而他自己的作品又坚持用骈文书写,很难说没有一点儿形式主义的成分。
总之,刘勰的鉴赏理论是很值得研究的,透过一些看似零散的观点,可以看出他的整体思想倾向和美学倾向。这就是我们应该重视刘勰这一部分篇章的原因。
僧祐在读完《文心雕龙》之后,兴奋地说:“彦和,你花了几年的工夫写成的这部书,是一部大书啊!一定会得到文坛的承认和赞扬的。”
僧祐和刘勰师徒俩在定林寺“坐而论道”,认真研究《文心雕龙》的理论和实践,可真是论出一些道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