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0日:立即得到的结果
人民不顾封建制度——法国政情之改变——王党的计划——行政——军队——拉法夷脱——封建律——国王及德国人——革命党怕人民暴动——罗伯斯庇尔——革命领袖之最后携手——人民准备动作——新公社之兴起——8月10日——王党预料胜利——议会之不决——王室之废除——民众革命之胜利——议会被迫通过法令——封建律——逋臣之土地——梅勒之提议——立法议会解散——巴黎公社
1792年夏天法国的情形,我们已看见了。法国三年来处于公开的革命之中,要回复旧时的状态,也绝对的不可能了。即令依照法律讲,封建制度仍然存在;但在实际,已不复经农民之承认。他们再不缴纳封建的负担,他们已占有了僧侣及出国贵族之土地;而在有些地方,他们已从领主手中夺回了昔日被夺去的村落公社公共有的土地。他们在村自治机关中,处了主人的位置,去处理事件。
国家的制度也一样地变了。全部的行政组织,在旧统治时代是来得如此的可怕。但经民众革命,扫荡无余。现在谁还来尊敬前省总督,或军事法庭,或旧裁判所之法官呢?地方的无裤党,地方之民众会社,初选会议,以及肩着短铳的人们——他们都代表法国之新势力——将新自治机关严密地监视着。
国家之全部情形,人民之整个的精神,语言,礼俗,观念,通因革命而改变了。一个新民族产生了,在它政治的及社会的概念看来,和将近十二个月以前的是完全不同。
但是旧统治仍然存在。王室仍然存在,并且代表着一个大的势力,且有反革命派围绕它。国家是在一个暂时的状态之下。要恢复王室昔日的威权,不过是个梦想,除宫廷中人以外,再没有人相信了。但是王室要作恶的力量,仍是很大。如果它不复恢复封建制度,则它对于已解放的农民,无恶可作;如果它占了胜利,他们便在各乡村中争执着农民已得到的土地及自由。宫廷党只要把所谓“雅各宾党”打倒之后,国王,占多数的立宪君主党(佛意党)马上便会要这么做。
至于行政,在各郡则有三分之二,甚至在巴黎,各郡及各县区之行政,都是反对人民,反对革命的;他们准备着采取一种宪法,只允许资产阶级与国王与宫廷来瓜分政权。
像拉法夷脱及卢克勒这样的人所统率的军队,在任何时候可用来攻击国民的。在事实上我们业已看见,从6月20日以后,拉法夷脱离了他的营盘到巴黎来,以“他的”军队来帮助国王攻击人民,破坏爱国党的社会,而造成同情于宫廷的政变。
而且,封建律仍然有力量。如果农民不缴封建负担,即是触犯法律;在国王威权恢复了的时候,农民便不得不缴付一切,一如他们在以前之不曾备价赎回而仍处于封建压迫之下一般——他们还会去收回农民所占去的贵族之土地,甚至农民从政府所买来的土地。
很明显的,这种临时的状态,不能长久下去。一个国家,要将剑吊在脑袋上,是过不下去的。而且,人民被原有的天性所引导,已完全知道国王在怂恿德国人,要他们向巴黎进发。确实,那时还不曾发觉国王背叛的证据。国王及玛丽·安都勒的通信没有发现;当时还不知道这两个叛逆是怎样地催促普奥军队进攻;对于法国军队的所有行动,他们也不断地得有报告;把军事的秘密寄给他们,把全法国交给了侵入者。所有这些,都是后来知道的,而在当时仍很含糊,后来攻杜意勒利宫后,在锁匠加曼(Gamain)所制的密柜中,找到了国王的文件。但是叛逆是不容易隐藏的,男女民众看见了无数的事实,便相信宫廷及德国已有密约,法国是危在旦夕。
这个观念渐渐广布,由巴黎而及于各省,现在必须对于杜意勒利宫施以重大打击:路易十六在位多久,旧统治即是法国之恐怖。
尚要施以打击,必得激起巴黎的人民——肩着传统的人民——如在1782年7月14日以前所做的一般。但这是资产阶级所不愿做的——是他们所最怕的。确实,我们在当时的文件中,可看出一种对于“有枪的人民”之恐怖。这些在富人觉得是如此可怕的人,会再出现吗?
