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厘正文体

2025年09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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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厘正文体

顺治二年定:文有正体，凡篇内字句，务典雅纯粹，不许故摭一家言，饰为宏博。

顺治九年题准:说书以宋儒传注为宗，行文以典实纯正为尚。今后督学，将四书、五经、《性理大全》、《蒙引存疑》、《资治通鉴纲目》、《大学衍义》、《历代名臣奏议》、《文章正宗》等书，责成提调^①、教官，课令生儒诵习讲解，务俾淹贯三场，通晓古今，适于世用。其有剽窃异端邪说、矜奇立异者，不得取录。

康熙九年议复:查乡、会墨卷，每一科出，坊贾预先召集多人，造成浮泛不堪文字，假称新科墨卷^②、房行^③，相沿成习，文体日坏。嗣后每年乡、会试卷，礼部选其文字中程者，刊刻成帙，颁行天下。一应坊间私刻，应严行禁止。钦奉谕旨:禁止滥刻选文、窗稿^④，虽有定例，作何严禁，著再议具奏。随议准:坊贾预集多人造作文字，妄称新刻墨卷传卖，及直省生员滥刻选文、窗稿者，其假造之人，如系职官，罚俸三个月;举人，罚停会试一科;贡生，罚停廷试一次;监生，罚多坐监六个月;生员，降为青衣;儒童，行令该地方官责惩。如有冒名私刻，将假冒之人究治。

康熙十六年议准:应试诸生文字内，概不许作大结。^⑤

康熙二十年议准:定例前场文章，字逾五百五十过冗长者，不誊。今若照定例，恐词意不尽。若不限字，又恐相沿冗长。嗣后前场文章限六百五十字。如违限例誊录取中，照例议处。

康熙三十一年议准:直省乡墨，刊刻四书文三篇进呈御览，颁发直省学宫。

康熙三十三年议准:会试墨卷，照各省乡墨例，刊刻四书文三篇进呈御览，颁发直省学宫。

雍正元年议准:嗣后每科乡、会墨卷，礼部会同翰林院秉公选录，恭呈钦定。直隶交与顺天府尹，江南交与江苏巡抚。发给情愿刻文之人，刊刻流布。其坊间私选，一概禁止。

雍正七年议准:嗣后士子作文，以明理为主，放诞狂妄之语，应行禁止。令该教官及地方官严切晓谕。如有妄肆讥讪，侮慢圣言，治以应得之罪。倘教官及地方官容隐不究，一并严加议处。

雍正十年奉上谕:制科以四书文取士，所以觇士子实学且和其声，以鸣国家之盛也。语云:言为心声。文章之道，与政治通，所关巨矣。韩愈论文云:惟陈言之务去。柳宗元云:文者所以明道，不徒务采色、夸声音而以为能也。况四书文号为经义，原以阐明圣贤之义蕴，而体裁、格律先正具在，典型可稽。虽风尚日新，华实并茂，而理法辞气，指归则一。近科以来，文风亦觉丕变，但士子逞其才气词华，不免有冗长浮靡之习。是以特颁此旨，晓谕考官。所拔之文务令清真雅正，理法兼备。虽尺幅不拘一律，而支蔓浮夸之言，所当屏去。秋闱^⑥期近，该部可行文传谕知之。

雍正十三年奉上谕:文以载道，与政治相通。故二帝、三王之盛，在廷敷奏^⑦，及宣谕众庶之言，皆为谟^⑧、为诰，炳著六经。西汉治犹近古，人心淳朴。故见于文者，原本经术，指事类情，质实晓畅，犹有周人之遗。降及魏晋，以文灭质，渐就浮靡。六朝尤甚，姿态益工，意格益陋。文运所关，非浅鲜也。朕思学者修词立诚，言期有物。必理为布帛菽粟之理，文为布帛菽粟之文，而后可行远垂久。若夫雕文逞辞，以炫一时之耳目，譬犹抟^⑨土揭木涂饰丹铅以为器物，外虽可睹，不移时而剥落，曷足贵耶!国家累洽重熙之日，绩学工文者正宜沐浴教化，争自濯磨，蕲进于大雅。勿尚浮华，勿取姿媚，斯于人心风俗有所裨益。至于古人，临文原无避讳，诚以言取足志。一存避讳之心，必辗转嗫嚅，词不达意。嗣后一切章疏，以及考试诗文，务期各展心思，独抒杼轴^⑩。从前避忌之习，一概扫除。尤宜禁者，乡、会两试，考官每因避忌字样，必摘取经书中吉祥之语为题，遂使士子易为揣摩，倩人代作，临场抄写。以致薄植之少年，得以取科名;而积学之老生，无由展抒底蕴。嗣后凡考试命题，不得过于拘泥，俾士子殚思用意，各出手眼，以觇实学。

