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六　整饬士习

2025年09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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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六　整饬士习

顺治八年题准:生员若纠众扛帮，聚至十人以上，骂詈官长，肆行无礼，为首者照例问遣。其余不分人数多少，尽行黜革。

顺治九年题准:各提学官，督率教官，务令诸生将平日所习经书义理著实讲求，躬行实践。不许别创书院，群聚结党，及号召他方游食之徒，空谈废业，因而起奔竞之门，开请托之路。违者，提学御史听都察院处分，提学道听巡按劾奏。游士人等，问拟解发。

顺治十六年奉上谕:士习不端，结社订盟，把持衙门，关说公事，相煽成风，著严行禁止。以后有犯者，该学臣即行黜革参奏。学臣徇隐，事发一体治罪。

顺治十八年题准:凡绅、衿、贡、监，在地方抗粮不纳，并伊兄弟、亲戚、宗族包揽串通，倚势不完;及废绅黜衿，抗粮不纳者，严拿解京。送刑部，照悖旨例从重治罪。如旨到完纳，免其提解议处。

雍正二年议准:嗣后文、武生员，除谋杀、故杀及戏杀、误杀、过失杀伤人者，仍照例治罪，其原有欺压情形，一时争竞，两相斗殴致死者，亦仍照斗殴杀伤例治罪外，如有武断乡曲，倚仗衣顶，横行欺压平民，其人不敢与争，旁人不敢劝阻，将人殴打致死者，质审确实，从重拟斩监候^①，秋后处决。

雍正三年议准:士子纠众结社，于人心风俗，实有关系。应饬令直省督、抚、学臣，嗣后除宿学之士，授徒讲学;及非立社订盟，实系课文会考，无论十人上下，俱无庸议外，如有生、监人等，假托文会，结盟聚党，纵酒呼卢^②者，该地方官，即拿究申革。其有远集各府、州、县之人，标立社名，论年序谱，指日盟心，放僻为非者，照奸徒结盟律，分别首、从治罪。如地方官知而故纵，或被科、道纠参，或被旁人告发，将该管官从重议处。

雍正五年议准:文、武生员，倘事非切己，或代亲族具控作证，或冒认失主、尸亲^③者，饬令地方官即行申详学臣，褫革之后，始审其是非曲直。

又议准:嗣后被褫劣衿，敢有挟仇肆横，以图报复者，照所应得之罪，加一等治罪。

雍正六年议准:生员有抗欠钱粮者，学政于按考所至，令地方官详查开报。欠粮之生，必俟完粮后方准投考。

雍正七年议准:生、监中，有串通窃盗，窝顿牛马;代写词状，阴为讼师;诱人卖妻，作媒图利者，将本身加常人一等治罪。

又奉上谕:士子读书明理，为士民坊表。若昧于急公奉法之义，抗粮逋赋，导民为非，其害在于人心风俗，不止亏缺国课而已。是以内外大小臣工等，为此条奏者甚多。今经礼部翰林詹事科道等定议，春夏未完之钱粮，分为三限。初限未完，责比家仆。二限不完，发学扑责。三限不完，州、县传集教官，当堂扑责。秋冬未完之钱粮，亦分三限。初限不完，发学扑责。二限不完，州、县传集教官，当堂扑责。三限不完，详请褫革，严行追比等语。朕思责、革之罪，虽皆本人之自取，然一经笞杖，则难洗终身之辱。一经褫革，则永无上进之阶。诸生纵不自惜其身名，朕则深为诸生悯恻之也。闻各处催征之例不同，有比责^④催粮之差役者，有扑责欠粮之本身者。现年钱粮，每至十月不完，方将粮户惩责。是五月未曾完半，虽在百姓，未必便行鞭扑。今以此施于士子，似觉稍过。况生、监贫富不等，富户故意抗违，实法无可贷。而贫生未能依限，则情尚可原。今应分别贫富，使富者不得藉口以愆期，贫者得稍纾其力，瞮沐朝廷体恤之恩，而国赋又不至于拖欠。大约各省土俗人情，既难齐一而规条，期限亦未必尽同。著该督、抚各就本省情形，秉公详察，悉心定议。务期宽严得当，永远可行。倘该督、抚内别有所见，可以仰副朕矜怜贫寒之士子，而又惩戒顽富之劣衿者，亦著详悉陈奏^⑤。

