彝族舞蹈动作及形体翻译策略
通过对彝族舞蹈动作翻译动作现状的基本了解,我们能够认识到加强彝族舞蹈动作翻译理论与实践的必要性,在当前彝族文化“走出去”的战略背景下,做好彝族舞蹈对外译介工作,必须要注重舞蹈动作翻译这一重点环节,构建科学合理的彝族舞蹈动作翻译策略也是当务之急。基于当前彝族舞蹈动作翻译的文献资料欠缺的现状,我们很难找到大量的研究材料来支撑彝族舞蹈动作翻译构建策略,但这并不影响我们从理论上为彝族舞蹈动作翻译拟定出一个可行的实施框架。
对于彝族舞蹈动作的主要参考资料与案例选择方面,我们依然选择当前较为有影响力的对外译介作品——Li Beida于2007年著的Dances of the Chinese Minorities(《中国少数民族舞蹈》)一书。我们可以借助该书中的一些舞蹈动作的翻译基本技巧来对彝族舞蹈动作翻译策略进行验证,也希望通过这些策略的构建为广大彝族舞蹈文化译介工作者们提供一点思考和借鉴。
(一)彝族舞蹈“葫芦笙舞”的动作翻译
“葫芦笙舞”是一种古老的彝族民间舞蹈,以躯体“S”形前后曲动的典型舞姿而独树一帜。该舞蹈主要以有节奏的动作为主要艺术表现。在对该舞蹈的动作展示上,Li Beida是这样描述的:葫芦笙舞的队形是圆圈,除吹笙者外,其他都是手牵手,手挽手,也有的手搭在别人肩膀上,按彝族民间推扯磨的方向,即逆时针方向从左到右旋转,头、腰、脚的动作要协调,舞曲、舞姿、动作表现出彝族人的豪爽、奔放、自由、活泼,彝族葫芦笙舞最大的特点就是跳时先出左脚,故有的地方又名“左脚舞”[56]。通过对葫芦笙舞的描述,我们可以感受到整个舞蹈的节奏和肢体动作充分展现了彝族人民独特的芦笙舞风韵。关于葫芦笙舞蹈动作,Dances of the Chinese Minorities一书是这样翻译的:
With both hands holding the instrument,the dancers arm movements are restricted.Hence they entertain the audience with skillful footwork.When dancing,they rely mainly on leg and foot movements.With each away of the legs,they show great agility and with each stamp of the foot they show great energy.In the Hulusheng Dance,this feature can be seen in a number of lower body movements,such as the turning of feet,the stamping of feet in a half-squatted position,jumping up in different directions and rubbing the feet on the ground.When a dancer rubs his feet and stamps them on the ground,or claps his feet with his hands,his movements are brief and distinct,his upper body shaking simultaneously.[57]
中文翻译如下:
舞者由于双手握着乐器,手臂的动作受到限制。因此,舞者用娴熟的步法来取悦观众。跳舞时,他们主要依靠腿和脚的动作。每抬起一只脚,他们都表现出极大的灵活性。每一次跺脚,他们都表现出极大的能量。在葫芦笙舞中,这一特点可以从许多下身的动作中有所体现,如脚的转动、半蹲式的跺脚、向不同的方向跳起来、在地上摩擦脚等。当一个舞者用脚摩擦并跺脚时,或者用手拍脚时,舞者的动作简短而清晰,舞者的上半身同时有规律的抖动。
这样的翻译属于描述性的翻译,其特点是用简明扼要的语言去描述彝族舞蹈的概况性风貌和特点。这样的翻译作为事前翻译介入是合适的,事前翻译介入的目的并非马上让受众者有相同体验,而是为后面的译介做铺垫。但作为目的语受众来说,了解一个舞蹈的大概风貌,并不等同于可以模仿并完成相同舞蹈动作,舞蹈动作符码的功能性意义并没有很好的传达,且舞蹈动作形体背后的深层次文化符码也没有能得到有效传播。
