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医生签约模式
(一)代表性国家
1.英国
(1)严格强调家庭医生首诊的服务模式。英国是福利化医疗制度,基础医疗的全科医生是以合同形式受雇于政府。英国在19世纪初最早提出了“家庭医生”的概念,并以家庭医生为主题的制度在英国国民卫生保健(National Health Service,NHS)制度中发挥了积极的作用。
英国的初级医疗保健诊所是以全科医生为组成的基层医疗服务团队,根据注册民众的医疗保健需求及业务开展情况,团队可配备其他如护士、健康随访者、牙医、眼科医生、药剂师和物理治疗师等辅助人员。全科医生首诊、预约接诊及与大医院间的双向转诊机制是英国NHS的主要特点。注册民众患病时,除非是急诊,否则必须先到全科医生处就诊,只有在全科医生认为病情严重、确有必要转诊的情况下,患者才可以到医院就诊,医院会把患者在医院的治疗情况、检查结果和患者出院后需要哪些日常护理及时通报给全科医生。
(2)人才培养。英国的家庭医生是经历过全科医生专业培训,共包括5年本科教育,再进行全科医师职业培训,才能成为执业全科医师。全科医师职业培训的过程持续3年,其中2年在医院临床实践,1年在有教学经验的高年资全科医生的诊所学习,最后需要通过皇家全科医生学院的考试才能成为执业全科医师。
(3)薪酬制度。英国受聘于NHS的家庭医生和自由执业的家庭医生在薪酬构成上有所不同。NHS聘用的家庭医生的薪酬基本是定薪,根据一些考核指标略有浮动。97%的家庭医生(General Practitioner,GP)都与NHS签约,并且专为NHS服务,不再另行开业。NHS对GP实行按人头付费。GP收入的50%来自于与其签约的民众的人头费;30%来自于完成NHS规定的医疗卫生服务项目的报酬,如儿童预防免疫接种、妇女健康体检等;20%来自于特殊诊疗服务,如夜间出诊、小型手术、检查等。
(4)激励机制。英国医疗保健费用实行总额预算和按人头预付制,每年由国家税收支付。全科医生每接受1名注册民众,国家按照84镑/人(年)标准付费(免疫接种费由政府另付),每名全科医生可接受注册民众2 000人,该项收入约占全科医生收入的2/3;另按照管理的慢性病患者人数和管理质量得分获取其余收入,该项收入约占全科医生收入的1/3。
(5)保险制度。英国实行国家医疗保险制度,国家财政通过预算拨款的形式将医疗保险资金分配给由政府主办的医疗机构,或通过合同方式购买民办医疗机构、私人医生的医疗服务,由这些医疗机构向国民提供免费或低收费的医疗服务。患病的被保险人与医院之间不发生直接的财务关系。
2.美国
(1)保险与健康结合的服务模式。美国是商业医疗保险模式的代表国家,美国的医疗卫生体系分为两块,一是社区卫生服务,主要是家庭医生负责,二是医院服务。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以来,美国政府部门与私营保险保健机构引进以“管理保健组织”为核心的费用控制措施,现已成为非常流行的一种医疗保障模式。管理型医疗保健组织属于保险公司和医疗机构紧密结合型的健康保险组织,它将医疗服务提供者组织起来与之签约,形成服务网络,按人头或病种支付供方费用,并以“批发”价格为本地区的自愿参保者提供成套的综合医疗保健服务。
(2)人才培养。美国的医学生需要在医学院里进行4年本科教育,经过筛选少数优秀本科毕业生进入医学院校学习,学制4年,授予医学博士学位,选择家庭医学作为专业方向的医学毕业生,要向举办家庭医生(即全科医生)培训项目的医院提出申请,经过竞争和遴选,进入家庭医学住院医生培训项目。训练时间为3年,前两年主要在大医院或社区医院培训,但每周至少2~3个半天到社区诊所实习;第三年主要在社区诊所培训。
(3)薪酬制度。2020年5月,美国医学网站Medscape公布了美国《2020年医生薪酬报告》(Medscape Physician Compensation Report 2020),该报告收集了30多个专科1.7万余名医生过去一年的薪酬状况。根据最新的调查结果,美国医生薪酬水平总体较高。2020年,初级保健医生的平均年收入是243000美元。