而且“更有甚焉”的,不仅是资产阶级有这种恐怖,就是进步的政治家也是如此。罗伯斯庇尔直至1792年6月,仍反对激起人民的暴动。他说:“在这时候推翻宪法只能激起内乱,因而至于无政府及独裁制。”他不相信共和国有可能性。他叹息着说:“他们要我们忽然没有宪法,在这可怕的纷纠中会是如何呀!”在他的意思,共和国是“少数的专制意志”。他的意思是指吉伦特党。“这便是从来所烦扰我们的一切阴谋之目的。”要阻止这些阴谋,他主张保持国王及宫廷的阴谋!迄至6月,在8月10日之前两月,他是这么说。
要使革命的“思想之领袖们”,觉得非攻打杜意勒利宫不可,所以要激起人民之暴乱,便只有一个方法:只要他们看见了6月20日以后所开始的反动——拉法夷脱到巴黎来预备以军队来开始王党的政变,德军准备到巴黎来“救国王”及“处罚雅各宾党”,以及末了,宫廷自动的军事准备攻打巴黎。唯有在这种开头,他们才下决心,知道非有暴乱不可。但是这个步骤一决定,人民便担任其余的工作了。
于是,丹东,罗伯斯庇尔,马拉,罗伯及其他少数人有一个初步的了解。罗伯斯庇尔怨恨着马拉的一切;如:他的军事热情,说他这热情只是吹牛;他对富人之敌视,他对政客们之不信任,——一切在内,甚至于他所穿的破旧衣服也在内;马拉自革命以来,所吃只是平民的食物,面包及水,而绝对舍身为民。可是,这位端庄谨严的罗伯斯庇尔以及丹东,来和马拉及其党徒接近了,来和巴黎公社之各区团的人接近了,来互相了解了,要如7月14日一样,一再来激起一个民众暴乱去反对王权。他们毕竟知道了,倘若再让这个过渡的情形如此下去,革命便会毫无所得地破坏无余。
现在只有激起人民,使人民有充分的自由,去尽量地攻打他们的敌人,以及夺取富人们的财产;否则便是王权得胜,反革命派胜利,在平等一方所得到的一点点也会破坏无余——此种1794年的白色恐怖,会在1792年开始。
所以,一小部分急进的雅各宾党及要去攻打杜意勒利宫的人民之间,已有了谅解。但在他们谅解的时候,在“思想的领袖们”——罗伯斯庇尔,丹东,及其同僚——允许不再反对人民之暴乱,并且宣言要去帮助暴乱时,其余便交给人民了,人民比这些领袖们更加知道革命在施行此种攻击时,非有共同的行动不可。
人民,这些伟大的不著名者,他们开始在准备一个暴乱,并且为着应付当时的需要,立即创造一个区联组织,以便取一致的行动。至其详细,则让郊外人民去办理;当太阳照着战队,组织得很好,数目不过一千;除开不分日夜在郊外红热熔炉中工作的以外,谁也不会怀疑郊外各区是否会起而加入。
“这些从来的领袖们,在什么地方,做着什么事情呢?”路易·布兰问道。他又答道:“在那特殊的晚上,罗伯斯庇尔有了什么行动,或是否会做一点事情,是无从得知。”8月10日晚上,在暴乱及争斗的准备中,丹东也不曾自动参加过。
这是很明显的,从这个运动已决定了后,人民便用不着政治家了。所需要的,只要将人民武装起来,把武器分配给那些知道如何去使用的人,去组成各战队的细胞,在郊外各街市中成立了行列。政治家对于这个工作,只有站在旁边看看,人民告诉他们说,当这个运动在8月9日到10日的晚上已准备好了的时候,他们须顶好到床上去睡。丹东便是如此做法,他睡得很为舒服,这都是从对木郎的记载中所知道的。
在那些日子,新的人,“不知名的人”都出来了;一个新的大会,8月10日之革命公社,由各区团任命出来了。他们把法律拿到手中,每一区团任命三个委员“去救国家”,据历史家告诉我们,人民所选出的都是些不知名的人。“极端派”之赫伯尔(Hébert),自然也是其中之一个;而在起初,马拉及丹东都没有被选。[1]