(二)彝族舞蹈“阿细跳月”的动作翻译
Dances of the Chinese Minorities一书还对彝族舞蹈“阿细跳月”的舞蹈动作进行了描述。“阿细跳月”舞步节奏多为五拍乐,前三拍跳跃、进退、转身,后两拍原地拍掌对脚,故又叫“三步乐”[58]。该书针对其动作的部分翻译内容如下:
All through the dance,people maintain a jumping step.In a complete series of movements,a dancer usually jumps three times,stamps his feet twice and then raises one foot against the sole of another dancer.Anybody,young or old,is welcomed to join the dance group which may grow into an extremely large group.In this dance,male dances often take charge of playing music,with such instruments as reed flutes and large three-stringed instruments.Following a lead dancer,a group of dancers may dance in two parallel rows,moving forward in uniform,like a magnificent tide rising against the seashore.Sometimes,they turn to dance in two opposite lines.The two dancers facing each other often form a pair.When pairs of dancers retreat to their own sides,the two lines recede like falling tides.The excitement of the group,together with the picturesque night scene and joyful dancing is an intoxicating experience.[59]
中文翻译如下:
在整个舞蹈中,人们保持着跳跃的步伐。在一系列完整的动作中,一个舞者通常跳三次,跺脚两次,然后抬起一只脚去碰另一个舞者的脚底。任何一个人,不论老少,都可以加入这个可以逐渐扩大的舞蹈团。在这个舞蹈中,男性舞者经常负责演奏音乐,如芦笛和大型三弦乐器。一群舞者跟在领舞的后面,排成两列,穿着制服向前移动,就像一股波澜壮阔的潮水逆流而上。有时,他们转成两条相反的线跳舞,两个面朝对方的舞者经常结成一对。当成对的舞者退到自己的一边时,两条线就会像落潮一样退去。兴奋的舞者,加上如画的夜景和欢快的舞蹈,真是一种令人陶醉的体验啊。
可以看到,上述对于彝族舞蹈阿细跳月的动作翻译,从步伐到队形,再到由舞蹈动作节奏引起的情感氛围都在翻译的文字中有所体现,简单的翻译让受众对阿细跳月这一舞蹈有了系统的认识,在一定程度上达到了对外译介的效果。
总体来说,通过彝族葫芦笙舞和阿细跳月舞蹈动作的译介案例,我们可以大概了解彝族舞蹈动作在译介实践的基本情况。但是这样翻译的一个弊端是,受众者对舞蹈的具体动作识解并不是很清楚,只有一些大概的印象,如果要受众者拿着这样的文本跳出舞蹈,还是有难度的。
(三)彝族舞蹈“跳菜舞”的动作翻译
对于彝族舞蹈动作翻译,我们还可以以彝族“跳菜舞”的舞蹈动作翻译作为案例,来探讨舞蹈动作翻译的策略。《生态翻译理论视角下的〈“跳菜”——南涧彝族的飨宴礼仪〉(第三章第二节)翻译报告》将“跳菜舞”中的基本动作分为十五个关键舞蹈动作,具体翻译内容如表5-5所示。
表5-5 彝族“跳菜舞”中的舞蹈动作翻译[60]
