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见

预见

在马克思生活的年代,西方主要资本主义国家先后进行了资产阶级革命,迈入资本主义蓬勃发展的时期。因此,马克思亲眼目睹了资本主义的快速发展及种种罪恶,并对资本主义社会进行了严厉的道德谴责和深刻的哲学批判。

马克思认为,资本主义是一个异化、颠倒和极端不公的社会,在其中,无产阶级受到非人的摧残与残酷的剥削,“工人生产得越多,他能够消费的越少;他创造价值越多,他自己越没有价值、越低贱;工人的产品越完美,工人自己越畸形;工人创造的对象越文明,工人自己越野蛮;劳动越有力量,工人越无力;劳动越机巧,工人越愚笨,越成为自然界的奴隶”[11]。马克思对于早期资本主义的严重不公和工人阶级的艰难处境感到愤愤不平,他认为,对于当时的工人阶级而言,资本主义社会就是人间地狱。在资本主义私有制条件下,劳动者和自己的劳动产品相异化,劳动作为人的本质活动仅仅是维持肉体生存的手段,劳动者被视为从事劳动的动物,人的需要和整个生活被片面化为物质需要。这种异化并非仅仅存在于工人身上,资本主义社会中人的存在是一种普遍异化的、片面的、非自由的存在,资产阶级也不能幸免。

在现代分工体系中,人的活动被限制在特定范围之内,本该十分丰富的生活与生命变得片面而单调。人的行为受到种种外在、异己的力量特别是资本的支配,人的一切感觉、思维与行动都打上了资本的烙印。资本按照自己的本性塑造了整个世界,永不停歇、追求增殖的资本运动给人类社会带来诸多问题与危机:资本破坏了一切美好的关系,将人与其他一切对象的关系都还原成“交换关系”“占有关系”,人和人的关系被颠倒为物的关系,“它使人和人之间除了赤裸裸的利害关系,除了冷酷无情的‘现金交易’,就再也没有任何别的联系了”[12];人将自然视为征服与利用的对象,人与自然的关系处于紧张与对立中,资本的增殖本性使生态危机不可避免;由于资本对利润的疯狂追求,人与人之间、不同国家与地区间都处于激烈的竞争与频繁的冲突中,竞争的结果必然是整个世界的两极分化和动荡不安。

与空想社会主义者不同,唯物史观的确立使马克思、恩格斯对资本主义的批判与对未来社会的展望建立在科学的理论基础之上。马克思、恩格斯认为,人的一切历史均以生产生活资料的生产活动为基本前提,但人们的物质生产方式不仅仅是维持肉体存在的手段,它还是人的活动方式和生活方式,归根结底是人类的生活总体状况的现实基础和决定性因素。因此,要理解一个时代人的生活状况、推动这一时代人类生活的全面变革,就必须从它的物质生产活动出发。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曾经起过非常革命的作用,它促使资本主义的利益关系取代了封建的关系,带来了生产力的巨大发展,改变了整个世界的格局,使人类从地域史、民族史转变为世界史。但是资本主义私有制下以物的占有为目的的生产与生活方式始终是狭隘的、片面的,资产阶级所有制将逐渐不能适应生产力快速发展的要求,成为生产力发展的阻碍。资产阶级自身也完全不能支配这种生产与生活方式,资本主义社会必然不可避免地陷入混乱,周期性的商业危机就是最好的证明。由于其内在矛盾,危机的常态化是资本主义社会生活图景的重要特征,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活力终将黯淡,资产阶级终将灭亡。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在其历史发展进程中必然失去存在的合理性,一种对社会生活进行全面变革的要求必然产生。当资产阶级在全世界确立其统治的同时,它也在世界范围内创造了与自己对立的力量,即无产阶级,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越扩展,无产阶级就越壮大,无产阶级受到的剥削与伤害就越多,也就生发出越来越强烈的变革要求。由于无产阶级一无所有,无产阶级的这种变革要求必然要付诸真实的行动,即彻底的革命。通过对资产阶级生产方式的反思与批判,马克思、恩格斯指出,新的社会形态与生活样态,即共产主义必然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