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火”笔记的第一篇
时间印迹:2018年5月25日,光明影院志愿者报名日
身份印迹:2018级艺术硕士研究生
记录者:杨明
1895年12月28日,卢米埃尔兄弟制作的《工厂大门》《火车进站》在巴黎卡普辛大街14号大咖啡馆公开放映。这一天,是电影的诞生日。
100年后的同一天,一位热爱电影的小女孩出生,这就是我。
我和电影的关系不止于此。
仿佛是自出生那天就与电影结了缘,我深爱电影,它已然成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我为了一部电影熬夜抢票;只身前往异国他乡;我沉浸于影院光影幻灭的时空去体验他人之世界;我小心记录数以千计观影笔记,努力背诵电影中瞬息消逝的对白,模仿影片中的动作神态。我深爱电影,更深爱电影为观影的我们所延长、所折射的生命历程。
卢米埃尔之名在法语中意为“光”,这也许是一种绝妙的巧合。他们以技术探索为基础,书写了光和影交织的视听艺术的现代百年史的开场。电影需要光,但电影中的光却难以延伸向视障者的世界。
在过去的一百年中,电影史中没有视障者的身影。
电影是最复杂的光、影、声的现代艺术与技术复合体,也是最传统的观看、参与、场所、主体体验交织的时空复合体。它为大众文化的消费者织就一种去往黑暗的影院中观看光影幻梦的场景,也成为现代流媒体频道和互联网中最常见的一种文化文本。即使是视障者,也会经常偶遇它们。在日常生活中出现在他们听觉场中的电影、电视片不胜枚举——即使这种偶遇的场景并不友好——电影的视听语言如同黑暗中无法触及的另一个世界的语言,蒙太奇与光的奇妙转换是不可知的混沌信息,他们无法体会到绝妙的光影变化,无法沉浸在千回百转的剧情中,更无法和家人朋友一同坐在影院享受视听盛宴……他们站在电影殿堂的围墙外,虽能听见欢呼与哭泣,却不知欢愉与悲伤从何而来,又去向哪里……
对我而言,“光明影院”是普罗米修斯神话的现代镜像,是盗火精神的零星散逸。火焰飘落在身边,启明我们关于文化权利与知识平等的另一种想象,也许这缕火苗在风中摇曳,并不耀眼,但唯有热爱电影的人和视障观影者才能体悟,它意味着什么。
“光明影院”报名之日,“盗火笔记”第一篇,是为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