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国家起源和国家基本特征来分析国家本质
结合第一章和第六章的内容,得出重述马克思国家学说的重要意义。在第一章中,列宁根据恩格斯的著作,阐述了马克思主义关于国家问题的最基本的观点,在阐述马克思主义国家观的同时,列宁批判了资产阶级和俄国小资产阶级民主派的错误观点,着重揭露了考茨基忽视和抹煞暴力革命的行径。列宁认为,如果不能清楚地解释国家的本质,那么暴力革命就无法找到它合理的依据,人民也只能处在被压迫剥削中而束手无策。因此,从国家是阶级矛盾不可调和的产物、特殊的武装队伍和监狱、国家是剥削被压迫阶级的工具三个方面来分析国家的本质。
第一,国家是阶级矛盾不可调和的产物。列宁从国家的起源入手,在摘引了恩格斯对国家的分析后,概括指出:“国家是阶级矛盾不可调和的产物和表现。在阶级矛盾客观上不能调和的地方、时候和条件下,便产生国家。反过来说,国家的存在证明阶级矛盾不可调和。”[5]国家产生以后,它作为表面上凌驾于社会之上的特殊的社会力量,把被统治阶级纳入政治阶级需要和允许的“秩序”范围内,使阶级统治合法化、固定化。只要阶级存在,作为阶级统治工具的国家也必然存在。这是马克思主义关于国家的历史作用及其意义的基本思想。无产阶级取代国家政权,基于1871年巴黎公社的经验,恩格斯指的是无产阶级消灭资产阶级国家,“消亡”指的是社会主义革命以后的无产阶级国家制度还有残余,并且资产阶级国家不会自行消亡,而是要以无产阶级革命消灭它,在这个革命之后,自行消亡的是无产阶级的国家或者半国家。恩格斯所说的“自行消亡”,甚至更明显更鲜明的说是自行停止。这里有三层意思:首先,社会主义革命以后,国家完全占有生产资料,这时国家是完全的民主政治形式;其次,从内部结构上来看,民主将自行停止,将自行消亡;最后,任何国家都不是自由的,都是对被压迫阶级实行镇压的特殊力量,也都不是人民的。列宁举了反驳机会主义的例子,七十年代打着“自由的人民国家”口号的德国的社会民主党人提出的口号。[6]恩格斯认为这是夸大了民主的内容,这只是资本主义制度下对无产阶级最有利的国家形式,但是不能忘记人民在资产阶级国家里无法摆脱雇佣奴隶的命运。
第二,国家代表特殊的武装部队和监狱。列宁坚持和发展马克思恩格斯在国家问题上的分析,他认为国家的基本问题特征有两个:按区域划分国民;公共权力的建立。恩格斯认为,国家和旧的氏族组织不同的地方有两点:第一点就是按地区来划分它的国民,我们现在看来这种划分是很自然的,但是这是同氏族的旧的组织长期斗争才获得的。”,“第二点是社会权力的设立,这种权力已不再同自己组织为武装力量的居民直接符合了。”[7]列宁根据恩格斯关于国家基本特征的分析,指出:国家的主要力量是暴力。而被恩格斯称为从社会中产生但又凌驾于社会之上且日益同社会脱离的那个“力量”,“主要是指拥有监狱等等的特殊的武装队伍”、“常备军和警察是国家政权的主要强力工具”。这是国家之所以成其为国家的缘由。“构成这种权力的,不仅有武装的人,而且还有物质的附属物,如监狱和各种强制机关,这些东西都是以前氏族社会没有的。”[8]特殊的武装队伍是社会分裂为敌对阶级的必然结果,是统治阶级维护其统治、镇压被剥削阶级的工具。列宁认为,恩格斯竭力促使工人觉悟的是盛行的世俗观念认为最不值得注意、最习以为常,却根深蒂固、奉为神明的东西,即常备军和警察是国家权力的主要强力工具。欧洲革命的历次实践经验说明了“特殊”武装与“居民的自动武装组织”之间的相互关系问题。即每当革命破坏国家机构的时候,统治阶级都力图恢复替代它服务的特殊武装队伍,被压迫阶级力图建立一种不替剥削者服务,而替被剥削者服务的新型的同类组织。特殊的武装队伍随着剥削阶级国家内部阶级矛盾的尖锐化和对外侵略竞争的加剧,并日益加强。欧洲和俄国的历次革命经验,说明了统治阶级是怎样不断强化暴力机关的,国家实质上是一种强制的暴力机关。列宁认为,国家是一个历史范畴,国家随着阶级的产生而产生,也随着阶级的消亡而消亡。
第三,国家是阶级压迫的工具。列宁首先提出什么东西使作为国家权力机关的官吏具有特权地位且凌驾于社会之上这一问题,接着又分析回答了这一问题:是经济上占统治地位的阶级给予的。国家官吏是经济上占统治地位的阶级的政治代表,获得了对被压迫阶级的统治和剥削权,概括了一切剥削阶级专政国家的根本职能,揭示了国家的阶级本质。国家为了维持庞大的官僚机构的运行,需要征收各种税费和国债直接吸吮广大百姓的膏脂。通过国家强力,在经济上剥削被统治阶级。“统治阶级运用国家工具在经济上剥削被统治阶级,主要依靠捐税和国债等手段。”[9]列宁认为,征税权是国家在经济上的权力,而官吏的权威就是建立在此基础之上的。国家是经济上占统治地位的阶级用来镇压被压迫阶级的工具。根据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相互关系原理,论述了国家是经济上占统治地位的阶级用来镇压被压迫阶级的工具。国家是阶级统治工具,它到底是哪个阶级的统治工具呢?代表哪个阶级的利益呢?作为政治上层建筑主要组成部分的国家权力,其性质是由经济基础决定的,它总是忠实地为经济基础服务。