于是一个新的公社——暴乱的公社——在人民中产生出来,而且领导着这次的暴乱。我们可以看见,这个公社对以后进行的事变,有很大的力量;左右国民大会,并且促进“山岳党”(Montagne)之革命行动,最少要去保全由革命而获得的东西。
现在用不着将8月10日整天所经过的事情来叙述。已有许多的历史家把这革命之行动的方面叙述得很好,关于事变之绝好的描写,可以看米施勒及路易·布兰的著作。所以我们在此处所要提及的,只限于当日之几个主要的方面。
自从马赛宣布要废君以后,国民议会中便接到了不少的废君之请愿书及申诉书。在巴黎即有四十二区团同情于这一着。伯蒋甚至在8月4日把各区团的决议要提出国民议会讨论。
当时的政治家,丝毫不觉得这种情景之严重;8月7日及8日朱里安夫人从巴黎所发出的信上,有这么的话:“天空间正起着一个可怕的暴风雨。……这时天空中充满着烟雾,一定要生出一个可怕的爆发”——国民议会在八号的会议时,犹在静静地表决对于拉法夷脱信件问题的宽赦与否,似乎觉得是没有反对王权之怨恨的运动。
巴黎的人民,毕竟就准备着决一死战。然而,暴乱委员会,在起事之前,并没有去预定日期。他们只在测量着巴黎民众之变换,竭其全力来鼓起人民的精神,留心等着可以激动人民的时机。他们曾明显地在6月26日,想起起暴乱,那时在巴士底狱之废墟中举行人民宴会,整个的贫民区都加入,各人把他们的桌子及粮食带了来,在7月30日,他们又想起事,但是又没有成功。
如果没有王室的阴谋之促进,“思想之领袖”不曾好好地帮助暴乱,或者要延迟下去。王党看见廷臣们誓死为国王的援助。又有许多忠于王室的国民卫军,及瑞士军,他们便觉得一定可以胜利。他们便决定了8月10日政变。我们在当时有一封信中可看出这样的话:“阻遏革命的一天决定了。第二天便可看见王国中之雅各宾党会沉溺于他们自己的血中。”
因之,暴动便再不能延迟了。在9日到10日的晚上,正在夜中,巴黎的警钟响了。可是在开始,似乎不大有人来应召,公社中有人在讨论是否可将这暴乱中止。在早晨七点钟时,有些地方仍然是很宁静。然而在实际上,好像是巴黎的人民凭着他们革命的天性,觉得不要在黑暗中来和王室军队争斗,因为这样的争斗是容易败北而终的。
同时,暴乱的公社即于当晚占据了市政厅,公社之立法委员会便在这个新革命势力之前退位了,因此,立即使这次暴动受了刺激的动力。
大约在早晨七点钟的时候,只有些肩着枪的人,由马赛同盟队领着,齐集在加鲁塞广场;但在一小时后,大部的群众便开始移动,国王得到报告,说是“全巴黎”在向杜意勒利宫进发。
确实是全巴黎,全巴黎的贫民,并有工人区及工匠区来的国民卫军的帮助。
约在八点半钟时,这些群众已到了王宫,国王记起了6月20日所遇的事,恐怕这一次被人民杀害,于是离了杜意勒利宫,避难于国民议会,而让那些忠实的奴役们去防御王宫,屠杀进攻者。但是国王一走,由资产阶级区来的国民卫军便立即解散,而不和叛乱的人民对垒。
无数的民众都齐集在到杜意勒利宫的路上,他们的先锋队更是鼓着勇气;因为瑞士卫队鼓励先锋队已从王宫的窗户中抛出了他们的枪弹,而钻入于杜意勒利宫之一个大庭中。但是其他的瑞士兵,有宫廷之军官统率着,防守在大门的梯阶,向民众开枪;不到几分钟,便有四百个进攻者死了,堆在梯脚下。
这个射击便决定了这一天的结果。“反叛,国王处死!奥国女人处死!”这样的呼声,很快地传遍各城;巴黎的人民都向杜意勒利宫跑,他们是从郊外各区来的——如圣安都勒及圣马索(Saint-Marceau)各区都结成团体地来——不久,瑞士兵受不住人民之凶猛的攻打,不是解除武装即被屠杀。