乾隆元年奉上谕:国家以经义取士，将使士子沉潜于四子、五经之书，含英咀华，发摅文采。因以觇学力之浅深，与器识之淳薄。而风会所趋，即有关于气运。诚以人心士习之端倪呈露者甚微，而微应者甚巨也。顾时文之风尚，屡变不一。苟非明示以准的，使海内士子于从违去取之界，晓然知所别择，则大比之期，主司何以操绳尺以度群材，士子岂能合矩以中程式。有明制举之业，体备各种。如王、唐、归、胡、金、陈、章、黄诸大家，卓然可传。本朝文运昌明，英才辈出。熊伯龙、刘子壮以后，作者接踵，莫不根柢经史，各抒杼轴。足为后学之津梁，制艺之科律。自坊选之禁，垂诸功令，而大家名作，不得通行。士子无由睹斯文之炳蔚，率多因陋就简，剽窃陈言。间以此获科名，又转相仿效。驯至先正名家之风味，邈乎难寻。所系非浅鲜也。今朕特命词臣，裒集有明及本朝诸大家时艺，精选数百篇，颁示天下，以为举业指南。并将入选之文，批抉其精微奥舕之处，俾学者了然于心目间，用以拳服摩拟。再弛坊间刻文之禁，不拘乡、会墨卷房行试牍，准其照前选刻，但不得徇情滥觞，狂言横议，致酿恶俗。朕实嘉惠士子，望各精勤厥业，以底大成。尚敬体朕意，共相黾勉。

又奏准:现在奉旨弛坊间刻文之禁，应听操选之士，将乡、会墨卷自行刊发。其向由礼部会同翰林院选订之例，应行停止。

乾隆三年奉上谕:士人以品行为先，学问以经义为重。故士之自立也，先道德而后文章。国家之取士也，黜浮华而崇实学。我朝养士百年，渐摩化导，培护甄陶，所以期望而优异之者无所不至。为士者当思国家待士之重，务为端人正士，以树齐民之坊表。至于学问，必有根柢，方为实学。治一经必深通一经之蕴，以此发为文辞，自然醇正典雅。若因陋就简，只记诵陈腐时文百余篇，为弋取科名之具，则士之学已荒，而士之品已卑矣。是在各省学臣，谆切提撕，往复训勉。其有不率教者，即严加惩戒，不可宽贷。至于书艺之外，当令究心经学，以为明道经世之本。其如何因地制宜，试以经义，俾士子不徒视为具文者，在学政酌量行之。务期有益于胶庠，各省亦不必一辙。

又议准:文体所趋，关乎风气。必理醇词正，始足以征立言、立德之本。我世宗宪皇帝，特谕考官，令所拔之文，务期清真雅正，理法兼备。又奉我皇上谕旨，学者修词立诚，言期有物。必理为布帛菽粟之理，文为布帛菽粟之文，而后可行远垂久。诚以文风士习之端倪呈露者甚微，而微应者甚巨。若不按题义，摭拾子书中怪僻之语，以炫新奇，间或以此获科名，致薄植之人，私相仿效，而置实学根柢于不问，所系非浅鲜也!应再饬考试各官，凡岁、科两试以及乡、会衡文，务取雅正清真，法不诡于先型，辞不背于经义者，拔置前茅，以为多士程式。如仍有于题义毫无发明，但为险僻怪异不可解之语，妄希诡遇者，经磨勘官察出，即行据实参奏。并将所取之人，分别议处。其磨勘各官，亦务严加校阅，毋得稍有瞻徇。

乾隆九年议复肇高学政金洪铨条奏章金牧文稿猖狂轻僻，请毁板严禁一折:查士子之趋向，视乎衡文者之好尚。诚使衡文者置怪僻于不录，则士子亦何所利而习之!我皇上慎重试差，应选诸臣，自能宗先正而裁伪体。如章金牧等稿，原不待禁止而自废。况前明天、崇间文稿，类于章金牧者不少，岂能尽毁。惟在衡文者示之正鹄耳。嗣后乡、会试及岁、科试，应遵钦定四书文为准。如有录取轻僻之作者，听磨勘官据实参奏。