列宁引证恩格斯的论断:国家“照例是最强大的、在经济上占统治地位的阶级的国家,这个阶级借助于国家而在政治上也成为占统治地位的阶级,因而获得了镇压和剥削被压迫阶级的新手段”。[10]民主共和国将维护和实现财富无限权力的方法披上政治的外壳,是少数人的民主。在民主共和国内,财富是间接地,但是更可靠地运用它的权力的。它所采用的第一个方法就是直接收买官吏(美国);第二个方法是“政府和交易所结成联盟(法国和美国)”目前任何民主的共和国的帝国主义和银行统治,都把这两种维护和实现财富的无限权力的方法发展到了非常巧妙的地步。[11]列宁还指出,“民主共和制是资本主义所能采用的最好的政治外壳”,它丝毫没有改变阶级的国家这一实质。普选制使“财富”有无限的权力,议会制是资产阶级的遮羞布,资产阶级往往以此来掩盖其压迫剥削的阶级实质。官吏既然掌握着社会权力和征收权,他们就会作为社会机关凌驾于社会之上。[12]社会职能的实施服从于阶级职能,两方面的职能归根到底都是为统治阶级利益服务的。随着社会的发展,国家的社会管理职能还将逐渐扩大,甚至出现国家对社会生活的全面干预。但即使如此,也绝不意味着国家的阶级统治职能的否定和削弱。必须认识到,国家的阶级压迫职能决定它的社会职能,社会职能的实施服从于阶级职能,两方面的职能归根到底都是为统治阶级利益服务的。恩格斯从阶级压迫的角度总结,国家正是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而必然使社会分裂为阶级时,国家由于这种分裂成为了必要。随着生产的发展,这些阶级成为了生产的直接障碍,阶级不可避免的要消失,国家也将不可避免的消失。[13]
第四,国家的自行消亡和暴力革命。阐明了国家“自行消亡”和暴力革命的原理。根据1871年巴黎公社的经验,恩格斯认为资产阶级国家是不会“自行消亡”的,而要由无产阶级在革命中消灭它。[14]在这个革命之后,自行消亡的是无产阶级的国家或半国家。国家是一个历史范畴,国家随着阶级的产生而产生,也必将随着阶级的消灭而消亡。阶级的划分是以生产的不足为基础的,它将被现代生产力的充分发展而消灭。阶级消灭了,国家将丧失作用,自行消亡。国家是“实行镇压的特殊力量”,以无产阶级的“特殊力量”来代替资产阶级的“特殊力量”,这种更替绝不能靠自行消亡来实现。列宁指出,马克思主义创始人提出的“国家自行消亡”的论断,指的是社会主义革命以后的无产阶级国家制度残余;资产阶级国家是不会“自行消亡”的,而是由无产阶级在革命中消灭的。国家是“实行镇压的特殊力量”,资产阶级国家就是资产阶级对无产阶级即一小撮富人对千百万劳动者“实行镇压的特殊力量”,应该也只能由无产阶级国家即无产阶级对资产阶级“实行镇压的特殊力量”来代替,只能通过暴力革命。澄清国家的自行消亡指的是最完全的民主,无产阶级国家代替资产阶级,非通过暴力革命不可。国家以整个社会的名义占有生产资料以后的事,即社会主义革命以后的事。列宁指出:“只有那些没有想到民主也是国家、因而在国家消失时民主也会消失的人,才会觉得这是不可理解的。资产阶级的国家只有革命才能消灭。国家本身,就是说最完全的民主,只能自行消亡。”[15]怎样将国家自行消亡的理论同暴力革命结合起来呢?马克思和恩格斯颂扬暴力革命,指出暴力“是每一个孕育着新社会的旧社会的助产婆”;[16]“是社会运动借以为自己开辟道路并摧毁僵化的垂死的政治形式的工具”。列宁指出:“这种颂扬决不是‘过头话’,决不是夸张,也决不是论战伎俩。必须系统地教育群众这样来认识而且正是这样来认识暴力革命,这就是马克思和恩格斯全部学说的基础。”[17]首先,人们往往用折衷主义,用无原则的或者诡辩式学说代替辩证法,从而强调国家的自行消亡。其次,资产阶级国家由无产阶级代替,不能自行消亡,根据一般规律只能通过暴力革命消亡。最后,无产阶级国家代替资产阶级国家,非通过暴力革命不可。无产阶级国家的消灭,即任何国家的消灭,只能通过自行灭亡。
无产阶级国家是“国家消亡”真正的适用范畴,而资产阶级国家的消亡是需要通过外部推动力来完成的。无产阶级第一次掌握政权,建立巴黎公社是通过暴力途径实现的;俄国工人群众推翻沙皇统治也是通过暴力途径实现的。而列宁为什么在这里要加上“根据一般规律”呢?难道还有“特殊途径”吗?恰恰表明,列宁并不是“唯暴力革命论者”,他没有将推动资本主义国家消亡的外部推动力唯一化,没有排除其他可能性,但这并不与需要外部力量推动相冲突,他批判的是迷醉于资产阶级陷阱而不自知,片面鼓吹“自行消亡”的“机会主义者”。且现实是在落后的俄国,俄国无产阶级无法像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无产阶级那样,有条件通过与时俱进的、形式上的资产阶级议会民主途径表达与实现自己的利益诉求。因此,从俄国的现实出发,只能“根据这样的一般规律”,[18]通过暴力革命打碎资产阶级国家机器,并在此基础之上代之以无产阶级国家,才能实现俄国无产阶级所希望的社会变革,无产阶级自己利益的表达与实现才能成为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