在这紧急关头,国民议会仍然没有决断,不知要做什么,——这个事实用得着提及吗?当人民拥入会议厅,坐下来嚷着要杀国王及其家庭,如果议员们不敢宣布废君,也要一样;这时他们才动作起来。即令在杜意勒利宫被攻以后,王权在事实上已不存在了,而素来好谈共和国的吉伦特党,仍没有决定要取何种行动。维弱(Vergniaud)所敢于主张的,这只是“将行政权之元首暂时中止职权”——这位元首因之便禁在卢森堡王宫。
只有两三天之后,革命的公社为防止路易十六及其家眷之易于逃走起见,便把他们从卢森堡而移禁于寺塔中,做了人民的囚犯。
王权在事实上已如此地废除了。此后革命之进展,暂时不怕王党的政变来阻遏,或用“白色恐怖”来屠杀革命党。
在政客们看来,8月10日革命之主要利益,就在这个打击是打在王权上面。在人民看来,却注重在废止了这个势力;这个势力是反对攻击封建权利,出奔的贵族,及僧侣之法律的施行,并且同时要德人入侵来重建封建的君权政治。这是在于人民革命之胜利,群众之胜利,他们现在可以推着革命的平等进行——这便是贫民的梦想与目的。因此就在8月10日的第二天,本来是反动的立法议会,受了外界的压迫,不得不通过一些法令而使革命更向前一步。
还没有宣誓的牧师(这些法令上说),以及两星期内不宣誓服从宪法的牧师,此后如在法国境内发现,即运往加因内(Cayenne)去。
所有出奔的贵族们之土地,无论是在法国及在殖民地,都要抄没,而分作小股来发卖。
所有被动公民(贫民)及自动公民(资产阶级)间之分别,都要废止。每人到了二十一岁时,即有选举权;到了二十五岁时,即有被选举权。
至于封建的法律,我们已看见在1790年3月15日宪法议会曾通过一个法令,依照那个法令说,地主们曾经对于佃户有土地之让与——这自然是假的;封建负担即是代表此项让与之价值;故此,所有的封建负担,如未经佃户赎回,必须缴付。这个法令把个人负担与地租税混杂在一起,在事实上即把1789年8月4日之法令推翻了,因为那个法令已宣布废止个人的负担。由于1790年3月15日的法令,这些法规又出现了,说是为土地之领有的缘故,必须缴付。这个在谷桑(Couthon)的报告中说得十分明白,此报告曾于1792年2月29日在议会宣读。
但在1792年6月14日,就是快要到6月20日的时候,眼见非怀柔人民不可,左派便趁着右派有几个议员偶然缺席的时候,将一些个人的封建负担不须备价赎回便废止了,其中最显著的便是暂时特税,即领主征收佃户之遗产税,婚姻税,发卖税,以及榨酒机,磨房及其他公共使用物之使用税。
经过了三年的革命之后,要想从议会中把可恨的负担废除,仍非用点议会中的巧计不可。而在事实上,就是这个法令,也不曾完全将暂时特税废除:在某种情形仍然是要备价赎回,但是也用不着再说了。
至于常年的封建税,如免役税及田园税等,本是在地租外额外缴付的,并且是昔日奴役之遗迹,可是现在仍然有效。
但是现在到了8月10日了。人民已经占据杜意勒利宫,国王业已退位而被监禁了。这个消息传到了各乡村之后,农民递呈国民议会的请愿书,纷至沓来,要求将封建的权利全部废除。
在9月2日以前的那些日子,巴黎人民的态度已不再相信立法议会,说它与王室通谋;议会处于逼迫之中,不得不向前进,从1792年8月16日至25日,制定了许多的法令。
由于这些法令,将所有不缴付封建负担而须受法律追求的规定都取消了。所有各种封建的及特权的权利凡原来不是由于土地割让之代价的,一概不须备价赎回而废除。
