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意义:彝族舞蹈对外译介中他者眼光与自我期待
对于彝族舞蹈对外译介研究的理论意义,我们需要重点厘清两个层面的问题:一是对彝族舞蹈自身文化价值的衡量,在此基础上产生对外传播的自我期待;二是认清彝族舞蹈在艺术文化领域中可以在多大程度上为他者提供有效的价值,尤其是在舞蹈文化“走出去”大背景下的实践。总体而言即是认识自我,看清他者,以达到知己知彼的基本理论认知。这是彝族舞蹈对外译介研究中重视他者眼光和完成自我期待的基础,也是彝族舞蹈对外译介研究的理论意义。
(一)彝族舞蹈历史文化属性的研究意义
我们在第一章对彝族的族源和彝族的语言进行过概述,其中提到了彝族的彝族古氐羌人说。
从民族语言角度分析,彝族舞蹈文化有着古氐羌文化的影子,林耀华曾提到过在民族诸特征中,语言还是最稳定、变化最慢的一个[12]。根据语言的谱系分类和民族族源的亲疏关系,彝语作为藏缅语系彝语支中的一种,其族源与同属彝语支的哈尼、纳西、傈僳、拉祜、基诺族关系密切,同属藏缅语族的藏语支、景颇语支、缅语支,语言之间的关系就显示了其文化同出一源,那么,彝族文化或者说彝族舞蹈文化与古氐羌文化关系密切。
在舞蹈文化上,彝族舞蹈继承古羌族舞蹈的内涵,古羌人按逆时针方向进行的圈舞,其形式在彝族古老的都火及跳跺脚中依然可见[13],彝族的打歌可看作是古羌歌舞文化的“孑遗”,彝族的踏舞与傈僳族的“哇其”、纳西族的“哦蒙达”、拉祜族的“跳葫芦笙”、白族的“哩格高”和藏族的“果卓”有共同的“氐羌古风”。彝族舞蹈的文化价值还与考古学紧密相连,如青海省大通县出土的舞蹈彩陶盆就有彝族舞蹈打歌的影子。综合来看,彝族舞蹈历史文化价值属性具有多元性的特点,承载着诸多值得研究的文化内涵。
(二)彝族舞蹈社会文化属性的研究意义
彝族社会发展史是人类发展史的一部分,不同的是彝族社会制度的变迁有着独特性。最为明显的莫过于彝族的家支制度和等级制,这一传统制度形成于凉山彝族奴隶制文化,其文化渗透在彝族人民生活的方方面面,彝族舞蹈也不例外。例如在等级方面,不同等级在占有生产资料、产品的分配、人身自由程度、婚权、亲权均不同;在婚姻方面,不同等级不通婚;在丧葬方面,等级不同丧仪的规模、方式等也不同。就彝族舞蹈文化而言,等级制度决定着你能否和某一等级的人共同跳舞,在奴隶制社会中,只有在奴隶主的丧葬仪式上,才能跨越等级,让其所属奴隶为其唱赞歌、跳娱尸的舞蹈。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由于凉山彝族没有形成君主奴隶制,就决定了彝族舞蹈没有宫廷乐舞,也就没有专门以跳舞为生的街头艺人,同时也决定了彝族舞蹈功能应用性大于观赏性的本质属性。彝族舞蹈所附庸的社会属性是探究社会制度变迁的一把钥匙,也是社会属性文化研究亟待开辟的崭新领域,有着较大的发展潜能和研究价值。
(三)彝族舞蹈艺术文化属性的研究意义
舞蹈最初源自人们的感情宣泄和情感表达,在舞蹈娱人、舞蹈娱神、舞蹈娱鬼的诸多舞蹈表达方式下,其艺术表达不可避免地有人为加工的痕迹,这是舞蹈艺术文化传承和发展的必要方式,也是舞蹈自我生存之道。但彝族舞蹈的独特之处在于始终表现的是毫无人工“雕琢”的自然之舞,我们常常用“古朴”一词来形容彝族舞蹈即源于此。说其“古”是在于其悠久的历史,说其“朴”是在于形式简单实在而不存在人为的刻意加工痕迹,有些人常常把彝族传统舞蹈称作“原始歌舞”也是同样的道理。
通过对彝族舞蹈的研究,一方面能够在舞蹈艺术上剖析其文化内涵,另一方面可以更深入地认知彝族生产、生活的传统历史文化,这也正是彝族舞蹈朴实无华的功能性内涵所在,具有重要的研究意义。
(四)彝族舞蹈复合文化属性的研究意义
彝族舞蹈复合文化属性主要体现为其独具特色的山区农牧文化和单一传承的传统文化形式。以凉山彝族舞蹈复合文化属性来说,凉山彝族特殊的地理区位决定了其山区舞蹈的文化特征,其舞蹈队形、动作无不与彝族生活的自然环境有紧密的联系。彝族人民长期生活在山区,无形之中练就了灵活的手脚,舞蹈过程中的前俯后仰、甩手、摆手的灵动性以及双脚踏地的一种稳重、扎实感,深刻地反映出彝族人民融入自然的和谐之美,这是值得发掘和研究的一个方面。
另外,彝族舞蹈与彝族服饰文化的结合也是非常值得研究的方向,由于彝族生活在高海拔地区,彝族人民有着一年四季披着“查尔瓦”[14]的传统,即使是在舞蹈过程中依然不离身。这种服饰文化对彝族舞蹈有着非常重要的影响,它对舞蹈者上身动作产生了限制作用,但却充分发挥了下身动作的多样性功能,反映了寒地舞蹈文化的特征。彝族舞蹈的生活气息浓厚,有一系列如“插秧舞”“荞子舞”“苞谷舞”“赶羊舞”等模仿农耕畜牧的生产生活的舞蹈,同样具有研究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