嗣经各督、抚将本省情形具题到部议准，除陕西、四川钱粮，应遵旨六月完半，十一月全完;贵州钱粮，仍照旧例，九月开征，次年三月全完;山西之大同、朔平、宁武三府，地处边寒，物候较迟，以七月为完半之期，俱无庸更议外，其各直省富生上户钱粮，定以五月完半，十月全完。如届期不能清完者，再分三限严比，务期岁底全完。每限十五日:初限，提比家仆;次限，将本生押追;三限犹不完足，即行详革。其革后全完者，准予开复。中下户贫寒士子，定以秋收八月完半，岁底全完。如届期不能清完者，再分三限严比。中户务期开岁二月，下户务期开岁四月全完。每限十五日:初限、二限，提比家仆;三限不完，将本生押追，以半月为限。如犹不全完，即行详革。革后如能全完，仍准开复。若委系赤贫无力，而尾欠仅属分厘者，仰体圣谕宽恤至意，暂免详革。准于秋收八月，并入现年完半数内，带征完足。其有循分守法，不待限期，先行完纳者，申详学政，量加奖赏，以劝急公。如有将本名钱粮，多立户名，花分诡寄，朦混拖延者，查出，照欺隐田粮律治罪。

雍正八年议准:士子身立胶庠，应安分循理，恪遵功令，岂宜网利营私。乃粤东士子，往往把截住居地方，遇经过船只，勒取钱文;又霸占墟场，私行抽税，以及强取民间房租。似此刁风，殊干法纪。应令该督、抚，严饬各州、县及教官，严访详革，从重治罪。其互结之生、监，照例同坐。有能据实首明者免。若该州、县及教官失于觉察，或经上司访出，或经旁人首告，州、县官照劣生包揽县粮、不行查出例罚俸一年，教官照徇庇劣生例降三级调用。

雍正十二年奉上谕:朕闻闽省漳、泉地方，民俗强悍，好勇斗狠。而族大丁繁之家，往往恃其人力众盛欺压单寒。偶因雀角^⑥小故，动辄纠党械斗，酿成大案。及至官司捕治，又复逃匿抗拒，目无国宪。两郡之劣习相同。而所属之平和、南胜一带，尤为著名。此中外所共知者。朕思上天阴鯫^⑦下民，与以至善之性。故曰民之秉彝，好善懿德。^⑧五方之风气不齐，而本然之性则有善而无恶，东西南北所在皆然。漳、泉之民，亦未有天禀独异者。其所以不善之故，则因俗尚嚣凌，渐成积习。耳之所闻，目之所见，皆剽悍桀骜之风，而无礼让逊顺之气。遂令本然至善之性，陷溺而不自知也。其中岂无良善之人，不过自洁其身，固难以数人之力，挽风俗之浇漓。可为浩叹^⑨!

朕自临御以来，屡颁谕旨，训迪内外黎庶，详明谆切，至再、至三。自通都大邑，至僻壤遐陬，咸使之家谕而户晓。而各省民俗，渐知奉法循理，不敢荡检闲。且如最难化者，莫过苗蛮^⑩之人，近亦颇知革面革心，有欣欣向化之意。漳、泉内地之民，转不如苗众等之悔过迁善，革薄从忠，而甘于自暴自弃，陷身法网乎?朕心深为不忍，特降谕旨，切加训导。《易》曰:“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书》曰:“作善降之百祥，作不善降之百殃。”此言善恶感召之，捷于影响。作奸犯科之人，既为王法之所不宥，必为天理之所难容。祸福利害之间，判然两途。然则尔等亦何所惮而不为善，何所利而为不善乎?大抵居乡之道，亲睦为要。保身之道，循分为先。毋以强凌弱，毋以富欺贫，毋以智侮愚，毋以众逼寡，毋为行险侥之事，毋为干名犯义之行。父老子弟，联为一体。邻里乡党，视若一家。相友相助，息讼息争。使朝廷旌为义乡，有司表为仁里。身名俱泰，刑法不加。天下至乐至利之事，至安至适之境，无过于此。况闽省文风颇优，武途更盛。而漳、泉二府人才，又在他郡之上。为国家宣猷效力者，实不乏人。独有风俗强悍一节，为天下所共知，亦天下所共鄙。何不翻然醒悟，共相勉励而成礼义仁让之乡乎?著该督、抚仰体朕心，时加训戒，更立劝惩之法，实力奉行。务俾俗易风移，以副朕一道同风之至意。