8月20日之法令,允许将暂时特税及常年税分别备价赎回,此中特税须有土地让与之真凭实据来证明其为合法才行。然而这不过是一个新物主的新购置罢了。
自然,取消法律的追问,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但是封建的权利仍然存在。而且仍然是要备价赎回。新法律不过是加增些纷纠而已——其结果是农民既不能缴付,也不能备价赎回。农民们等待着一个新的人民之胜利,希望统治阶级有新的让步,却不过是如此。
同时,所有的什一税及现物税,或对于僧侣不取工资的徭役(这种徭役是由昔日农奴制或永远管业遗留下来的),现在也不须备价赎回而废除了。这却是一个实在的获得。如果国民议会保护土地及资产阶级的垄断家,那末,他们最少得将僧侣牺牲,而国王又不能再保全他们了。
但同时国民议会又取了一个步骤,倘若实行出来,会激起全法国农民反抗共和国。它把农村公社中之连带缴付责任取消了,而采纳鲁夫奢朵(François le Neufchâteau)的动议,议会命令将公社共有土地分给各公民。可是这个法令只草草几行,不甚严重。倘要实行,困难很多,因之等于具文;当再把这个问题提起出来的时候,立法议会便中止了它自己的寿命,毫未议决而解散了。
至于出奔贵族之土地,则决定分为小股发卖,分为二亩,三亩,最多不得过四亩一股。这种发卖举行了,“或租借,或用现金租借”,随时可备价再赎回的。这就是说,当时有人如没有这么多钱来购置时,而在永久付租的条件之下,经过相当时期之后,他便可以占有。这对于贫农自然是有利益,但所有的困难却在小买主一方面。小康的资产阶级大量地将出奔贵族之田庄买来,后来分做小股发卖的时候,便从中居奇。
末了——这很可代表当时的空气——有一个叫做梅勒(Mailhe)的议员,利用当时人民的心理状态,提议一个改革,这倒是实在革命的,而且在1793年吉伦特党倾毁后,已经采用了。他主张,将1669年王室谕令之效力打破,贵族凭着那个上谕而得到的农村公社共有土地,应该迫着他们归还给农村公社。然而他的提议当时没有采纳;要办到这步,非再有个新革命不可。
这些便是8月10日的结果;王权倾毁了,革命现在可以在平等的方向开一条新路,国民议会及统治阶级一般地也不反对它。
国王及其家眷被禁锢了。新国民议会,即国民大会,召集了。议会是用普选制产生的,不过仍然间接选举。
对于不承认宪法的僧侣,及出走的贵族,已有了制裁。由于1792年3月30日的法令,抄没了逋臣的土地,并且已命令将其发卖。
对外兵入侵的战争,也由无裤党的义勇队奋勇地干起来了。
但是有个大问题——“怎样处置叛逆的国王”——及另一影响于一千五百万农民的大问题——封建的权利问题——仍是没有解决。分裂公社共有土地的新法律,又使各乡村惊讶起来。
自从立法会议阻碍革命之正当的发展以后,自从它阻碍革命去废去由过去时代而来的两个威权——国王之绝对威权及封建律——以后,它也就寿终正寝了。
可是,在立法议会倾倒之时,从8月10日以后,却产生了一新势力,即巴黎公社,它以后领导着革命之进行,并且我们可以看见它维持它的发动权利近两年之久。
[1]“那个会议是如何的伟大呀!”硕墨特在他的回忆录中说。“当在讨论废君的时候,我目击是何等的暴烈!而在国民议会中,只有卑贱的情绪,微末的改革,毫无生气的法令,后又被国王否决了;比起巴黎各区团之委员大会,又值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