又议复:兵部侍郎舒赫德奏称，科举之制，凭文而取，按格而官，已非良法。况积弊日深，侥日众。古人询事考言，其所言者，即其居官所当为之职事也。今之时文，徒空言而不适于用。此其不足以得人者一!墨卷、房行展转抄袭，肤辞诡说，蔓衍支离，以为苟可以取科第而止。其不足以得人者二!士子各占一经，每经拟题多者百余，少者不过数十。古人毕生治之而不足，今则数月为之而有余。其不足以得人者三!表判可以豫拟而得，答策随题敷衍，无所发明。其不足以得人者四!且人才之盛衰，由于心术之邪正。今之侥求售者，弊端百出。探本清源，应将考试条款，改移而更张之，别思所以遴援真才实学之道等语。

谨按，取士之法，三代以上出于学，汉以后出于郡县吏，魏晋以后出于九品中正，隋唐至今出于科举。科举之法，每代不同。而自明至今，则皆出于时艺。三代尚矣。汉法近古，而终不能复古。自汉以后，累代变法不一而足，其既也莫不有弊。九品中正之弊，毁誉出于一人之口，至于贤愚不辨，阀阅相高，刘毅所云下品无高门、上品无寒士者是也。科举之弊，诗赋则只尚浮华而全无实用，明经则专事记诵而文义不通，唐赵匡举所谓习非所用、用非所习、当官少称职吏者是也。时艺之弊，则今该侍郎所陈奏是也。圣人不能使立法之无弊，在乎因时而补救之。苏轼有言，得人之道在于知人，知人之道在于责实。盖能责实，则虽由今之道，而振作鼓舞，人才自可奋兴。若惟务徇名，则虽高言复古，而法立弊生，于造士终无所益。今谓时文经义以及表判策论皆为空言剿袭而无用者，此正不责实之过耳。夫凡宣之于口，笔之于书，皆空言也。何独今之时艺为然。且夫时艺取士，自明至今殆四百年，人知其弊而守之不变者，非不欲变，诚以变之而未有良法美意以善其后。且就此而责其实，则亦未尝不适于用，而未可概訾毁也。何也?时艺所论，皆孔孟之绪余，精微之奥旨，未有不深明书理而得称为佳文者。今徒见世之腐烂抄袭，以为无用，不知明之大家，如王鏊、唐顺之、瞿景淳、薛应等，以及国初诸名人，皆寝食梦寐于经书之中，冥搜幽讨，殚智毕精，始于圣贤之义理心领神会，融液贯通。参之经史子集以发其光华，范之规矩准绳以密其法律，而后可称为文。虽曰小技，而文武干济、英伟特达之才，未尝不出乎其中。至于奸邪之人，迂懦之士，本于性成，虽不工文，亦不能免，未可以为时艺咎。若今之抄袭腐烂，乃是积久生弊，不思力挽末流之失，而转咎作法之凉，不已过乎!

即经义表判策论等，苟求其实，亦岂易副。经文虽与四书并重，而积习相沿，慢忽既久，士子不肯专心学习，诚有如该侍郎所云数月为之而有余者。今若著为令甲，非工不录，则服习讲求为益匪浅。表判策论，皆加复核，则必淹洽乎词章，而后可以为表。通晓乎律令，而后可以为判。必有论古之职，断制之才，而后可以为论。必通达古今，明习时务，而后可以为策。凡此诸科，内可以见其本原之学，外可以验其经济之才。何一不切于士人之实用，何一不可见之于施为乎?