又奉上谕:各省生、童，往往有因与地方有司争竞龃龉而相率罢考者。或经教官劝谕，或同城武弁排解，然后寝息其事。此风最为恶劣。士为四民之首，读书明理，尤当祗遵法度，恪守宪章。化气质之偏，祛嚣凌之习。况国家之设考试也，原以优待士子，与以上进之阶，论秀书升，遭逢令典。凡尔生童，不知感戴国恩，鼓舞奋勉，而乃以私心之忿，借罢考为挟制官长之具。何市井无赖至于此乎!盖因庸懦之督、抚、学臣，希图省事，草草完结，不加严惩，以致相习成风。士气一骄，士品日流于下，关系非浅。各省生、童等，如果该地方官有不公、不法、凌辱士子等情，自应赴该地方上司衙门控告，秉公剖断。嗣后，倘不行控告，而邀约罢考者，即将罢考之人停其考试。若合邑、合学俱罢考，亦即全停考试。天下人才众多，何须此浮薄乖张之辈。是乃伊等自甘暴弃，外于教育生成，即摈弃亦何足悯惜。如此定例，亦整饬士习之一端。著该部妥议通行。

遵旨议定:嗣后如地方官果有不公、不法、凌辱士子等情，生、童等身受其害者，准其赴该管上司控告。该上司秉公审理，即将地方官题参，按其情罪之轻重照例议处。倘系情虚，将该生、童等治以诬妄之罪。倘该上司袒护地方官，不行准理，或徇情营私，剖断不公者，一经发觉，将该上司从重议处。如有豪横之徒，逞其一时私忿，辄敢聚众罢考，挟制官长者，照山、陕题定光棍之例，分别首、从治罪。其逼勒同行罢考之生员，褫其衣顶，童生记名档案，俱停考试。如合邑、合学同罢考，即将合邑、合学罢考生员全褫衣顶，童生全停考试，仍照例分别杖责。如该生、童已经惩治之后，果能改过自新，该督、抚会同学臣，察实具题请旨。倘有不肖学臣，市恩邀誉，辄敢暗中寝息，或将罢考案内之人滥行收考者，该督、抚查参，将该学政照徇庇例议处。倘该督、抚通同徇隐，一经发觉，将该督、抚一并严处。至教官有教导士子之责，倘有生员等罢考，是必其平日董率无方，不能约束所致，应将该教官照溺职例革职。倘于生员罢考之时，该教官畏惧处分，或有同城武弁与之从中调处，寝息其事者，均照私和公事例治罪。

乾隆元年奉上谕:士子倚恃青衿，抗欠国课，定例褫革追比。原以惩戒不率，使知礼法。至革后，如能清完者，准予开复，所以广自新之路也。今直省所有雍正十二年以前旧欠，俱已豁免。此等革生内，容有所欠已经陆续完纳，只缘尾欠未清，未曾循例开复，而所欠又奉豁免恩诏，遂令所革衣顶永无开复，情殊可悯。著各省督、抚，转饬各州、县查明，前经欠粮革退之举、贡、生、监等，实系抗欠褫革之后，并未完纳者，仍不准开复。若所欠钱粮，曾于革后陆续完纳，只有未清之尾欠，而适逢赦免，褫革之案准其开复，并将姓名登记档册。倘此次邀恩之后，再有抗欠之事，著该督、抚严参治罪。

又议准:生员身列黉宫，包揽词讼，诚为不法。但未经审理，遽黜其名，其中岂无屈抑?应将一牵狱讼，先革后审之例停止。其文、武生员，果系事非切己，代亲族具控作证，冒认失主、尸亲者，仍照例科罪。

又议准:交纳钱粮，凡富生上户，遵例五月完半，十月全完。如届期不清，再展二月，以岁底全完为率。其中下贫生，以八月完半，岁底全完。如届期不清，分别再展数月，以开岁二月、四月全完为率。俱不必严立三限。如逾限不完，始行详革。革后全完，仍准开复。若委系赤贫无力，而尾欠仅属分厘者，仍照例暂免详革。其不待限期，先行完纳者，该地方官照例量加奖赏。

又议准:文、武生员，有武断乡曲，倚仗衣顶，横行欺压平民，或将人殴打致死者，仍照定例加等治罪外，其被褫劣衿，有挟仇肆横，并生、监内有串通窃盗，窝顿牛马;代写词状;诱人卖妻，作媒图利者，照原律分别定拟，不必加等。

