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句町的边界
《汉书·地理志》:“句町。文象水东至增食入郁。又有庐唯水、来细水、伐水。莽曰从化。”[16]句町与夜郎、卧漏比邻,也是南夷酋邦,汉武帝开西南夷,封句町君长为句町侯,以其地为牂2郡句町县,汉昭帝时句町侯亡波因“率其邑君长人民击反者,斩首捕虏有功”[17]。晋封句町王,句町与夜郎情形仿佛,亦为国县并置。关于句町的地理方位,王先谦《汉书补注》谓:“文象水即西洋江。句町国县并置,幅员自广,其县当在宝宁、百色、泗城、镇安之间。文象水历广郁至增食,疑西洋江所迳下旺旧城。定罗诸土司,归德土州,皆为广郁境。”[18]方国瑜认为:“文象水即今之西洋江,庐唯诸水即西洋江之支流。而诸水发源于句町,东流入郁,则今云南之广南、富宁,广西之西隆、西林、凌云、百色诸县,即句町故地也。”[19]按:句町国故地在今右江上游西洋江、驮娘江流域当无异议,但其具体范围尚需斟酌,根据近些年来公布的右江流域战国秦汉墓葬资料,似将句町国定在西林、广南和富宁之间更为合理。
右江流域已经发掘并公开发表考古报告的战国秦汉墓葬有:西林普驮铜鼓墓、田东锅盖岭土坑墓、武鸣马头元龙坡土坑墓群、武鸣马头安等秧土坑墓群和武鸣独山岩洞墓。位于右江上游的西林普驮铜鼓墓与云南青铜文化属同一系统,除去一些比较明显的汉文化因素,其主要器物为云南青铜文化典型器,而居于右江中下游的田东锅盖岭、元龙坡、安等秧和独山岩洞墓则既有云南青铜文化因素,又有两广越族青铜文化成分。因此,西林普驮墓不属于两广越族墓葬,而西林所处的右江上游驮娘河流域正是史书记载的句町国范围,故而普驮墓的墓主很可能是西汉时期句町国的贵族。与西林普驮墓相对的,右江中下游的战国秦汉墓随时代早晚在文化面貌上存在一些差异,年代较早的元龙坡墓葬两广越族青铜文化因素比较少一些,类似滇文化的因素相对比较多,年代较晚的安等秧、独山和锅盖岭墓葬则滇文化因素比较少,两越青铜文化因素多。[20]右江中下游地区战国秦汉墓的这种青铜文化发展变化趋势,刚好与《史记·南越列传》中南越国扩张疆域役属西瓯、骆越的史实相符,因而田东、武鸣等右江中下游地区汉初应是南越国的势力范围。又南、北盘江合流处为汉广郁县地,广郁治所在今广西田林、乐业与贵州册亨县交界处,则句町不大可能深入田林以东的百色、凌云等广郁县腹地,所以将句町国定在右江上游的西林、广南和富宁之间更为合理。那么句町国与南越国的边界,盖以右江上、中游为分,驮娘河、西洋江流域属句町,田林、百色、田东一线隶南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