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州商会政策参与内涵
比起其他地区的商会,温州商会的发展存在着例外性:一是商会成立的时间较早,而且多产生于体制外;二是商会数量多,遍及国内外;三是在和欧洲关于眼镜、打火机等反倾销案件中大放异彩,并引起社会的关注;四是属于“温州模式”范畴内的因子等问题引起学界的热研。[21]温州商会的例外性诱发了人们的关注。但是,由于商会组织是一个经济组织,无论是企业还是政府大多是从经济的角度去看待商会的作用。私营企业家加入商会主要是为了在市场经济的发展中维护市场秩序,进而维护自己的合法利益。温州市政府也看到了温州商会在规范市场秩序、促进地方经济发展中所具有的独特和重要的作用,于是,政府采取的态度是从默许到积极支持。因此,研究温州商会的学者大多从经济学角度去研究,很少从政治社会学角度去进行研究。当然,随着商会自身发展和在公共决策中作用的加强,商会的政治学意蕴开始显现,从而使对于温州商会政策参与的研究逐渐成为学界热点。由于温州地处偏远地区,中央管制较少,再加上自身传统的重商精神和独立性的历史文化底蕴的影响,温州人在自我勤奋品质的激励下,发展出不一样的经济发展模式——温州模式。[22]受此影响,温州民营经济的发展呈现井喷之势。温州民营经济企业家们在与政府的博弈中参与政策的制定和执行,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政府公共决策行为的方向。由于个体政策参与往往处于“原子化”窘境状态,为了提高政策参与的有效性,温州私人企业家们便组织起来,走集体行动之路开展政策参与活动。温州商会的成立、发展和壮大逐渐在温州地方公共决策中发挥了越来越重要的作用,温州商会的政策参与逐渐成为常态化的政治行为。
那么,何为中国温州商会的政策参与?按照本书前面的分析,政策参与是指一定非职业型的公民或者他们组成的团体,为了表达和实现利益的诉求,运用各种合法或者不合法的渠道,通过影响政治体制的构成和运行、公共政策制定而实施的一种政治行为。由此,笔者认为温州商会政策参与就是指商会组织为了自身经济利益的价值诉求,通过各种途径去影响公共政策的制定,通过提案、听政、咨询等方式进行政策参与的一种政治行为。可见,商会政策参与大致包含以下几个基本要义:
1.温州商会政策参与主体:商会组织和商会会员
温州商会政策参与主体主要是商会组织。商会组织进行一定内部协商之后把商会大会通过的议案提交给地方政府,通过提供议案影响政府公共政策的制定,为政府公共政策的制定提供参考。同时,由于商会是个法人代表组织,商会会长也会以商会代表名义去进行私人接触,从而为商会的整体发展带来契机。除此之外,还有个别商会会员也会通过一定方式参与政治生活,影响公共政策的制定和执行。
2.温州商会政策参与目的:获取经济利益
温州商会是一些企业为了自身经济利益的需求,进行彼此协商而建构的一个民间性经济组织。人们组建商会最大目的是为了协调行业利益,追求经济利益。当然,不可否认的是,商会在追求经济利益时会兼顾社会治理,也会提出一些有助于社会发展的政策和方案等,但在整体上,温州商会大多是依靠影响公共政策制定的方式去实现经济上的追求。温州商会政策参与从根本意义上来说就是为了实现经济利益。在中国压力体制造成的政治和经济交织的现实背景下,商会参与政治生活,通过政治权力来获取经济利益应该是最好的一种选择,由此也导致了温州商会不断地参与政治生活,以便获取利益,政策参与会便逐渐成为温州商会的一种常态化行为。
3.温州商会政策参与方式:制度化和非制度化
温州商会制度化政策参与是指用官方可以接受的参与方式,如商会会员参与人大和政协的政治活动,或者正常向政府提出自己的议案等。这种制度化政策参与是在党的领导下官方可以接受的参与方式,它体现了政府对于人民的控制,而不是用来提高人民对于政府的控制。[23]制度化政策参与要正常实现其价值功能需要政策参与的制度必须要设计得精良和优化。但是,现实情况是我们政策参与的渠道既不宽也不畅。因此,温州商会政策参与有时还会伴随着非制度化政策参与,即是商会人员通过私人接触、抗争、群体性事件等方式参与政治生活。温州商会产生这种非制度化政策参与方式的原因是商会政策参与的渠道狭窄,人们就不得不采取非制度化方式进行政策参与。这给我们敲响了警钟和思考,国家层面或者政府层面是否为商会提供了宽广的参与通道呢?或者国家如何扩大商会政策参与的通道以便我们推动政府公共决策的科学化、大众化呢?这些都值得我们去探究。
4.温州商会政策参与客体:公共政策的制定和执行
如果温州商会的成立是为了防止“囚徒困境”的出现而设计的一种制度依赖的话,那么随着商会在政治生活中影响力的增加,商会政策参与的客体显然是为了影响国家或者政府层面政策的制定和执行。社会科学对于政策的研究有着悠久的历史。从20世纪的伍德罗·威尔逊到后来的拉斯韦尔,学者们逐渐建构了政策科学理论框架。一直到现在,公共政策学科的研究依然是风生水起,预示着政策研究的重要性。如果从国家履行公共职能的角度上看,公共政策的制定不仅是一个科学化过程,更是一个政治过程,是各种社会主体运用其自身的政治资源去表达利益诉求,影响政府决策的过程。公共政策制定是一个使参与人员在政策制定和执行中,自己的利益得到偏好,优先可以被照顾,从而实现自己利益最大化的过程。一个公共政策制定的过程其实就是各种政治主体之间的谈判、交易和妥协的公共治理过程。[24]温州商会的政策参与就是商会组织代表商会组织、个体去参与政策制定的一个过程。在此过程中,商会一方面获得自身想要的公共政策,另一方面也在不断地参与公共权力的分配,参与国家治理。商会由此便逐渐成为地方治理、国家治理的一个重要的主体部分。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说,温州商会政策参与也可以说成是温州商会公共政策的参与,其指代的意义在本书论述中基本是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