必变今之法，行古之制，则将治宫室，养游士，百里之内，置官立师。狱讼听于是，军旅谋于是，又将简不率教者屏之远方，终身不齿。其毋乃徒为纷扰而不可行!又况人心不古，上以实求，下以名应。兴孝，则必有割股庐墓以邀名者矣;兴廉，则必有恶衣菲食敝车羸马以饰节者矣。相率为伪，其弊滋繁。甚至借此虚名，以干进取。及乎莅官之后，尽反所为，至庸人之不若。此尤近日所举孝廉方正中所可指数，又何益乎!若乃无大更改，而仍不过求之语言文字之间，则论策今所见行，表者赋颂之流，是诗赋亦未尝尽废。至于口问经义，背诵疏文，如古所谓帖括者，则又仅可以资诵习，而于文义多致面墙。其余若三传科史科名法书学算学崇文宏文生等，或驳杂纷岐，或偏长曲技，尤不足以崇圣学而励真才矣，则莫若惩循名之失，求责实之效。由今之道，振作补救之为得也。我皇上洞见取士源流，所降谕旨，纤悉坐照。司文、衡职、课士者果能实心仰体，力除积习，杜绝侥，将见数年之后士皆束身诗礼之中，潜心体用之学。文风日盛，真才日出矣。然此亦特就文学而言，至于人之贤愚能否，有非文字所能决定者。故立法取士，不过如是;而治乱兴衰，初不由此。无俟更张定制为也。所奏应毋庸议。

乾隆十四年奉上谕:国家设科取士，首重者在四书文。盖以六经精微，尽于四子书。设非读书穷理，笃志潜心，而欲握管挥毫，发先圣之义蕴，不大相迳庭乎!我皇考有清真雅正之训。朕题贡院诗曰:言孔孟言大是难。乃古今之通论，非一人之臆说也。近今士子以科名难获，或故为坚深语，或矜为俳俪辞，争长角胜风砃锁院中。偶有得售，彼此仿效，为夺帜争标良技。不知文风日下，文品益卑。有关国家抡才巨典，非细故也。夫古人论文，以浑金璞玉不雕不琢为比，未有穿凿支离可以传世行远者。至于诗赋，脄藻敷华，虽不免组织渲染，然亦必有真气贯乎其中乃为佳作。今于四书文采掇词华以示淹博，不啻于孔孟立言本意相去万里矣。先正具在，罔识遵从。习俗难化，职此之故。自今其令各省督学诸臣时时训饬，乡、会考官加意区择，凡有乖于先辈大家理法者，摈弃勿录。则诡遇之习可除，士风还淳。朕有厚望焉!

乾隆十九年奉上谕:场屋制义，屡以清真雅正为训。前命方苞选录四书文颁行，皆取典重正大，足为时文程式，士子咸当知所崇尚矣。而浮浅之士，竞尚新奇。即如今科放榜前，传首题文有用九回肠之语，其出自《汉书》“肠一日而九回”，大率已莫能知，不过剿袭纤巧谓合时尚。岂所谓非法不道选言而出者乎?不惟文体卑靡，将使心术佻薄，所关于士习者甚大。朕曩云:言孔孟言大是难。职是故也。著将《钦定四书文》一部交礼部顺天府存贮内帘，令试官知衡文正鹄再策问时务，用觇士子学识。主考官不当以己见立说。上年顺天乡试，问黄河北行故道。今春会试，问黄河下流。皆孙嘉淦、陈世倌一己私见，究亦空言无补。若以此为去取，将启士子窥探迎合附和之弊，其渐尤不可长。即如宋元以来，辩析朱陆异同，初因讲学，而其后遂成门户。标榜攻击，甚为世道人心之害。嗣后有似此者，必治其罪。

乾隆二十三年议准:学宫颁行御纂四经、钦定三礼，博采先儒之说，折衷至当。嗣后考校经文，应遵奉圣制及用传注为合旨。其有私心自用，与泥俗下讲章，一无禀承者，概置不录。违者议处。

