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后记

校后记

因为特殊事变——这些事变似乎用不着在此地加以说明——之故,竟使本书的下卷会延迟至今才得与读者相见;我应当向读者表示十分的歉意。

本书的全部都经我亲自校对的,所有错误,都应由我负责。但是,上卷出版以后,我自己随便翻翻,便发现许多错误及不满意的地方。这因为书局送来的样张时,已经是打好了纸版,只要作最后一次的校对。我曾在序里说明我译本书时,曾迁延不少的时日;因此我在校对时,发现了我初译时的错误及不满意的地方,我都改正了——改得一塌糊涂。一到出版之后,不特没有依我的校稿改正,反而弄得更糟;因为改得多的地方,印局以为打好了纸版,无法更改,便不理会;而改一两字的地方,则将一两字填平补上,有时补得不现有时竟没有补。结果,错误仍然是错误,而填平的地方,反弄成一块一块不现的空白。这个,使我深感不安;但我不是印刷工人,我有什么办法呢?我除求读者原谅外,惟有祷祝下卷不会遇着这同一的命运;而上册则须待再版时改正,倘使老板肯化些成本再打纸版的话。

上卷出版以后,接到了或听到了许多意外的回音,有的是来自我的朋友,有的是来自不相识的读者;这是我引为愉快的。关于称赞我的话,我不应拿来在此重述,关于指摘我的话,我觉得应该在此提一提。就中我最要感谢我还在法国的好友沈炼之君;他在百忙中来批评我的译序,指示我译文的错误,而特别译了亨利塞教授的一篇“历史家克鲁泡特金”为本书作附录。

他的来信说:“你的序文……关于法国革命与中国革命的比较,似嫌肤浅一点:你只把你的结论告诉人家,毫不拿出理由来,这怎么能使别人折服?”这个责备我该接受;但是我之不拿出理由来也有原因:要讲理由便免不了要胪列事实,但这年头要胪列这样的事实是有点不大方便;“明哲保身”的古训告诉我们:“是非只因多开口。”这个,想来读者也是明了的;但也难怪沈君,因为他去国已有五年,对于国内的情形自然有点隔膜。

此外,一切君在一卷一号的《时代前》杂志上有一段介绍本书的话,我觉得可以抄在下面:“克氏对于法国大革命史的研究,早在1886年就开始了,然而他之专门研究它却是在1905年以后。那时他在伦敦,巴黎他虽然有时可以偷偷去一两次,但他不能长住在那里从事于学术的探究,这是很显然的事,所以他的原著虽用法文写成,而材料却大半取自伦敦大英博物馆的宝藏。不过法国方面的材料他也能够取汲的,这是靠了两个友人的帮助,一个是比国的教授尼斯,一个是革命家吉鲁姆。吉鲁姆……还著过两册关于大革命的革命研究,他又是大革命史研究会的会员,当在该会的机关报上作文。他对于大革命史的深造是无人能否认的,克氏的著作经了他与尼斯的校阅,便是愈臻完善了。”

末了,我希望读者能给我以善意的指正,使得于再版时,修改成为一本完善的译本。

1930年4月8日译者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