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徒行者

使徒行者

为了定格一个最完美的瞬间,他不惜体力几百上千次抓拍,不厌其烦;为了刻画一个最理想的画面,他不惜时间尝试各种后期效果,精雕细琢。他的包里总是装着各种摄影书籍,手机里装满各式优秀照片,一有空就拿出来对比研究琢磨。有时,为了找到一个好的拍摄角度,沈国峰不得不爬到高处,但因为古建筑保护得好,县城范围内都是古建筑,所以找不到一个制高点拍全景。他就“看中”了古建筑旁的水塔,水塔虽然不算很高,但由于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爬上去也是十分危险。后来,他甚至想尽办法请来修路灯的吊车助阵。“但说实话,我站在上面,那个晃啊,还真是害怕。”回忆起在吊车上的感觉,沈国峰笑着说。2012年的一场春雨后,沈国峰来到慈湖拍梅花,雾蒙蒙的天气里,梅花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感。他被眼前的景色迷住了,共情于景色当中,忘记脚下的湿滑,一失足摔成骨折,做了两次手术才完全康复。但这次经历并没有对沈国峰拍好照片的追求产生任何影响,“后来我总说,‘走路不观景,观景不走路’,但看到这么美的景色,又怎么能忍得住呢。”沈国峰说。

十多年来,沈国峰的脚印覆盖慈城的街角巷弄,他走过的路,看过的风景也洗成一张张相片,成为慈城的生动注脚。他的摄影作品在《浙江国宝》《江北三十年》《宁波市江北区志》《甬上风华——宁波市非物质文化遗产大观》等摄影画册中刊登。他也曾为江北区文联原副主席、作家王静的《慈城年糕的文化记忆》《民间文化的慈风孝行》《留住慈城》等著作配图,并从中学到许多有关慈城的故事和文化。瓦片墙、马头墙、石雕花窗、彩画……这些“宝贝”是沈国峰摄影作品中常见的元素,瓦片墙反映了慈城百姓的节俭、质朴;慈城马头墙以洗练和干脆为特色,区别于徽州、浙北的马头墙;石雕花窗简洁大气,有现代的意味,甚至连慈城街道的拐弯处也很人性化,不少都是弧形转弯以减少碰撞。如同慈城文化的内敛和温雅,沈国峰镜头下的世界温润、多彩。

不同于别的摄影师经常拍一些“外面”的风景,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慈城人,沈国峰对江北和慈城的风景和文化情有独钟。这种偏爱源于儿时解放河边的回忆,也饱含“风景不殊”和“风景不复”的感慨。“慈城是一个弥漫着书香气息的江南水乡。有句老话‘城外三座桥,城内三座桥,屋内三座桥’。我从小就在解放河边长大,耳目所接都是水。水影响了我的性格,也影响了我的作品风格。”

从胶卷到数码,科技在进步,手中的相机也不断地更新,但沈国峰对摄影的热爱却有增无减,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能给他创作的激情和灵感:句章古城、幽深老宅、曲折小巷、青砖灰瓦、斑驳照壁、古巷人家……这些活着的历史流动着岁月的韵律,那些逐渐消逝的纯朴风情和镌刻着历史沧桑的事物都让他心存眷恋,在江北这块熟悉的土地上,他总能找到镜头与内心希冀的契合点。按他的话来说,每按一次快门,凝固一个瞬间,他都在记录着历史的痕迹。用镜头追光逐影,记录身边的凡人小事、城市风光,采撷美好瞬间,这也是为充满激情的时代与多娇的城区留存一份记忆所应尽的责任。不知不觉间,沈国峰拍摄江北已十余年。

2020年,在众多保护和开发人员的努力下,慈城古城解放河传统风貌街区项目正如火如荼地建设,沈国峰记忆中“人家皆枕河”的慈城又要回来了。

美国纪实摄影家多罗西亚·兰格说,“照相机是一个教具,教给人们在没有相机时如何看世界。”而对沈国峰来说,二十多年来,他通过相机看过了爱情的甜蜜,看过了慈城质朴的马头墙、瓦片墙和小弄堂,看过了慈城逐渐消失的老手艺人的“从前慢”……

他用相机看过了家乡的乡土人情、一景一物、四季草木,却怎么也看不够。

文庙坊(扫描自中国建筑科学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