乾隆二十四年奉上谕:前因磨勘顺天等省乡试卷，见其中词句纰谬者不一而足。甚至不成文义，如饮君心于江海之语。于文风士习，深有关系。已降旨宣谕中外，俾衡文、作文者知所儆惕。第念别裁伪体，以端风尚，固在考官临时甄拔公明;而平时之造就渐摩，使士子皆知崇实黜浮，不堕揣摩扯恶习，则学政责任尤重。乡、会两试，乃士子进身阶梯。而学臣于三年之前岁、科考校，评骘甲乙者，此日之生童，即可为他日之举人、进士。所云正本清源，舍是无由也。为学政者，果能以清真雅正为宗，一切好尚奇诡之徒无从售，文章自归醇正。否则素日趋向纷歧，一当大比，为试官者锁闱校拔，不过就文论文，又何从激劝而惩创之。且学政按临，谒庙讲书，原与士子相见，非考官易书、糊名，暗中摸索者比。文字一道，人品心术即于此见端。自应随时训励整顿，务去佻巧僻涩之浇风，将能为清真雅正之文，而其人亦可望为醇茂端正之士。由此贤书释褐，足备国家任使。斯士子无负科名，而学臣亦不负文衡之任。但不得因有是旨，徒以字句疵易为磨勘指摘，遂专取貌似先正之文，于传注无所发明，至相率而归于空疏浅陋。此又所谓矫枉过正，救弊适以滋弊。不独舆论难诬，一经朕鉴察，亦惟于该学政是问。今岁正学政受代之始，诸臣皆朕特简，各宜勉副兴贤、育才至意。著将此旨录于学政公署，并各府、州、县学明伦堂，用资触目警心。而凡我多士，亦皆得审所就范。朕实有厚望焉。

注释:

①提调，清代在非常设机构中负责处理内部事务者。

②墨卷，科举制度中试卷名目之一。明清两代，乡、会试试卷，应试本人用墨笔缮写，称为墨卷。为防止考官辨认笔迹，循私舞弊，将墨卷弥封糊名后，再由专门誊录人用朱笔誊写，然后送考官批阅，称为朱卷。

③房行，房稿与行书之简称。房稿，明清进士平日所作之八股文选集，又称房书。行书，则指举人所作之八股文选本。清严有禧《漱华随笔·夹带怀挟》:“墨卷、房行，转相抄袭，肤词诡说，蔓衍支离，止图弋取科名。”

④窗稿，旧称私塾中学生之习作。清蒲松龄《聊斋志异·陆判》:“朱献窗稿，陆辄红勒之，都言不佳。”

⑤大结，八股文结束部分称“大结”。清顾炎武《日知录·试文格式》:“篇末敷演圣人，言毕自摅所见，或数十字，或百余字，谓之大结。”

⑥秋闱，指科举考试。明凌初《初刻拍案惊奇》卷十:“春秋两闱，联登甲第。”王古鲁注:“秋闱，一名秋试，即乡试，明清例于八月中举行。春闱，一名春试，即会试，明清例于春间举行。”

⑦敷奏，陈奏。敷，陈述，铺张;奏，臣子向君主进言、上书。《书·尧典》:“敷奏以言。”

⑧谟，计谋，谋略。《书·皋陶谟序》:“皋陶矢厥谟。”

⑨抟，把散碎物捏聚成团。原文为“搏”，误。按，“抟”字繁体为“抟”，径改。

⑩杼轴，亦作杼柚，织布机主要部件。杼，梭子;轴，筘。《诗·小雅·大东》:“杼柚其空。”朱熹集传:“杼，持纬者也;柚，受经者也。”后用以比喻创作时之组织、思考。

摅，发抒，舒展。傅毅《舞赋》:“摅予意以弘观兮。”

矩:犹规矩法度。《离骚》:“曰勉升降以上下兮，求矩之所同。”

功令，古代国家对学者考核和录用之法令或规程。《史记·儒林列传序》:“余读功令，至于广厉学官之路，未尝不废书而叹也。”

黾勉，勤勉，努力。《诗·小雅·十月之交》:“黾勉从事，不敢告劳。”

提撕，拉也。《诗·大雅·抑》:“匪面命之，言提其耳。”郑玄笺:“亲提撕其耳。”引申为提醒，成语“耳提面命”即本此。《朱子全书·存养》:“只要常自提撕，分寸积累将去，久之自然接续，打成一片耳。”

磨勘，旧制，科举考试中乡、会试考卷须进呈，派翰林院官员复核，称磨勘。陶福履《常谈》:“康熙四十一年壬午科，始磨勘乡试朱、墨卷;乾隆元年，户部侍郎李绂奏请增派翰、詹、科、道官磨勘。”

原文未分段，此为标点校注者所分。本卷下同。

时艺，即时文，时下流行之文体。旧时对科举考试要求文体之通称，明清时特指八股文。该文体就四书取题，格式则为破题、承题、起讲、入手、起股、中股、后股、束股。自起股至束股，进入正式议论，这四段中，都有两股排比对偶文字，合计八股，故叫八股文。其内容，则须根据宋朱熹《四书集注》等书，“代圣人立说”，不允许作者自由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