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示了资产阶级社会的自我否定性及其灭亡的历史必然性

《宣言》在高度评价资产阶级的历史作用的同时，也揭示了看似完备的资本主义体系由于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矛盾运动所蕴含的自身无法克服的自我否定性。《宣言》指出，随着生产力的发展，“资产阶级的生产关系和交换关系，资产阶级的所有制关系，这个曾经仿佛用法术创造了如此庞大的生产资料和交换手段的现代资产阶级社会，现在像一个魔法师一样不能再支配自己用法术呼唤出来的魔鬼了。几十年来的工业和商业的历史，只不过是现代生产力反抗现代生产关系、反抗作为资产阶级及其统治的存在条件的所有制关系的历史”^[28]。其集中表现就是越来越危及整个资产阶级社会生存的商业危机的周期性频繁爆发。在这种生产过剩的“社会瘟疫”爆发期间，一方面是“不仅有很大一部分制成的产品被毁灭掉，而且有很大一部分已经造成的生产力被毁灭掉”，另一方面是“社会突然发现自己回到了一时的野蛮状态；仿佛是一次饥荒、一场普遍的毁灭性战争，使社会失去了全部生活资料；仿佛是工业和商业全被毁灭了”^[29]。这表明“社会所拥有的生产力已经不能再促进资产阶级文明和资产阶级所有制关系的发展；相反，生产力已经强大到这种关系所不能适应的地步，它已经受到这种关系的阻碍……资产阶级的关系已经太狭窄了，再容纳不了它本身所造成的财富了”^[30]。“资产阶级不能统治下去了，因为它甚至不能保证自己的奴隶维持奴隶的生活，因为它不得不让自己的奴隶落到不能养活它反而要它来养活的地步”^[31]。据此，马克思恩格斯得出结论：“资产阶级用来推翻封建制度的武器，现在却对准资产阶级自己了”^[32]，“社会再不能在它统治下生存下去了，就是说，它的生存不再同社会相容了”^[33]。只有变革资本主义的所有制关系，生产力才能继续向前发展，因此，资本主义的灭亡是历史的必然。

这里，《宣言》虽明确指出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必然导致危机，危机会为无产阶级革命提供客观前提条件，但并不意味着危机会自动导致无产阶级革命并取得胜利。在这个意义上，《宣言》实际指出了危机所导致的资本主义的两种可能前景：或者是从危机到危机，循环往复，以致无穷；或者是在危机的背景下，无产阶级通过革命实现对资本主义体系的彻底变革。《宣言》至今的人类历史已经并依然在沿着这样两条道路前行，这也是当今世界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两种制度并存的原因之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