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彝族舞蹈
舞蹈不仅是一种娱乐方式、一种艺术表现形式,更是人的精神肖像,是一个民族、国家、群体的文化之身体表征和其整体文化的组成部分[12]。舞蹈也是一种身体语言,从原始社会时代就已经形成,是人类作为社会性的生物的具体表现形式,正如格罗塞所言:舞蹈一直是作为一种自发的习惯、一种社会性训练存在的。这样一来,舞蹈最终就不仅作为爱情、作为宗教、作为艺术而且也是作为道德与我们发生联系的[13]。
舞蹈与人的生命情调、审美情感和精神境界有着深刻的联系,闻一多曾留下对舞蹈的精辟的见解,即舞是生命情调最直接、最实质、最强烈、最坚锐、最单纯而又最充足的表现[14],它以综合性的形态动员生命,以律动性的本质表现生命,以实用性的意义强调生命。可以说,舞蹈作为一种原始和基本的艺术,是人类个人表现自身艺术的源泉,也是挖掘整个人类文化的源泉,无论从其表现艺术形式的本身,还是从它的功能、价值和作用的现实反映,都存在着值得我们研究的空间。
民族舞蹈是一种起源于人民生活中的肢体动作语言,以日常活动抽象化为表现形式,亦可称为土风舞[15]、民俗舞蹈。民族舞蹈广泛流传于民间,是民俗文化的一种特殊表现形式,风格多以即兴表演为主,并且多体现自娱功能。中国的民族舞蹈博大精深,源远流长,民族舞蹈作为中国舞蹈的重要组成部分多姿多彩,蕴含着丰富的民族文化。
民族舞蹈具有朴实无华、内涵丰富、形象生动和形式多样等特点,这是由我国多民族共存的客观现实决定的:一方面是民族因素的影响。我国拥有56个民族,各民族个体的风俗习惯、生活方式和民族心理不同,并且其聚居地在经济、政治、文化和社会发展层面均存在不同程度的差异。另一方面是区域因素的影响。我国建立了155个民族自治地方,占我国国土面积的64%,分布在我国东、西和中部广泛区域,囊括了资源富集区、水系源头区、生态屏障区、文化特色区、边疆地区、贫困地区,充分突出了各民族地方自然地理环境、社会经济结构和发展水平的多元性和差异性,这就决定了民族舞蹈在表演技巧和风格上有着非常明显的差异。
民族舞蹈的文化内涵蕴藏在具体的舞蹈形式之中,甚至有“舞如其名”的直接反映,如我国妙趣横生的壮族火猫舞、吐鲁番鹅舞、白鹤翩跹的朝鲜族农乐舞和婀娜多姿的傣族孔雀舞等都是具有代表性的少数民族舞蹈。
彝族是一个能歌善舞的民族,有着丰富多彩的民族民间舞蹈形式。彝族作为人口数量第六大的少数民族,其民族起源、地理分布、经济形态和生产方式的差异决定了彝族舞蹈除有一定的共同规律外,还表现为种类繁多、风格各异、内容表现手法多样。他们拥有起源于自然生活而略带情节、动作轻盈而灵活的“烟盒舞”[16],有浑厚朴实的群众自娱型的集体舞蹈“打歌”[17],有动作优美、情绪欢畅的歌舞“罗作舞”[18],也有热情奔放的“阿细跳月”,还有纤细轻柔、舞步矫健、韵律独特的“四弦舞”“花鼓舞”和“铜鼓舞”等[19]。彝族舞蹈还具体反映生活的方方面面,如彝族同胞在心情愉悦或是有喜事发生时,他们便会跳起“达踢”[20](亦称“谷追”或“锅庄”),在游戏时会跳起“荞子舞”“摔跤舞”等,在欢庆彝历新年时会跳“都火舞”,在结婚时会跳“喜西苏且”(彝语,汉语称为“婚礼舞”),在有丧事发生时会跳“瓦孜嘿”“阿骨格”等舞蹈,在祭祀时跳“苏尼且”,等等。综合来看,彝族舞蹈自身已经形成了独具特色的文化内涵,并且在不同程度上表达了彝族人民的思想感情与精神追求,体现出他们的智慧和勤劳勇敢的性格。
概念明确是正确思维的首要条件。没有明确的概念,就不会有恰当的判断,就不会有合乎逻辑的推理与论证[21]。因此,本书首先对彝族舞蹈进行定义。
本书的研究主要内容为彝族舞蹈的对外译介,基于从具体到抽象、从微观到宏观的整体逻辑,我们将选择凉山区域彝族作为主要探讨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