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青春,曾在南正街徜徉;我的记忆,曾在南正街萦绕。

第一次走进南正街,是1994年5月8日,我此行的目的是到开远报社实习。我头天晚上从昆明乘坐小火车,次日清晨到达开远火车站,再乘一辆港田车穿过东风路、人民中路和灵泉西路,最后摇摇晃晃地一脚踏进了南正街。

报社把我暂时安排在老政府大院的一间平房里住宿,并告知大院大门外的南正街到处都是小吃店,晚上还有米线摊和烧烤摊,生活很方便。果真如此,一周的实习生活中,我几乎吃遍南正街及附近的小吃:尚记凉米线、十字街米线、北方水饺、烧豆腐……那年7月后来我幸运地成为开远报社的一名采编人员,报社还是把我安排在实习时住的那间小平房里,后来一住就是6年。

我生活在南正街的那些时日里,市委、市政府已经搬迁到灵泉东路现在开远一中的地方办公,市人大、政协机关还在老政府大院里。每年的两会时期,老政府大院很热闹,两会都安排在人民会堂里召开,代表委员的食宿就安排在旁边的开远宾馆里。那时的老政府大院里还开办着食堂,有锅炉房供应开水,食堂的馒头、包子、米线等早点很好吃,还记得米线是1元1碗,价格实惠味道好。食堂和锅炉房具体工作由市人大办公室管理。1999年底,我因结婚成家搬离工作和生活了6年的南正街。南正街上的一些机关单位随后也纷纷搬离了南正街。

◇南正街老宅院大门(蔡维丽 摄)

南正街上除了机关单位外,周边还有一个个老建筑四合院,老房子里还住着人。南正街拆迁前,曾经在新文化街76号院(后为67号)里长大的一位老人到老院子转了一圈,之后专门写了一篇《老宅院》的文章投给《开远政协》。他在文中写道:“听说老宅院即将被拆除,一大清早,我一个人悄悄来到她的身旁……年少时,12家房客,共同的一个天井,共用一眼水井,还有共同使用的厨房。天未明,小伙伴三三两两,用瘦小的肩膀挎着书包,在微弱的路灯或稀疏的星光下,小跑着奔向学堂。放学后,几十个娃娃回到家,院内顿时一片喧嚣。宅院内外,我们弹玻珠、拍烟壳、滚铁环,好玩得很。晚餐时,我们经常相互品尝各家的菜肴。偶尔,我们也会约着去砖瓦厂掏来黑泥,做一把小手枪……”“后来,儿时的同伴陆续走上工作岗位,其中不少人担任了地方或部门的领导,而且有所建树。这引得不少人对这个老宅院产生好奇。不少人说这个大院风水好,更有人‘深入考察’了大院,断言是那眼井的水好!”“儿时的我们,都在比谁能多为家里做点事,比谁会做饭,谁挑的柴多,谁做小工挣够了学费……学习上,大带小,相互砥砺,院子的天井常变成课堂和演讲台。所以说啊,与其说是风水好,不如说是大院的风气好。”这个老院,就是南正街市井生活的一个缩影,有开远人儿时的快乐,也有开远人努力和奋斗的足迹和记忆。

这个老宅院的位置,就在如今南正街主题街区中心“大花桥”的位置,据我所知,这个老宅院里先后走出了3个厅级干部多个处级干部,被开远人称为“鸡枞窝”。

今年73岁的曹定安老师小时候的家就住在南正街分司巷。他回忆说,他小时候南正街铺的是青石板,石板路被行人和牛马车行走后打磨得光亮光亮的,开远人叫石板路为“街心都”,他和小伙伴就经常在“街心都”玩。南正街的儿时记忆,是曹定安心里永远磨灭不了的乡愁。

◇武庙街“街心都”(曹定安 摄)

转眼到了2016年,得知南正街片区即将改造,我知道这条百年老街即将消逝,就抽空去那里转悠,也有幸拍摄下了一些老照片。走进与南正街相连的一些老巷道,才知还有人在此生活着:老式木雕花的大门,两层土木老建筑,四方的天井院子,还见到了几口老井。

2016年开始拆迁南正街,一些老物件逐渐流失民间。当时的州市政协委员、市文博协会会长马喜看着一些老建筑即将消失觉得心痛,于是千方百计对南正街片区老建筑的石条、石墩、石脚、瓦片、门槛、木椽子、木楼梯、门窗、城墙青砖等建筑构件进行认真拆除和收购,抢救性保留了南正街的部分文化遗产。如今,当南正街作为主题街区华丽转身之时,马喜将那些从南正街拆迁而来的老建筑材料物尽其用地建盖装饰、倾力打造的赤雅楼文旅项目也在开远凤凰湖畔伫立起来。本着保护、恢复和展示开远地区古建筑的初衷,赤雅楼整个建筑群浸润着青瓦白墙的明清风格,尽力留住了一些开远的历史乡愁记忆,也算是为南正街留下了一支文化血脉。

回望一路走来的南正街,有留恋有遗憾,有惊喜有憧憬。愿南正街永远留在开远人的心中,愿南正街主题街区以崭新的姿态迎接更加美好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