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章学诚的交谊
王萦绪与章学诚的父亲章镳(字骧衒)同为“乾隆元年乡举”,《年谱》显示大主考官汪由敦(谨堂),副主考彭启丰(芝庭),同考官为张之浚(治斋)。所以章学诚对萦绪的评价也极高:“先生文章政事,本于诚意,学务身心,润于家庭,天伦雍穆,试于民社,讴歌用兴,垂为著述。来者取则,一以贯之。”乾隆四十九年(1784),他就聘保定莲池书院,王凤文“以知州听用行部,数相过从”。此时的章学诚依靠替人修志和主讲书院来维持全家的生计,“江湖疲于奔走”[11],但二人关系交好,真如章学诚所说的“凤文以学诚相知深,且先世契谊,辱委为先生志铭”,也就有章学诚为萦绪所作的《诰授奉政大夫四川石砫直隶同知王府君墓志铭》。现在所见的墓志铭,《成祉府君自著年谱》与《章学诚遗书》之间,文字略有不同,比勘如下:
《王萦绪墓志铭》文字异同对照表
章学诚(1738~1801),字实斋,号少岩,著名史学家,浙东学派的代表人物。董教增在《续武功县志序》中说:森文“为会稽章实斋先生学诚门人”,此又从何说起?《章学诚遗书》:“自丁未残岁,于保定旅馆分手,荏苒六七寒暑。追念旧游,恍如梦寐。”》[12]说明乾隆五十二年(1787)二人在保定相聚。此年章已五十,王年龄不到三十,以此推算总可算师生。王的信函今天从无得知,但从章的这封信中看出,当时他“游楚,本为归山之计,无如楚宦清苦,未得遽遂所求。幸大府力拯援之,得以通志书局,勉属菲材,大约明岁告成”。不过他对森文的表现有着不同的看法,所以信中还劝勉诫之:
昨冬,见子于京师下第后,闻足下高捷东国贤也,其书辞踊跃怏忭,竟似身得者然。仆亦为之喜不夜寐,不啻躬受意外之获也。科第自是君家旧物,偶然得之,虽亦足以快意,然亦何必振矜如非常之获。而愚父子乃为是狂喜者,非以世俗之见,为之矜许,以足下天姿粹美,志学好古,求于后起,罕见其人,而困于乡曲,囿于闻见,徒有其志而不能赴,虽至朴鄙如仆辈,犹不能朝夕与处,但得经年,幸以一书往还,且不可必,则亦无由效其切磋。况天下贤才,固千百倍于仆辈,其闻足下之懿修美志,无不欲磬囷倒箧,而悉陈于足下者,皆无缘以相接,而资其广益,故尝私谓生才而不得其时其地,则不免于枉屈,良有所惋惜也。今拜名贤书,长安期集,辇下人文荟萃,从此事贤友仁,扩充闻见,而有以成其才美,良可喜也。记曰:忠信之人,可以学礼。仆谓学问文章,礼之华也。学期有获,本于尽己之忠也。文以立言,本于有诸己之信也。苟谓不然,康节靳受皇极之数,恐人徒长奸雄利器,而假非其人,非徒无益而害之矣。今以足下之美质,而益以他山之切磋,即忠信学礼而有成,岂非吾党之快事哉!此仆所以为喜为贺之意。足下当有乐于此,而非世俗所云,联捷馆迁,足尽生平事业者也。勉之勉之!毋怠毋怠!
(载汉中市博物馆编《汉中市博物馆馆刊》第七辑,三秦出版社,2013年)
【注释】
[1](清)岳震川:《赐葛堂文集》卷一《记王春林大令女兄马御史夫人》。又见冯岁平《王森文及其〈石门碑醳〉》,《文博》2000年第1期。
[2]道光《诸城县续志》卷十四本传,载《中国地方志集成·山东府县志辑》第38册,凤凰出版社,2004年,第402页。又见周郢:《〈石门碑醳〉与诸城王森文》,《石门石刻与山东人》之四,载汉中市博物馆编《石门——汉中文化遗产研究(2008)》,三秦出版社,2009年,第192页。
[3](清)王萦绪:《成祉府公自著年谱》,载《北京图书馆藏珍本年谱丛刊》第98册,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9年。
[4]端木从恒:《叶健庵先生年谱》,载《北京图书馆藏珍本年谱丛刊》第118~119册,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9年。
[5]道光《诸城县续志》卷十四本传。
[6](清)李体仁修,(清)王学礼纂:光绪《蒲城县志》卷八《职官志》,光绪三十一年刻本。
[7]嘉庆《安康县志》卷六《职官表》,载《中国地方志集成·陕西府县志辑》第53册,凤凰出版社,2007年,第296页。
[8]道光《略阳县志》卷三《人才部》,载《中国地方志集成·陕西府县志辑》第52册,凤凰出版社,2007年,第386页。
[9]嘉庆《续修潼关厅志》向淮序,载《中国地方志集成·陕西府县志辑》第29册,凤凰出版社,2007年,第99~100页。
[10]柯愈春:《清人诗文集总目提要》,北京古籍出版社,2001年,第948页。
[11]章学诚撰,李春伶校点:《文史通义》外篇三《与邵二云论学》,辽宁教育出版社,1998年,第166页。
[12]章学诚:《章学诚遗书》卷二十九《与王春林书》,文物出版社,1985年,第333~33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