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文化上的承袭

二、精神文化上的承袭

21世纪前后,杨梓的诗歌美学颇多显示社会变迁与精神文化之色彩。从《骊歌十二行》中诸作品之命名看,其均是对大地故乡之认同,对过渡时期彻底丢弃家园意识甚至放弃和破坏家园文化秩序之愤慨。杨梓以如此明确的各类意象重叠营构作品,并以人们十分熟知之动物、植物、山川大地等构筑诗作,完全可以解读为诗人看到并预示了社会变迁时期一种精神文化复杂之局面,目的是要唤起人们对不以自己意志为转移的过渡后的社会的一种记忆与怀想,也暗示着人们的浓浓乡情会遭吞噬。在此,诗人非常娴熟地将人们熟知的西部土地之山川树木、鸟兽等凝成诗歌意象,从而建构自己的诗歌美学大厦。“我不知道自己在码头站了多久/跑向渡船时差点掉进黄河……不忍再看渡船越来越远/遂将眼睛一闭 把你的倩影/锁在心的最底层”(《渡船》)。在社会大变革中,人们往往有一种双重之内心痛苦:一种是对现存社会之僵硬性感到厌倦,希望变革,在一种崭新的空间世界生存;一种是不忍心丢弃已有的生存世界,“不忍再看渡船越来越远”,此乃一种怀乡情结。此两种内心体验,即纯粹精神文化上一种难解难分之内在关联。诗人以此进行意象重构,将作品之内在含义表达了出来。如果说杨梓的《骊歌十二行》写的是新与旧之精神文化纠结,应该也是讲得通的,而不是一种唯心之阐释。诗人通过此种曲笔,抒发他对社会过渡时期精神文化损失之遗憾或同情。经过此种阐释,杨梓的《骊歌十二行》的意味性造型美学又成为时代变迁过渡时期之社会表征,虽是意味造型美学之建构,但寓意极具社会变革时期精神文化之色彩。当然,再巨大的社会变革,也难以隔绝精神文化上的承袭,固有的精神文化就如历史的河流一般,从古至今源源不断地流淌着,即便是河口改道,河水也不会改变,它会永远流淌着。从此意义上讲,《骊歌十二行》又是一种超越时代之象征,“乡”是固有精神文化之意象。所以,诗人也是以此意象来展示一种超社会、超时代和人类历史推衍的人文映照。作品客观上表达了时代进程中人们的犹豫与困惑。故,对“乡”文化如此关切,也是诗人对过渡时期生产方式的一种抨击。“燃躯体成绿色的火焰/化灵魂为黎明的呐喊/从海岸冲向高地/让一切的一切重新开始”(《献给大地的忏悔》),诗意中已包含了人类社会进程中之血与泪,从此意义上讲,杨梓的诗歌美学也包含着一幅社会性的世俗世界图画,它与具象造型叙事之区别,仅仅是使用了意味造型之隐喻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