美国医生的薪酬水平受到经验、知识、专业复杂性等10大要素的影响,各个要素根据其重要程度的不同,赋予不同的权重,参与确定医生的工资水平。从历年的数据来看,卫生行业人员的薪酬多居于社会各行业中等以上水平,其中医生收入在各职业中均居前列,是社会平均工资的1.8~6.2倍,护士收入多为社会平均工资的0.9~1.5倍。
此外,影响美国医生薪酬水平的一个重要因素即有无医师资格证书。根据相关统计数据,拥有医师资格证的医生比未持有医师资格证的医生工资高89%左右。同时,除了工资收入外,是否持有医师资格证书还影响到医生的部分福利,更决定了是否可以参加对外专业知识演讲、邀请教学等活动。
(4)激励机制。家庭医生除提供医疗服务外,还负责病人转诊的审核批准。对费用控制好的家庭医生,保险公司对其给予经济奖励。同时,保险公司还加强对家庭医生的病案管理,以保证医疗保健的延续性。和英国相比,美国管理保健的“守门人”——家庭医生的经济色彩更加明显。
近年来,部分政府补贴的医疗保险提出了经费预付管理(Health Maintenance Organization,HMO)的新模式。在这一模式中,家庭医生成为核心角色,从机制上成为委托人的健康和保险公司的“双重守门人”,家庭医生的收入在迅速提高。目前家庭医生的收入在从事卫生保健工作人员中占首位,增加了24.8%。
(5)保险制度
1)商业保险。美国的商业保险分为两类,一类是营利性质的,一类是非营利性质的。营利性质大多是个人或公司承担较多的医疗费用。非营利性质的主要是保险公司为患者提供医疗服务。
2)社会医疗保险。美国国会于1965年通过了《医疗保障法案》,授权联邦政府建立了两种社会医疗保险,分别是老年医疗照顾保险(Medicare)和贫民医疗救济保险(Medicaid)。
3.古巴
(1)预防重于治疗的服务模式。古巴更强调预防而不是治疗,古巴全民医疗保健制度的目的是保护和促进国民健康。因此,它用更为经济的、疾病预防和基本保健为主的制度取代了效率低下的、以治疗为主的制度。前者是世界上最具前瞻性的医疗制度之一,也是古巴医疗保健成就闻名世界的重要原因之一。通过采取疫苗接种、定期体检、妇幼和老年人保健、传染病控制、重点人群的健康追踪等业务,古巴在增强国民身体素质的同时,彻底根除了脊髓灰质炎、新生儿破伤风、登革热、白喉、麻疹、风疹等传染病,成为全球疫苗可预防的传染病发病率最低的国家,传染病再也不是古巴国民死亡的主要原因。
(2)人才培养。古巴强调非常严格的人才培养制度。古巴综合诊所和家庭医生服务站的医生必须经过6年医科大学教育和3年专科医生教育,并有2年基层工作经历。每一位医学生完成9年学业后必须到基层工作3年。医学生自上学的第一年起,即安排到各个综合诊所进行临床实践,理论与实践相结合。
(3)薪酬制度。古巴的全科医生享受公务员的福利待遇,古巴医务人员工资完全由政府提供,根据专业、参加工作时间、职称、学历的不同,目前工资为500~1 000古巴比索/月(20~50美元/月),远高于国有行业平均工资。
(4)激励机制。古巴将医学教育放在首位并采取免费教育的措施迅速充实卫生领域人力资本储备,医疗教育由国家统一管理,通过对教育招生计划设置,使得全国医务人员的专业结构和水平分布都成为可控因素,为整个卫生体系的管理提供了方便。医科学生免费入学但毕业后要到偏远地区服务两年,这是古巴医疗卫生人力资源输送体系最具特色的部分。这一配套政策有着扩大医务人员队伍和调节区域卫生资源平衡的双重功效。
(5)保险制度。古巴为全民免费医疗制度,政府负担全部医疗开支。
(二)全科医生签约模式对我国的借鉴
一是在医保方面,应当加强基本医疗保险与商业健康保险的结合,可借鉴美国保险与健康相结合的服务模式,将医疗服务提供者组织起来与之签约,形成服务网络,按人头或病种支付供方费用,并以“批发”价格为本地区的自愿参保者提供成套的综合医疗保健服务,为患者提供便利的同时也减轻患者经济负担。二是在首诊制度方面,应全面落实社区全科医生首诊制度,加强基层卫生服务的利用,只有社区全科医生诊断后认为有必要去大医院进行治疗的,再进行转诊,减少不必要的资源浪费。三是要在全科医生的薪酬及人才培养方面加大投入,首先是加强全科医生的人才培养,必须达到一定要求后才能上岗;其次是在薪酬方面予以激励,制定薪酬标准及激励机制,使其平均工资水平远高于全国行业平均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