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怪力凿渠引水 拜黄帝济苦研医

第十七回 借怪力凿渠引水 拜黄帝济苦研医

诗曰:

胸怀慈悲为苍生,广积厚德增道行。

渭水滔滔东逝去,淘尽岁月留善真。

话说索姑来到盖顶,得一天然山洞,有了栖身之所,当晚即在洞内打坐调息,练起功法来,不觉天已放亮。

索姑出得洞来,却见昨日跨坐上山的那只虎仍卧在洞口边。虎见是索姑,张了张嘴,站起来盯着她。索姑伸手在虎背上抚了抚,道:“你也算得忠实。去吧,这里没得食吃,养活不了你。”说罢,又在虎头上拍了拍。虎仍站立未动。索姑知其不肯离去,狠狠心使劲一推,叱道:“还不快走!”这虎才不情愿地慢慢离开了洞口。

待虎离去,索姑绕过巨石,复登临峰顶。清晨的青山,满山满岭霭霭轻雾,笼罩在极其静谧安详的浓浓意境中,与尘世的喧闹纷杂如同两重天地,置身其间,自有一种虚无超脱之感。索姑很是称心:“远离纷扰,净心修为,所居之洞就叫静音洞吧。”石洞的名字与此山此境和此时的心情,浑然一体,倒也十分帖切。

她抬起头来,只见万里晴空如洗,一轮红日喷薄而出。霎时,远近峰峦叠嶂,披霞溢彩,峰峰俊美,山山秀丽,森林茁壮,灌木茂盛。随着红日升高,满山轻雾渐渐褪去。昨日跨虎登临峰顶,匆忙间青山美景来不及细看,此时站立绝顶,三十六交河、七十二盘道尽收眼底,山径小道,曲折盘桓,奇花异草,溪流汩汩,说不尽优雅恬静,道不完美丽如画。

索姑极目远眺,渭水如带,阡陌纵横,田畴朗朗,村落点点,自然而然,如梦似幻。看到远处点点村落,又勾起索姑对父亲的思念。父亲孑然一身,独自在偌大的院子里,谁帮他炊煮?谁帮他浆洗缝补?尽管同在尘世,相距又不是很远,但却似天涯相隔,无法侍奉照顾。索姑的心里不觉涌动起阵阵酸楚,不禁长叹了一声,人伦至亲,父女之情,竟是这般难以割舍!转而又想,要在峰顶结一草庐,除了洗漱炊饮有个所在,每日里在庐前站一站,遥望已经离开的那个家,让这思念有个慰藉也有个盼头——兴许有一天会看见父亲。

索姑又从峰顶折返静音洞前,细细观察起来。只见洞前有一长四五丈、宽两丈余的空地,空地前便是陡峭石壁。她在心里头直感激仙尊张果老为自己觅得这处宝地。

索姑用了半个时辰将峰顶四周景致、地形察看了一遍。现在,居所与修行的地方有了,接下来是怎样解决饮食与用水问题。在家时,生活条件一应具备,从不曾碰到过这类事,现在却是既现实又紧迫。她心想,时下已是春季,采挖野菜、蘑菇等当能充饥,但饮食之事关系长久,必须要将辟谷之法提前修炼精熟。那么,用水呢?即使辟谷之法修成,水还须得饮用。看这峰顶,无池无井,只怕是要在半山汲取了。

想到这里,索姑即起身寻找水源。她一边走一边想用什么器具盛水,不由又犯了难。正走着,只见一片茂密竹林,株株翠竹粗若小碗口。索姑说声:“有了!”行至近前,运动功法断了两株,再截成几节,这空心竹筒便成了盛水之器。她又向山下走出里许,早遇着潺潺溪流。索姑将竹筒盛满,再四处挖些野菜,这才返回静音洞。

话说这青山为秦岭山脉支系,分东山、西山。西山为索姑修行之地,东山早有王母娘娘宫殿。这天晚上,王母莅临东山,斗姥即前来会见。

两位娘娘相互施罢礼,只听王母道:“斗姥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斗姥道:“青山乃娘娘福地,今有一事特来商量。碧霄转生青龙村索家,已一十八载,现至西山修行。其余之事尚还好办,只是用水却难。娘娘能否在峰顶赐一井泉,以方便饮用?”

