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物史观对共产主义的科学论证
共产主义理论是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核心。邓小平曾指出:“马克思主义的另一个名词就叫共产主义。我们多年奋斗就是为了共产主义,我们的信念理想就是要搞共产主义。”可以说,共产主义就是马克思主义之魂。马克思最早接触共产主义是《莱茵报》时期,他发表了《共产主义和奥格斯堡总汇报》一文,这是马克思第一次对共产主义问题发表意见。文中,马克思肯定了共产主义的要求是欧洲当前的现实,是一个重大的理论和现实问题,但关键在于理论的论证。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马克思首次对共产主义进行了哲学论证,但仍然还处于费尔巴哈的影响之下。《形态》中马克思运用唯物主义历史观,对共产主义进行了科学的论证。
1.基于社会基本矛盾原理
马克思、恩格斯认为,共产主义的实现不是基于空想社会主义道德的诉求,也不是基于青年黑格尔派自我意识的运动规律,而是资本主义社会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矛盾运动的产物,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历史必然。后来在《共产党宣言》和《资本论》等著作中,马克思进一步揭示资本主义社会的基本矛盾是资本主义内部生产的社会化和生产资料私人占有制之间的矛盾,资本主义虽然在人类社会上对于文明进步作出了重要的贡献,如极大地促进了生产力的发展、通过分工细化使得交往普遍化、开创了世界历史使个人由地域性的存在转变为世界历史性的存在等等,但资本主义的基本矛盾必然决定了其灭亡,“资本是一个活生生的矛盾”,“资本是自身发展的界限”,资本主义必将在其内部矛盾的推动下扬弃自身,而迈向一个更高级的社会形态——共产主义。
2.基于个人和共同体关系
马克思、恩格斯认为,共产主义是真正的共同体。真正的共同体是与“冒充的共同体”“虚幻的共同体”相对应而言的,是扬弃了异化的共产主义共同体。相比“冒充的共同体”和“虚幻的共同体”而言,在真正的共同体中,个人不是作为阶级成员和共同体发生关系,而是作为个体直接和共同体发生关系;个人的发展不再受外部偶然性条件的支配,而是把外部偶然性的条件置于自己的控制之下,使之成为自我发展的条件;个体之间的联合对个体来说不再是异己的关系和桎梏,而是个体获得自由的方式。“从前各个人联合而成的虚假的共同体,总是相对于各个人而独立的;由于这种共同体是一个阶级反对另一个阶级的联合,因此对于被统治的阶级来说,它不仅是完全虚幻的共同体,而且是新的桎梏。在真正的共同体的条件下,各个人在自己的联合中并通过这种联合获得自己的自由。”[38]
3.共产主义的实现要以生产力的高度发展和世界历史的形成为前提
第一,“如果没有这种发展(生产力的发展——引者注),那就只会有贫穷、极端贫困的普遍化;而在极端贫困的情况下,必需重新开始争取必需品的斗争,全部陈腐污浊的东西又要死灰复燃。”[39]第二,马克思、恩格斯在《形态》中就已预测了世界历史的形成:“历史向世界历史转变,不是“自我意识”、宇宙精神或者某个形而上学怪影的某种纯粹的抽象行动,而是完全物质的、可以通过经验证明的行动,每一个过着实际生活的、需要吃、喝、穿的个人都可以证明这种行动。”[40]历史向世界历史的转变使得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普遍化,为生产力的保存、人的自由和解放提供了的条件,同时为资本主义的自我否定和自我扬弃塑造了内生力量,因为世界历史的主要开创者是大工业,“大工业却创造了这样一个阶级,这个阶级在所有的民族中都具有同样的利益,在它那里民族独特性已经消灭,这是一个真正同整个旧世界脱离而同时又与之对立的阶级”。因此,“无产阶级只有在世界历史意义上才能存在,就像共产主义——它的事业——只有作为‘世界历史性的’存在才有可能实现一样”。[41]
4.共产主义的价值目标是人的自由全面发展
《形态》中,马克思、恩格斯写道:“在共产主义社会里,任何人都没有特殊的活动范围,而是都可以在任何部门内发展,社会调节着整个生产,因而使我有可能随自己的兴趣今天干这事,明天干那事,上午打猎,下午捕鱼,傍晚从事畜牧,晚饭后从事批判,这样就不会使我老是一个猎人、渔夫、牧人或批判者。”[42]这段话不应该被看作对未来社会的制度设计,而更是一种对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憧憬。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是马克思、恩格斯毕生理论活动和实践活动指向的最高目标。马克思在中学毕业论文《青年在选择职业时的考虑》中就提出:“如果我们选择了最能为人类而工作的职业,那么,重担就不能把我们压垮,因为这是为大家作出的牺牲;那时我们所享受到的就不是可怜的、有限的、自私的乐趣,我们的幸福将属于千百万人,我们的事业将悄然无声地存在下去,但是它会永远发挥作用,而面对我们的骨灰,高尚的人们将洒下热泪。”而在其成熟时期的代表作《资本论》中,马克思依然认为,共产主义是“以每个人的全面而自由发展为基本原则的社会形式”。
5.共产主义是一种现实的运动
有一种观点认为,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是马克思所设想的在未来共产主义社会才能够实现的一种价值目标,因此它距离我们的现实生活遥遥无期,根本不可能实现。事实上,这种观点并不符合马克思对共产主义的理解。《形态》中,他们公开申明:“共产主义对我们来说不是应当确立的状况,不是现实应当与之相适应的理想。我们所称为共产主义的是那种消灭现存状况的现实的运动。”[43]也就是说,共产主义是一个不断的历史实现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