又议准:催科之法，大约以五月完半，岁底全完为率。而学政岁时按临，周行各府，未必下车之日，适当纳课之时，且学臣按临，大府不过一月，小府不过一旬。诸生既须应试，又令完粮，势难兼顾。若不收考，必致随棚另行补试，奔走跋涉，尤为可悯。嗣后将完粮后方准收考之例停止。

又议准:贡、监、生员，如有包揽钱粮，侵收入己者，照例革去贡、监、生员，仍照常人盗仓库钱粮律，并赃论罪定拟。系八十两以上，照不应为而为之律杖八十，仍革去贡、监、生员。如不及八十两以上者，仍照揽纳税粮、杖六十之例，定拟收赎。

乾隆四年奉上谕:据湖南巡抚冯光裕奏称:长沙府各属生、童，因考试齐集省城。有童生赴城上乘凉，看视城外居民妇女，相向戏侮。该民李胜，进城理论。经众童生赶逐，内有攸县童生文良书走急，被同伴挤跌。文良书之父文德炽，捏以被殴受伤，喊禀善化县，并未指出姓名。随有好事童生刘树高、谢岳等，即同应考多人，群赴县堂嚷闹，勒逼出差查拿。次早，知县韩宗蕃赴文良书寓所验伤，系属跌磕，并非殴打。众童生遂拦街喧哄，将所乘之轿毁坏，又复拥至府署嚷闹。经副将等喝拿始散。又赴城上搬取砖石，打坏居民二十九户屋瓦。臣现在饬司查审究拟等语。前据福建巡抚王士任奏称:福安县生员郭向高等，倚恃青衿，抗粮藐法，率众挟制官长，敢将文庙黉门乘夜涂黑，以快私忿。又据直隶总督孙嘉淦奏称:昌黎县生员赵汝楫，控告知县劣款种种，经知府审讯皆虚。遂邀邢谟烈等，欲将县门垒砌。朕览王士任、孙嘉淦、冯光裕前后所奏，是数月之内。各省生、童生事不法之案，已有其三。夫朝廷之所以优待士子者，以其读书明理，立品修身，足为庶民之坊表。且备登进之选，为国家有用之材也。今则凉薄成风，嚣凌相尚，恃列胶庠，藐视宪典，以安分为耻，以抗法为荣。平时号为读书明理者，尚且如此，愚民无知，群相则效。其为风俗人心之害，何可胜言!且此等之人，伏处牖下，即不自爱，将来登仕籍，必至乖戾纵肆，傲上虐民。尚望其慎守官方，砥砺廉隅，为国家循良之吏乎?古称稂莠不剪，则嘉禾不生。朕之严饬劣生者，正所以培植端人正士也。各省学政，当深知此义，时时训诫。俾顽劣生、童，改行率德，以受国恩。其荡闲逾检，有玷宫墙者，即行黜革，毋得姑容。地方督、抚大吏，亦当极力化导，并严加约束，以端士习而厚民风。著将此旨刊刻颁布，咸使闻知。

又议准:一应军民人等，凡有因事聚众，联谋敛钱，抗官塞署等事，实有不法情形者，均审明治罪，律有明条。至生、童于临考时不待联谋，群相萃集;或偶与市民争讼，辄喧播观看，虽未有不法情事，实属嚣凌陋习。饬令学政等官，时时训诲，务俾率德改行。其荡闲检，有玷宫墙者，即行分别革惩，俾知畏法自守。

乾隆七年议准:陕西风气刚强，士习不逊。应令学政申礼义廉耻之防，以动其天性;示尊卑上下之分，以戢其强悍。士习既已克端，旧染自能尽涤。更通行各省学政，有似此当移易者，细心体察。务期刚柔互克，文行交修。

又奉上谕:两江总督德沛奏称:高邮、宝应、淮安等处被水地方，现在查赈。在城居民有力之家，例不在赈恤之列者，聚众罢市抬神，哄闹公堂衙署，勒要散赈，高邮则系劣生朱恺士。今江南有此劣生，学政、教官所司何事?亦应议处。以为董率不严之戒。

乾隆十年议准:凡录遗不取诸生，每群聚省会之中，遇监临司道出门，喧呼拥挤，纷纭求吁。此实士子陋习，应讼该学政严加禁饬。如有不恪守功令，因录遗不取，聚众喧呼者，即将该生等分别首、从惩治。