王母娘娘道:“斗姥着实细心!此事却亦容易。”当即召渭水龙王,又传唤黄巾力士,旨谕赐泉。斗姥称谢。不提。

次日清晨,索姑提着竹筒去半山汲水。当她登上峰顶,忽见不远处有眼新泉,极为纳闷,急至泉边看时,清澈的泉水早已涌泛得满满当当,忙用竹筒汲些上来品尝,自是清凉甘甜。索姑知是斗姥关顾,内心感激不已,放下竹筒,遥拜了三拜。

闲话少叙。却说索姑在青山日夜修炼,不觉匆匆过了三年余,功法大进,辟谷之术早已透彻,再也不用为着餐食耽误时间。这一日清早,索姑来到峰顶草庐,洗漱毕,又在庐前向青龙村望去。看着看着,先是模糊,后渐渐清晰——她看到了自己曾经生活过十八年的家,分明是法眼开了!只见院门前的那棵古松一如往昔,苍劲青翠。院门两翼高翘,没有丝毫变化。自己住过的房屋因坐南朝北,只看见屋脊,门窗自然无法看清。父亲居住的正屋,门窗紧闭,院内静谧,显得有些空寂。她心想,只怕是父亲还没有起床吧。

正在看时,只见正屋屋门被打开,先是走出一位腆腹的妇人,父亲随后跟出,对妇人不知在说什么。索姑掐指默算,早知父亲是在自己出家后,觅得一寡妇续了弦,已有七个多月妊娠。直到此时,这颗时常纠结的心才得以完全舒展。只是她尚不知,就在离家的前一天晚上,她对父亲说的那一席话,斗姥听得真切,找月老搭了线,又着云霄、琼霄赐子,为的是让她了无牵挂,早日修成正果。

说话间,岁月匆匆逝去。索姑的功法大为精进,形神早已能任意聚合分离,幻化飘影,来去自如。这几日,她曾先后至青山下察访。这一带村民,祖祖辈辈躬耕,眼见峪谷里的溪水白白流淌,庄稼却要靠天降雨水润泽,旱涝无以保障。“若能将溪水修渠引灌,必会造福于民。”她心想。

索姑花费些时日,将修渠引水的路径勘察清楚后,找到里长,说明来意,最后道:“修渠引水需众人参与。你既为里长,不仅要带头,还得动员民众出钱出力,早日修成造福桑梓。”

这里长世代居住在这里,缺水之苦感受极深,现在若能引水灌溉,自是件了不起的事情,即道:“谢谢索姑指点!这是桩福利千秋万代的事,我定当尽力。”

随后,索姑又带着里长,将水渠修筑起点、终点以及路径一一指点清楚,里长便带领村民们动手修起渠来。

过了一段时日,索姑见村民修渠虽是踊跃卖力,进展却不尽如人意,掘土倒还容易,难的是遇上石头撬凿极是费力,修筑不免缓慢。

“须得要想法子才是!”索姑心想。

修渠引水的事从没有做过,丝毫没得经验,有什么法子呢?索姑冥思苦想,忽地记起牛头马面四个怪物来。“将怪物的功力用在破碎石头上行不行呢?”继而又想,“能不能派上用场,只能找到后再看情形。”她实在没有别的办法。

索姑是在距青山三十余里的无名山找到四怪的。四怪见是索姑,忙伏地叩首道:“我等离了青山,来到此处修行,谨记着仙姑之命,不曾再伤害一人!”

索姑道:“你等起来说话。我有一事,若能得襄助,自是功德一件。”

四怪爬起来,一牛头怪物道:“仙姑尽管吩咐,如我等能够帮助,定当不遗余力!”

索姑即将修渠引水的事说与四怪,最后道:“修渠最难当属破碎顽石,你等功力可能破得?”

一马面怪物听后道:“顽石能否破碎从未试过,我等这就跟随仙姑前去试上一试。”

索姑指着一块突兀而立的巨石道:“不需前去,就将此石试试。”

四怪说声遵命,便对着巨石发起蛮力来,一连数次,只见巨石棱角被尽皆削去,中央却不能破裂。

四怪收了功,无奈道:“我等无能!”

索姑走近巨石细细察看,又看了看牛头怪物,道:“你等功力已非寻常,只是四处力道同发,尽着在面上,自然破它不得。如若照着纹理力聚一处,或许能成功。”说罢,便引一牛头怪物将一只角对着石头纹理,其余三个怪物依次排在后面,说声发力,同时运起功来,巨石随之破裂。

