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层理论原因:建构辩证法理论体系的需要
这里所说的辩证法理论体系,当然指的是唯物辩证法理论体系。列宁在写作《哲学笔记》之前已经意识到,何谓的唯物辩证法的问题不仅仅是自己头脑中的问题,还是马克思主义哲学史上的一个需要破解的重大问题,而写出一个一般辩证法大纲是马克思的夙愿。我们知道,在1858年1月16日致恩格斯的信中,马克思这样写道:“完全由于偶然的机会……我又把黑格尔的《逻辑学》浏览了一遍,这在材料加工的方法上帮了我很大的忙。如果以后再有工夫做这类工作的话,我很愿意用两三个印张把黑格尔所发现、但同时又加以神秘化的方法中所存在的合理的东西阐述一番,使一般人都能够理解……”[4]时隔10年后,即在1868年5月9日,马克思在致狄慈根的信中又说道:“一旦我卸下经济负担,我就要写《辩证法》。辩证法的真正规律在黑格尔那里已经有了,当然是具有神秘的形式。必须去除这种形式……”[5]马克思的这个心愿还在其他场合以其他方式袒露过,例如就与拉法格谈起过,拉法格在其回忆马克思的文章中谈到了这一点。[6]马克思的这个想法自然引起了恩格斯的高度关注,在马克思逝世后不久,恩格斯就迫不及待地想找到马克思在这方面的著述。在1883年4月2日致拉甫罗夫的信中,恩格斯讲道:“明天我才有时间花几个钟头去浏览一下摩尔留给我们的所有手稿。特别使我感兴趣的是他早就想写成的辩证法大纲。但是他总瞒着我们不讲他的工作情况。”[7]遗憾的是恩格斯没有找到,其原因当然是马克思没有写出来。恩格斯致巴甫洛夫的信列宁是否知道我们不得而知,但是列宁在读《马克思恩格斯通信集》时,看到了马克思1858年1月16日致恩格斯的信,这引起了他的高度重视,作了摘录并加了旁批。在旁批中列宁有如下的话:“马克思1858:又把黑格尔的《逻辑学》浏览了一遍,并打算用两三个印章把其中合理的东西阐述一番。”[8]在写作《哲学笔记》时,列宁已经得出马克思没有留下一般辩证法大纲的肯定性结论。他指出:“虽说马克思没有遗留下逻辑(大写字母的),但他遗留下《资本论》的逻辑。”[9]
可以说,特别推崇辩证法的马克思主义,竟然对一般辩证法没有系统的论述,这当然是遗憾,因此,实现马克思的夙愿,建构一个一般辩证法大纲,这是马克思主义哲学发展的迫切需要,也是列宁的理论理想。正是本着这样的担当精神,才有了列宁在《哲学笔记》对辩证法理论体系的多重角度的思考,而我们所选的这两份材料正是其中的精华部分的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