乾隆十一年奉上谕:浙江处州府，居万山之中，士习强梗，不知礼义，罔识法度，各属尽然。而松阳、青田为尤甚。此皆因见闻浅陋，锢蔽日深。是以习于愚顽，难以牖迪。惟在地方大吏加意整饬，而职司文教者尤宜悉心化导，以挽颓风。著该督、抚、学政等，实力训迪，开其智识，泽以诗书，化其愚鲁。俾咸知礼法，蒸蒸向善。庶几积习渐除，士风丕振，以无负朝廷教育人材之至意。

乾隆三十一年议准:浙省各寺庙，均有生、监主持，名为檀樾。一切田地山场，视同世业。一寺或一姓，或三四姓不等。其中此争彼夺，各有私据。即经断结，更换一官，必又翻控，嗜利纷争。最为恶习。应通行直省，出示晓谕，将檀樾名色一概革除。不许藉有私据，争夺讦告。其士民施舍之田产，建修之寺庙，但许僧尼、道士经管，亦不许擅自售卖。如有犯案到官者，该地方官随时酌办，按例惩处。仍行勒石示禁，永远遵守。

乾隆三十二年奉上谕:湖南学政卢文条奏一折，全属不谙事体。其意专务弋取虚名，于学校士习大有关系，已据各该部按款缕晰议驳。即如所奏州、县官责处生员，应申报学臣一条，此乾隆元年议奏条例，载在《学政全书》者，已为深切著明。今该学政复多方附会，有心为不肖青衿开宽纵之渐。殊不知士子果能安分自爱，地方有司自应优以礼貌。若其甘为败检，法所难宽，则按律示惩，俾知悛改，且以警戒其余。则其所保全者甚多。该学政乃巧为袒庇，摭拾渎陈。是将使恃符滋事者恣意妄为，自干法网。爱之非适以害之乎!至所称民人控士，令教官接受传讯;劣等苗、生员，免其对读;及散给贫生租银，请照兵丁红、白事例数条，既使司铎者侵官滋弊，且令考校失劝惩之义，恤贫开冒滥之端。皆属曲意偏徇，市恩邀誉。于整饬士风之道，毫无裨益。卢文所见如此纰缪，若仍令其典司学政，必致诸生罔知绳检，风气日漓。岂朕造就多士之本意耶!卢文著即撤回，该部严加议处。

乾隆三十六年议准:生员代人作证，经地方官审系全诬，则故撄法网，较之寻常包揽者其情尤重。若仅照平民一律定拟，实不足以示惩儆。应立行详请褫革，即照教唆词讼本罪上各加一等治罪。如计赃重于本罪者，仍照律以枉法从重论。其讯明事属有因，并非捏词妄证者，虽证佐确凿，而以全无关涉之事出入公庭，其平日不能读书自爱，已有明验。亦应将本生严加戒饬。倘罔知悛改，复蹈前辙，该教官查明再犯案据，开报劣行，申详该学政黜革。

注释:

①斩监候，即斩候决。明清时刑律中重刑之一，即将判处斩刑犯人暂时监禁，候秋审、朝审后决定是否执行。

②呼卢，谓赌博。唐李白《少年行》之三:“呼卢百万终不惜，报仇千里如咫尺。”

③尸亲，命案中死者亲属。《初刻拍案惊奇》卷十一:“知县见二人死了，责令尸亲前来领尸。”

④比责，旧时官府缉拿人犯或征收租赋、额派人役等，定期催逼，谓之比。《儒林外史》第八回:“问明了各项内的余利，不许欺隐，都派入官，三日五日一比。”

⑤此处分段为标点校注者所分。本卷下同。

⑥雀角，指狱讼;争吵。本谓强逼女子成婚而兴狱讼，典出《校诗·召南·行露》:“谁谓雀无角，何以穿我屋?谁谓女无家，何以速我狱?”

⑦阴鯫，亦作阴骘，默使安定。《书·洪范》:“惟天阴鯫下民。”孔传:“骘，定也。天不言，而默定下民，是助合其居，使有常生之资。”

⑧语出《诗·大雅·民》:“民之秉彝，好是懿德。”毛传:“彝，常。”朱熹集传:“秉，执。”

⑨浩叹，长叹，大声叹息。唐王勃《益州夫子庙碑》:“命归齐去鲁，发浩叹于衰周。”

⑩按，原文此两字左边均为歧视性偏旁，为反映文献原貌，故仍之。本卷下同。

，音机，义为隐微。此指事物之迹象、先兆。《易·系词下》:“者，动之微，吉之先见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