“成了!”随着索姑的喊声,破裂的一半巨石滚落山谷。

索姑带着四怪来到青山下,依照所得之法,将渠经之途顽石一一破碎,修筑进程大大加快,不久便水到渠成,修筑告竣。索姑遂取名“洪龙渠”。

四怪修渠建了功德,索姑勉励,从此一心向道,修行愈发勤奋,后又襄助索姑做了不少善事。

渠既修成,灌溉沃田。但见一渠清水,叮叮咚咚,沿渠两旁,茂林遮前,修竹覆后,右有山峦重叠,左有阡陌纵横,硕果压枝,良田丰润,说不尽风光锦绣,道不完光阴甜美。渐渐的,这一带村民富庶起来,随之吸引更多的外乡人迁来居住。

随着人口稠密,瘟灾病害亦随之增多。前些日子,一场瘟疫突然传播开来,乡民们高烧不退、咳嗽不止,病痛折磨自不去说,不少人还因此丧了性命。

索姑亲历了这场肆虐的瘟疫。当她听到那些被病痛折磨的无休止的呻吟,当她看到那些死前被病魔扭曲的一张张脸庞,心灵的震动何其剧烈!现在,尽管劫难已经过去,但她明白,瘟疫绝不止这一回,今后肯定还会有,况且,人食五谷杂粮,平日里疾病本就不少,总得要有解除的法子。她当然更清楚,瘟疫病痛非得医家治疗,而眼下至少青山一带还没有懂医的人。带着这样的忧思,她对自己说:“为着民众疾苦,无论如何得习研医术。”继而又想,“习医并非易事,那么,谁能帮助自己呢?”她首先想到了张果老。“对,仙尊肯定有法子!”在确定了主意后,当她要找张果老时,却又不知该到哪里去寻找。

索姑的心念几经波动,早已惊动了斗姥。不一时,只见张果老倒骑着毛驴,不疾不缓朝盖顶行来。

待索姑行完礼,张果老道:“汝慈心悲悯,想着悬壶济世,亦属难得。汝可知轩辕乎?”

索姑回禀道:“可是五方五老帝君之位主中央的黄帝吗?”

“正是。”张果老接着道,“伏羲疗民疾,神农尝百草,黄帝著医书。此三皇,乃医王。黄帝精通人体脏腑经络,曾撰《内经》流传于世。汝可前去鼎湖峰访求,以解汝之所需。”

索姑拜谢。张果老仍倒骑着白驴离去。

依仙尊张果老所嘱,索姑来到鼎湖峰,只见鼎湖峰雄峻巍峨,千年松柏,遮天蔽日,嶙峋巨干,粗犷枝丫,沧桑容貌,岁月刻凿。索姑行至宫前遇一侍童,说明来意,侍童入内,不一时复出,引索姑进宫。

索姑跪伏叩首道:“青山索姑拜见黄帝!”

黄帝道:“起来说话。”

索姑起身,仰视端坐龙椅之上的这位华夏儿女的共同先祖,曾铸九鼎于荆山之上,鼎成有龙垂须下迎升天的帝君,龙体魁梧,生就日角,鼻隆口阔,双目炯炯,生就一副泰然之态,显现一团和蔼之相。

索姑道:“索姑今次拜谒,是为一事相求,不知帝君允否?”

黄帝道:“既让汝进宫,便可允汝求之事。”

索姑道:“谢帝君!我在青山修行,山下民众多遇瘟疫疾病,索姑除了着急却无从解救。帝君精通脏腑,谙熟经络,医术高超,著作传世,可否教授索姑,以解民之疾苦?”

黄帝微笑着道:“汝心系苍生,修真亦是虔诚。”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略作默计,早已知索姑前缘今世,也不说破,接着道,“习研医术,祛除疾病之苦,首先得明了人体脏腑经络及其功用,方能知什么地方不适什么地方疼痛,又是什么原因,才可对症下药。于汝而言,亦须先明脏腑,次说医病。”说着,黄帝拿出一幅人体结构图,对着图形将脏腑、骨骼、经脉分布细细讲说一遍,接着道:“其实,人以天地之气生,又莫不与天地关联。天主阳,给人以五气;地主阴,成人以五味。气味相感结为五脏,五脏之气散为四肢,引为筋脉,律液血髓成六腑十二经,通为九窍。人生于地,悬命于天,天地合气,命之曰人。天有寒暑,人有虚实,能知天地阴阳之化者,圣智不欺,百病不侵。”

