桴亭八景

桴亭八景

桴亭在太仓城东海门第一桥（即周泾桥）南，是明末清初理学家陆世仪读书、讲学处。陆世仪（1611—1672），字道威，号刚斋，晚号桴亭，取“道不行，乘桴浮于海”之意，人称“桴亭先生”。与乡贤陈瑚（字言夏）、江士韶（号药园）、盛敬（号寒溪）被里人尊为“四先生”。清代时，城里建有“四先生祠”。

桴亭——陆世仪读书处

陆世仪天姿英迈，弱冠志圣贤之学，曾从刘宗周讲学，通晓诸子百家学说，并精研程朱理学。以“居敬穷理”为本，力主实学与内心修养，博洽多才，天文地理，礼乐农桑、河渠贡赋、战阵刑法，无所不通。又精技击，从石敬岩受梨花枪法。不尚虚谈。是邑人张溥领导下的复社成员。被时人尊为“真儒”“江南大儒”，其学派称之为“桴亭学派”。生平著作有《思辨录》《复社纪略》《三吴水利志》《桴亭先生诗文集》等。

明亡后，陆世仪绝意科举，在今周泾桥南，九龙湾北，拓地十亩，筑亭其中，隐居读书、著述、讲学，历主东林书院与毗陵等书院，名声日盛，而其主要时间却在家乡太仓讲学。

当初的桴亭是什么样子，今人恐怕已经不大清楚了。幸而桴亭先生有《桴亭八咏》并小序，给我们留下了大概的面貌。小序及八咏如下：

桴亭，予所居读书处也。世衰无徒，四方靡骋。聊乘此桴当浮海尔。平居往还，唯石隐、寒溪、确庵数子。而石隐有《玉井轩八咏》，寒溪有《寒溪八咏》，确庵有《蔚村八咏》，人皆有诗，繄我独无。新岁（指清顺治六年，即1649年）无事，聊拈八题，以当语道同志其属和焉。

小亭

玲珑四面八窗开，独坐孤亭绝点埃。

雪月风花供玩啸，帝皇王霸入铺排。

危桥

直木三株不用丁，到来一径造斯亭。

入门宾客休惊讶，朝夕侬家掉臂行。

清池

下有澄潭上有天，天光水色两悠然。

莫言此地无多子，鱼跃鸢飞在眼前。

瘦石

石丈端然春复秋，与亭相对似相酬。

吾家论道寻常事，慎勿惊人乱点头。

老梅

阳和一气转重阴，老树新葩已暗寻。

何必花开才着眼，虚空处处是天心。

古桂

天上移来地下栽，一年一度一花开。

老僧不用多饶舌，隔壁门庭未许猜。

修竹

桴亭亭畔竹千竿，个个虚心个个端。

凤鸟不来朱实老，渭滨聊与共盘桓。

新荷

偶然撷取种家渠，转眼根生叶复舒，

莫道莲花方结蕊，爱君已是十年余。

与太仓其他一些咏园林诗有所不同的是，桴亭八咏中涉及到的人造建筑很少，仅一亭一桥而已，而且亭是小亭，桥是危桥，想来这也是事实。因为明清交替以后，陆世仪不愿出仕，他以教书、读书为生涯，除了收取学生的一些束脩外，恐怕再无其他经济来源了，这就决定了他不可能在园林建筑上下功夫。如今我们谈起桴亭，意象中觉得它很美，这也不假，因为它美在自然，美在有池河、有竹石、有桂梅。

（陈健 撰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