从上述关于彝族“跳菜舞”的舞蹈动作翻译基本情况来看,译者对该舞蹈涉及的十五种舞蹈动作均采用的是“音译+直译”的方式,即以汉语拼音直接翻译舞蹈动作名称,然后在每个动作翻译后面都增加了相应的直译作为解释,这样的翻译并没有表达出这个词语跟舞蹈的相关性以及舞蹈的动作特征。因此,采取“音译+直译”的翻译策略去翻译彝族舞蹈的动作不仅不能进行有效沟通和文化传播,而且读者即便看到这样的译本,也完全无法感知舞蹈动作的节奏、韵律和舞蹈肢体语言所承载的文化符码,更不要说看见这样的文本后可以模仿舞蹈动作了。
由此可见,描述性翻译、音译和直译都是不适合彝族舞蹈动作翻译的翻译策略。但是,大量的笔译实践却对我们的译介研究有着积极意义。
彝族舞蹈动作对外译介过程中,首先,应该考虑的是舞蹈动作翻译的“功能对等”,即观众和读者看见文本后,能根据文本的简单描述在目的语中找到功能对等的语言,从而快速地模仿出舞蹈的动作和姿势。奈达就曾提出“功能对等论”,并主张翻译时不求文字表面的死板对应,而要在两种语言间达成功能上的对等。在语言文化差异背景下,这种“最切近而又最自然的对等语”理想翻译往往需要借助意译方可实现。试看下面两例:一字马步(Horizontal horse-riding stance)、二字马步(Parallel horse-riding stance)。“一字”和“二字”在英语中没有对应的表述,译文根据动作特征分别转换为“Horizontal”和“Parallel”,清楚表明了这两个动作的要领。“意译”一般比较简洁易懂,但必须吃透原文的含义,才能做到准确和通顺[61]。其次,本质化动作名称表达直白明确,宜采用“直译”的方法;审美化动作名称不但描述了舞蹈动作本质,还指明了舞蹈动作之后的美学效果与意向,故其翻译要遵循审美再现的原则,包括形似神似相统一原则、“直译”和“意译”相统一的原则和文化补偿原则,以兼顾中西文化差异和舞蹈动作名称的本质与审美信息。“直译”为译语输入新的思想、内容、文体和词汇,有利于深度宣传民族文化;但当语言文化在具有重大差别的情况下,彝族舞蹈动作翻译不应拘泥于原文内容和形式,而应该在功能等值前提下,努力挣脱语言束缚,采用“意译”的翻译策略,对源语增减、拆合、转换,以达到译文的接受者对译文的反应要基本等同于原文接受者对原文的反应之效。
综上分析,笔者认为彝族舞蹈动作及形体适合采用“直译+动作识解”的翻译策略。这里的“动作识解”是在功能对等基础上的翻译,也是意译,即动作识解的语言在翻译的时候需要在目标语中找到功能相同或相近的语言来进行表述。参照目的语国家的相应动作语言,把舞蹈的动作分解成一个个小而简单的具体动作标识,有利于陌生的读者和观众模仿并理解。按照这个翻译标准,笔者对彝族舞蹈动作翻译进行了实践操作。例如:把彝族舞蹈动作中大量使用到的“跺”翻译成“Stamp one's feet”,“跳跃”翻译成“Jump”,“拍手”翻译成“Clap one's hands”,“屈膝翘臀”翻译成“To curve the hips while bending the knees”,“挺身俯首”翻译成“To straighten the back while bowing the head”。
此外,在舞蹈动作翻译的过程中,翻译的对象不仅仅是舞蹈动作本身,还要包括与舞蹈动作相关的一系列舞蹈元素,如与舞蹈动作紧密相关的队形、舞蹈动作涉及的风俗习惯、舞蹈的服饰、舞蹈动作中较为关键的道具等,通过这一系列相关元素的翻译,能够巧妙地对舞蹈动作翻译起到衬托的作用,并凸显舞蹈主题,往往能让受众从整体上理解和认识这一舞蹈的文化内涵。但是这部分的翻译应该包含在彝族舞蹈的文化内涵翻译部分,作为文化缺省补偿翻译出现在动作识解翻译的后面。在舞蹈动作翻译过程中,译介者还要对目的语国家的舞蹈动作词汇表达进行对比研究,找到不同国家、不同民族舞蹈之间的相同动作或者姿势,用相似或相同的语言表达方式进行意译,这样有利于观赏者更好地理解舞蹈动作符码所代表的意义。
总之,当前彝族舞蹈动作对外译介理论体系仍在架构之中,已有的相关译介成品可以成为我们借鉴的对象,但也可以是我们批判的对象,在缺乏统一性的译介规则背景下,我们需要主动地去探索有利于彝族舞蹈译介的方法。上述彝族舞蹈动作的翻译策略是笔者的抛砖引玉之建议,希冀能为彝族舞蹈动作对外译介发展注入绵薄之力,当然进一步的深入研究仍需要每一位译介研究者和实践者共同努力,一起完成彝族舞蹈文化“走出去”这一伟大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