黄帝看了看认真听讲的索姑,继续道:“五脏为人形之主,一脏损则生病,五脏损则神灭,因而五脏为神、魂、魄、志、精之居所。又每脏各有所主,以心主神、肺主魄、肝主魂、脾主志、肾主精,发于外则上应五星,下应五岳,俱模范天地,禀象日月,触类而取,不可胜言。五脏六腑于人之生理各有分工又协调作用。譬如,心主神,为君主之官,在脏腑中处于中心,主明则下安;胆主怒,为将军之官,勇武谋略由此而生,等等。这五脏之中,有五方五老帝君护持,青帝护魂,白帝侍魄,赤帝养气,黑帝通血,吾主中心。五老帝君,大而护持东南西北中,微而护持魂魄气血心。五脏之外,周身内至精血筋骨,外至肢体百节亦均有所司之神镇守其间,故凡人具道性、神性,若能持久修行,即可长生不老,得道成仙。所谓形神相依,形为神舍,即为此理。如是,人若常生久视,必得护形守神。形如堤,神如水,堤坏则水不留。形不得神,不能自生;神不得形,不能自成。形神合同,方是守一。”

听到这里,索姑不禁道:“我为人身,却是对形神知之甚少。帝君所言,博大精深,索姑受益匪浅!修道者,应当性命双修,至为紧要。命为气,性为神,不仅是方外之士修行,即便是居家众生,预防疾病亦要依循,总是少不得的。”

黄帝道:“知晓人体结构及功用,祛除疾病便具针对性。而行医祛病,首先须得诊断分明。诊与断,无外乎望、闻、问、切,四者各有不同。譬如这望字,望什么?是看表象。发为血液之余气,指为筋骨之余气,齿为骨骼之余气,内部真气充实,精华自然显露外表。面部五官亦对应五脏,譬如,眼观神,心脏有无疾病望而可知,等等。诊断分明,便是如何施治疗疾,又无非药疗、食疗、气疗、符疗等。”

随即,黄帝对这些疗法一一讲授明白,最后道:“道者,即理即通。理、通之顺,是为道之顺。道之淤塞不通不顺,必得疏之导之。人之体,病之理亦然。归根结底,医病亦为疏导,合乎道法。习医与修道同理,深无底,境无止,除了勤苦习研,还须得有悟性。吾所讲病理药理,汝须严密究竟,领悟精通,方能施救于人,惠泽众生。”

索姑道:“今能拜帝,索姑之幸,青山民众之幸!于我,修真悟道,开阔视野,又多一途。学得祛病之医术,便可解民之疾苦。帝之教诲,必当谨记!”

黄帝道:“日后终南山有一炼气士,姓孙名思邈,与道颇有渊源,医药更有深厚造诣,是为后世药王。届时汝与其相互切磋,或会得益。”

索姑伏地叩首道:“索姑感戴不尽,唯有发奋,做出功果,方能报答帝之期许!”

后来至唐时,孙思邈于终南山研医采药,索姑已被敕封为全贞娘娘,经常与之研讨药理医术,施惠于民。这是后话,不提。

索姑回到青山,尝遍百草,咽品其汁,细细体味,又按着黄帝讲授,施救医病,对症下药,自也顺手。

先前是索姑下山上门治病,后来医得多了,人们纷纷上山求医,竟然应接不暇。因其医术精湛,处方得当,又分文不取,一时间,索姑这个名字在关中一带被广泛传颂。

这一日上午,索姑正在静音洞前修炼时,忽闻丝竹和韵,仙乐阵阵,早见祥云缭绕,五彩缤纷,众仙女簇拥着王母、斗姥、云霄、琼霄四位娘娘驾临峰顶上空。只听斗姥娘娘道:“索姑,汝之修真已得正果,今日蜕骨,超凡脱俗,速随王母娘娘飞升天宫!”

索姑闻言,元神离了躯体,随即羽化升空,跪伏道:“索姑拜见两位娘娘!”

斗姥忙伸手扶起,道:“索姑,王母娘娘宫殿在此东山,汝未曾觐见,今奉玉帝之命,专程前来接引。”

索姑又盈盈一拜,道:“谢王母娘娘!”

斗姥又道:“汝大姐、二姐,知汝今日归班,亦特前来迎接。”

数十年离别,数十年思念,三姐妹今日重逢,内心早已同时波涛起伏,不约而同地紧趋几步,亦顾不得王母、斗姥在旁,不禁相拥而泣。

三姐妹的这份深情,王母、斗姥同时被感动。只听王母娘娘道:“碧霄临凡,吃尽百般苦楚,极是不易。好在苦难已尽,终于修得功成,实实可喜可贺!”

索姑道:“苦难磨砺,修行必要经历。成就今日,多得两位娘娘与李、张两位仙尊关顾指引,索姑感戴不尽!”

