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关与入关
这里说的“关”,即“海关”,是机场、车站、码头等口岸负责对出入境人员、物资等进行边防检查的国家机关。欧洲之行中多次出关、入关,有许多经历和趣事,值得把它们记下来。
记得2004年去德国,是经香港搭乘荷兰皇家航空公司的飞机往返的。去的时候,在深圳罗湖口岸先在中国边检处办理出关手续,后在香港入境检查处办理入关手续。排队,查验护照,安检,还算顺利。已经过了香港安检门,急匆匆去赶火车,却被一名香港警察拦在路上,做手势要求我打开拉杆箱检查。只好开箱,把所有物品摊开。那名警察扫了一眼,打手势表示我可以离开了。看看从身边经过的人,没有一个被检查的。我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吗?应该没有。随机抽查吧。我这样安慰自己。50天后,经香港返回内地,在中国边检处又被拦下,一名警察拿走我的护照去做特别检验,10多分钟后才还给我,说“可以走了”。看看前后,被查验的又是我一个人。顿时心生狐疑:这是为什么呢?当然没有人告诉你原因。又是随机的吧。
由于有上述经历,这次出关有了心理准备,反而比较平静。谁知竟十分顺利。7月28日凌晨3点,办好登机牌,接着去过关。边检人员接过护照,仔细翻看,然后查验指纹——除拇指外的四根手指,按在检验机的指定位置,一两秒钟,四个绿灯全亮——护照还到我手上,通过!往前走,又在安检处被浑身上下检查了一遍,终于办完了一切手续,该去寻找登机口了。这时才松了一口气,才知道办签证时录指纹有什么用,才知道与14年前在深圳海关的遭遇相比,现在的高科技真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这次去欧洲,买的是俄罗斯航空公司的联程机票,需要在莫斯科转机,所以要办一次入关手续。边检人员是一个俄罗斯小伙子,虽然没穿制服,倒也显得挺精神。他接过我的护照,扫视了一眼,然后抬头看看我,再低头拿起章子,啪的一声盖下去,然后把护照还给我,摆手示意我可以走了。就这样,我踏上了俄罗斯的土地,可以在有限的范围内欣赏俄罗斯风情了。
7月28日,当地时间17:05,飞机降落在阿姆斯特丹机场。在那里,需要办理欧盟的入关手续。走出登机廊桥,一会儿上,一会儿下,曲曲折折,走了很长一段路,好在上下都有扶梯,与在莫斯科的遭遇大不相同。还没走下最后一道扶梯,就远远看见前面并排着两个边检窗口,每个窗口有两位值班警官。右边是欧盟旅客通道,左边是非欧盟旅客通道。扶梯口站着一名黑人警官,他查看每一位旅客的护照,然后指引应该在哪个窗口办理手续。我把护照递给他,他望了一眼,说了声“Chinese”,微笑着把手往左边一摆,我就到左边去排队了。左边的队排得很长,在警戒线的约束下打了几个弯。右边几乎不用排队就可以通过。当然,左边是老外,右边是“自己人”,边检的待遇是不一样的。
我们四个人走到边检窗口前,我递给一位女警官四本护照,然后等待着她的“盘问”。由于语言不通,不知道她会问些什么,心里难免有些紧张。忽然,女警官张口用汉语问了一句“去哪里”,这让我惊喜万分,脱口回答了“汉堡”两个字。她笑了,我们也笑了。女警官一本一本地翻看着护照,一个一个地比对护照上的照片,又问道:“Qi Zhao?”儿子赶紧用英语回答“uncle”。她说声“OK”,就开始在护照上盖章了。章子一个一个地盖下去,我们紧张的心一下一下放松下来。女警官笑着把四本护照交到我手上,一招手,“byebye”。我们也招招手,说了声“bye”。走出边检处,觉得很有趣,脚步也轻快了许多。还没到出口,就远远看见赵琪已经站在门外等着我们了,一路的疲劳一下子都消失了。
在欧盟“申根”国家之间,关是不用过的,甚至连关都没有,给人多少一点“天下大同”的感觉。走出阿姆斯特丹机场,赵琪开车,我们开始在高速公路上向着汉堡奔驰。夕阳西下,霞光满天。马不停蹄地跑了两个多小时后,赵琪提醒我们:“快到荷兰和德国的边界了。”我们睁大眼睛,想看看边界是什么样子的。汽车放慢速度,赵琪指着路边一个小小的画着欧盟旗帜图样的正方形牌子说:“我们到德国了。”怎么会是这样的?不设防的边界?在国内,省和省之间都是界限分明的,收费站就是省界,交了费才能过关。后来,我们去了几个欧盟国家,都是不需要边检的。
不过,也有例外。当我们从德国通过奥地利来到斯洛文尼亚的时候,就遇到了严格的边检。边检站的建筑类似于国内的收费站,通关的汽车排着队。几名全副武装的警察站在通道两边,注视着过往的车辆。我们把护照从窗口递进去,里面的警察认真地翻看着。过了一会儿,里面的警察把护照交给外面的警察。外面的警察示意我们打开车窗,一个一个地查验我们的指纹。大拇指在检验机上一按,滴的一声,通过!我心里想,高科技让你无处遁形,远在欧洲的偏远山区也能迅速查到一个外国人的指纹!汽车开动后,发现对面通关的车队排得有一公里多长。赵琪说:“咱们是入关,那边出关检查得更严,主要查难民、毒品……”原来,斯洛文尼亚虽然已经加入欧盟,但原属于南斯拉夫,地理和政治上划归东欧,社会经济发展水平差距较大,老欧盟国家对其是有戒心的。后来,从斯洛文尼亚到克罗地亚,再到意大利,也是要检查的,但没有验指纹。
在克罗地亚,经历了一次微型出入关。克罗地亚和波黑原先都是南斯拉夫的加盟共和国,在南斯拉夫解体后各自独立。由于克罗地亚地处亚得里亚海东岸,从北向南呈狭长状,波黑被封闭为一个内陆国家。波黑向克罗地亚提出要求,希望能给留一个出海口。克罗地亚大方地划出20公里宽的一个通道给了波黑。这个通道则把克罗地亚境内的亚得里亚海岸分作南北两段。双方在这个通道两边设有边防检查站。但因道路狭窄,并排摆不下两个边防站,就只好错开一段距离,各不相扰。其规模相当于国内一个单通道收费站。过境检查也是例行公事,过家家似的,刷存在感。对于波黑来说,虽然拥有20公里宽的海岸线,但海岸线外大大小小的岛屿都属于克罗地亚,根本无法建设港口,解决不了出海问题,只能刮进来一股海风,闻闻海的味道罢了。
此后,从意大利到奥地利,到德国,一路畅通,再无障碍。
8月26日回国时,在阿姆斯特丹机场遇上最严格的边检。查护照,验指纹,脱掉外套,解下裤带,X光机全身扫描,拍打双臂,捏捏裤兜和鞋子……检查员们按程序执行,一丝不苟,也真够辛苦的了。
8月28日凌晨1点多,在北京首都机场入关,顺利得像是出高铁站——把护照往闸机上一放,面部正对着摄像头,绿灯闪烁,闸门开启,走人!真是“秒杀”啊!这叫人脸识别系统。这是这次旅行中最快的一次通关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