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10.24　雕像的题目

克拉代耳的《罗丹传》中讲到罗丹怎样给他的雕刻以题目。作者的父亲是小说家雷翁·克拉代耳，和罗丹是好友。罗丹有时请他为雕刻命名。雷翁·克拉代耳往往抽出一本雨果或波德莱尔的诗集朗诵起来，偶有打动罗丹的字词或句子，罗丹便止住他：“好，这名字好！”比如《我是美丽的》就是从波德莱尔的诗句“我是美丽的，凡人们，我美如石块的梦”借引来的。

由这里可以看到罗丹是先做了雕刻，然后命名。

里尔克在《罗丹》里写着：“在罗丹那里，题目并不标系在作品上，像一只动物被拴在一棵树干上。题目在作品的左近，为作品而存在，像一个看管人守住珍贵的收藏。知道如何称呼它，固然可以帮助我们了解作品，但是如果撇开题目，你可以更自如，更不受外在干扰，学到更多的东西。”

因此罗丹的作品，不受题目限制，超越语言的描述。不少雕塑曾有好几个不同的题目，《青铜时代》曾经被叫做“人的苏醒”、“原始时代的人”。显然我们还可以用许多别的名称去称呼它：“苏醒”、“青年的苏醒”、“将跨出的一步”、“行动的诞生”。

题目只是个概念，这个概念可以有文学性的蕴含，但这蕴含和雕刻形体的蕴含不同。凡想以概念的蕴含去顶替造型的蕴含的艺术品都是要失败的。

◎罗丹　《我是美丽的》　青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