两位娘娘微微一笑,面露欣慰之色。

索姑先看当年夤夜送灵丹,后又曾经无数次关顾过自己的斗姥,今日既非三目、四头、八臂之法相,亦非白发苍苍、满脸慈祥之婆婆,而是身着锦彩,纤腰束结,秀发高高绾起,一只玉簪横插束就,鹅蛋形脸上,柳眉美目,顾盼生辉,鼻端玲珑,微微翘起,齿皓唇红,伶俐小巧,浑身透出一股飘逸、俊秀、干练、洒脱之气。

索姑再看王母娘娘,这位历经千年万载与千难万劫,无论仙界人间都极是尊崇的圣母,头戴凤冠,身着霞帔,双目含柔光,神态显福气,雍容华贵,慈祥端庄,内心涌动出无限敬仰。

只听王母娘娘道:“碧霄,随吾去东山换过装束,前去觐见玉帝。”

索姑道:“遵命!”说罢,回头又看一眼静音洞前仍趺坐的自己的那具身躯,面露不忍不舍之意。

斗姥观在眼里,知索姑重情,遂道:“既离躯体,又有何不忍不舍?躯为皮囊,只为形式。修炼功成,步入正道,多少磨砺,何其容易。勿再回头,速速起程!”说罢,牵起索姑的手,随王母径直往东山而来。

装束整齐,索姑又随四位娘娘驾起彩云至灵霄殿。到得殿门,王母、斗姥与云霄、琼霄先行进殿,禀奏玉帝,玉帝道:“宣!”

索姑进殿,只见殿内中央,龙椅上端坐着统领万仙的玉皇大帝,顶戴冕旒,串串珍珠虚遮龙颜;服阔袖宽,深深蕴藏道法玄机。早有护法四帅分立两旁,太白金星侍奉驾前。索姑跪伏叩首道:“索姑修行归来拜见玉帝!”

玉帝道:“平身!”

“谢玉帝!”索姑说罢,这才站立起来。

待到行完礼,玉帝看时,只见这索姑面容姣好,弯弯柳眉,盈盈杏目,脸若芙蓉,肤如凝脂,一身束装,映衬出别样韵致——

头戴凤冠高雅相,道发青丝冠中装。

纤腰紧束乾坤结,足蹬麻鞋踏斗罡。

一袭紫赯斗篷帔,遮罩山河与十方。

慈心怜悯济世苦,肝胆映照日月长。

玉帝在心里赞许,这碧霄慧根自是不同,经了磨砺,更显得与众不同,遂道:“碧霄,汝转世临凡,历经苦难,弥坚修真。经苦不泯慧根,历难不失道性,实属难得。汝仙号原为碧霄,终南山又成索姑,民众称呼得习惯了,改了反而不美。吾意仍以索姑之名,在秦地弘道普法。”

索姑道:“一身两名,称呼什么亦是无妨。”

玉帝又道:“名有两称,敕封亦得有别,只是要待到唐时才得新封。现时归班,除与云霄、琼霄共司送子外,关中秦地,传经布道,送子赐福,调风顺雨,祛病禳灾,尽可放手做来,彰显吾道法力!”

“索姑谨遵法旨,定会勤勉司职,弘扬道法,不负玉帝期许!”言罢,又想起牛头马面四个怪物来,接着道:“索姑另有一事禀奏,恳请恩准!”

玉帝道:“所奏何事?”

索姑道:“终南山有牛精、马精,已有千年根行,原来不得道法,曾伤及无辜性命,后得点化,改邪归正,襄助索姑善举,累积功德。今特举荐玉帝,超拔脱尘,亦是度化之德!”

玉帝略一忖思,侧脸对太白星君道:“准奏!传旨各城隍,着牛头马面襄助履职。”

太白星君道:“遵旨!”

索姑谢恩,与云霄、琼霄辞别玉帝、王母、斗姥,回到宫阙,姐妹诉说别后情形,又不免一番感慨。自此,碧霄临凡功果圆满,重新归班。不提。

却说这一日,三位道祖在紫霄殿听极祖讲法,其间,又纵谈天下大势,元始道:“师父讲法论道,深闳精辟,乃吾教经典,不论人仙习之悟之,教益匪浅。弟子之意,当应择一仙家专司录编,以利弘法。”

灵宝、道德两天尊齐道:“确应如此!”

极祖微微一笑,道:“择哪位仙家?”

元始道:“云霄。”

极祖道:“三霄只碧霄临凡,云霄、琼霄尚未历练。”

元始道:“此亦为弟子将要禀报之事。汉室已衰,天下将乱,需派云霄与二十八宿临凡辅佐。云霄沉稳睿智,必能处变不惊,临机应变。待到红尘使命了结,即至师父处司职。”

极祖道:“如此甚好。”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