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字的空间
讲述印迹:19999字《我不是药神》
身份印迹:2018级广播电视学国际新闻传播方向本科生
记录者:陈中瑞
《我不是药神》是我负责制作的第一部无障碍影片。我想当然地认为,熟悉的影片制作起来会更容易,所以我在影单中挑选了这部电影。但当我真正坐下来分析镜头,解读段落,开始撰写讲述稿时,却发现我对这部电影一点也不“熟悉”。
撰写讲述稿的过程与正常看电影完全不同,需要把电影的每一个片段分解开来,捕捉镜头中的细节,描绘无对白的画面。你必须反复观看需要释读的片段,才能找到较为精准的文字复现场景。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当我第20次重读“某某和某某追赶某某”的动作片段时,心中还是崩溃的。这样的片段,在电影中比比皆是。
《我不是药神》中存在着大量的动作戏码和煽情场面——动作戏码描述少了听众不懂,描述多了时间不够;煽情场面描述少了,听众无法代入,描述多了又显廉价煽情且冗赘。如何寻找其间的平衡,为第一次撰写无障碍电影讲述稿的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彻夜深思后我想到,也许看到电影画面的那一刻脑中所想,就是最值得被讲述的。于是我尝试在电影播放的同时,即兴讲述并录音,最后再进行细节的修改和润色,以寻找既合乎段落时间限制,又保证必要信息完整的平衡传达。
当敲下“影片结束”这几个字时,已是深夜,我看着字数统计中显示的“20000个字”,默默地把“影片结束”改为了“全剧终”。我收拾好笔记和文档,发送了第一条“光明影院”的朋友圈:“七天,三十余时。‘光明影院’让我仿佛也感受到了一丝盲人生活的不易。”此时,是2019年1月1日。
对电影几十遍的重复,让我对电影本身的社会关照与情怀有了更深刻的理解。第一次看这部电影时,我在影院中为白血病患者艰难的处境而流泪;而当把电影拆解重制,不断反复30遍之后,我忍不住热泪盈眶,为的是真正读懂了程勇一行人的奉献与求索。
我们要做的不只是把画面讲述出来,更要传递电影故事之外更为深层的意义。
第二天,在深夜为我的朋友圈点赞的老师对我说:你的稿件是19999字。他笑道,“‘19999字’——看起来要逼死强迫症啦!”希望这少计算的一个字,不断提醒我还有未来需要提升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