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希、黄鹤《补注杜诗》师注考[1]

彭　燕

［摘　要］　《四库全书》《补注杜诗·提要》认为黄希、黄鹤父子的《补注杜诗》中所引录的师注为师尹的杜诗注。笔者在阅读《补注杜诗》时发现，黄氏《补注杜诗》与郭知达《九家集注杜诗》中师注杜诗内容并不相同。本文通过对《补注杜诗》与《九家集注杜诗》、《补注杜诗》、宋人诗话中的师注杜诗的比对和考查，认为《补注杜诗》中的师注杜诗实为师古的杜诗注，而非师尹的杜诗注。

［关键词］　《补注杜诗》　师尹注　师古注

《四库全书》《补注杜诗·提要》云：“积三十余年之力，至嘉定丙子始克成编。书首原题《补千家集注杜工部诗史》，所列注家姓氏实止一百五十一人，注中征引则王洙、赵次公、师尹、鲍彪、杜修可、鲁訔诸家之说为多，其他亦寥寥罕见。”^[2]《提要》认为黄希、黄鹤父子的《补注杜诗》所引录的师注杜诗为宋代蜀人师尹的杜诗注^[3]。笔者粗检《补注杜诗》中师注杜诗，得906条，其中“师曰”873条、“师云”13条、“师注”20条，涉全书三十六卷。这其中并不包括笔者所检得的230条“师古”注。宋人郭知达《九家集注杜诗》中亦大量引录师注杜诗，有434条^[4]。在阅读过程中，笔者发现《补注杜诗》与《九家集注杜诗》在同一句或同一首杜诗下的师注内容并不相同。难道《提要》判断有误？《补注杜诗》中的师注不是师尹的杜诗注？带着此疑问，笔者查阅了余嘉锡的《四库提要辨证》、胡玉缙的《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补正》、崔富章的《四库提要补正》及李裕民的《四库提要订误》等相关研究书目，发现以上诸书，除胡玉缙的《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补正》卷四十三“别集类一”下有“黄氏补注杜诗三十六卷”条外，其他各本均未提及黄氏《补注杜诗》。而胡氏《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补正》在“黄氏补注杜诗三十六卷”条下，只对黄氏《补注杜诗》的成书时间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对《补注杜诗》中的师注并未提及。上述诸本均以补正《提要》舛误为务，但对《提要》将师注归为师尹杜诗注的说法，均未提出异议。难道《补注杜诗》中的师注真如四库馆臣所言，是师尹的杜诗注？一个偶然机会，笔者读到王学泰先生发表在《文学遗产》（1983年）的文章《评杜甫诗集的“黄氏补注”》，文章认为《补注杜诗》中的师注为师古的杜诗注。但限于文章主题，对此问题没有展开讨论。为探究竟，笔者将《补注杜诗》中师注与《九家集注杜诗》中的师尹注、宋人诗话中的师古注逐一进行比对，发现《补注杜诗》中的师注与《九家集注杜诗》中的师尹注完全不同，而与宋人诗话中的师古杜诗注却几乎完全一致。据考查结果，笔者赞成王学泰先生的观点，认为黄氏《补注杜诗》中的师注确实应为师古的杜诗注，而非师尹的杜诗注。

下面笔者将对《补注杜诗》中的师注杜诗的考查和讨论交代于下，若有不周之处，恳请诸位专家批评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