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韩愈诗歌的含义作出了较为独到的解释

(二)对韩愈诗歌的含义作出了较为独到的解释

诗歌阐释离不开读者的主动参与,解释过程中常常伴随着见仁见智的现象,汉董仲舒有“诗无达诂”之论,清王夫之有“随所以而皆可也”之说。另外,韩诗用字险怪,诗境有时比较幽僻,这自然增加了诗歌解释的难度,易于导致释义时的多歧。张谦宜在评点中不苟同于旧注,对不少诗歌作出了独到的解释。

如《醉后》一首,宋代的夏竦、魏道辅等多比附为“谓宪宗在储宫也”,洪兴祖、樊汝霖、蒋抱玄等人也沿袭此说。张谦宜认为此说不通,他说:“夏说不通,设使指东方,星又将谁属?且按其文义,非感慨时事之作也。”宋代以后,韩愈的不少诗歌被比附上了政治内容,张氏的评点则摆脱了这一不良倾向,在释义时更为公允。再如《感春四首》第四首中有“且可勤买抛青春”一句,对于此句中的“春”字,苏轼解作酒名。张谦宜认为此解也不妥当,他说:“似只云过得此春,若谓酒名‘抛’字,与‘勤买’不叶已。”其实,韩愈在其他篇目中也曾使用过“青春”一词,如“漠漠轻阴晚自开,青春白日映楼台(《同张水部籍游曲江寄白二十二舍人》”)、“青春之游,白首相失”(《祭薛中丞文》),前者指春天,后者指年轻时,这两处明显都不是酒名,互相参观,将“抛青春”中之“春”解作酒名亦属牵强。

再如《答张徹》中“遂通斯建瓴”一句,旧注把“瓴”多解作“盛水瓶”。张谦宜认为此种解释不妥,他说:“按高屋之上建瓴水,言其势顺,然则瓴当是今之滴水檐瓦,解作瓶便不切。”《赠侯喜》一诗,他评点说:“诗云出都门,却引入宫门作注,何也?此谓塞白。”《酬司门卢四兄云夫院长望秋作》,张评曰:“渠是唐人,不得援周诗为解,即如其说。平声之监训领,训临之监察不仝,于文义似未畅。”《石鼓歌》一诗中有“羲之俗书趂姿媚”一句,旧注将“羲之俗书”附会为王羲之书法不讲偏旁,张氏纠正说:“右军字比籀史书为俗耳,后人乃据以为真俗,误矣。”《寄崔二十六立之》一诗中“我有双饮盏”以下数句,旧注纷繁,张氏评道:“自黄金以下二十二句皆言酒盏雕镂之巧,见相赠诚敬意,注都不明快。”《神龟招李二十八冯十七》说:“连床而睡,衣有滚落者,互相摭捡,非无被但覆征衣而眠也。”他评《和侯协律咏笋》“温得时方张”一句说:“张一解侈大也,王一解兴盛也,皆去声,用二字状笋之肥壮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