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教学中实践的应用

二、翻译教学中实践的应用

翻译理论的重要性更体现在它对翻译实践的指导意义上。古人云:凡事须由其途,得其法,方能终其果。英汉互译自然也需要科学理论的指导,此处的理论其实就是翻译实践的必由之路和原则法度。“翻译实践水平的提高,不能依靠提高劳动强度,只能依靠与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水平相适应的理论指导。”翻译理论的启蒙性、实践性与指导性不容我们忽视对其基本理论的传播。另外,翻译理论也能促进翻译教学水平的提高。深刻参透新的翻译理论,必然会扩大教师的专业视野,丰富教师的专业知识。这些新的理论经由教师的筛选,融入翻译教学,进而指导学生的翻译实践,必将更快、更有效地为国家培养翻译人才。

(一)关联理论与翻译

1.关联理论概述

语用学家斯伯博和威尔森综合认知科学、语言哲学及人类行为学的研究成果创立了关联理论,不仅在语用学界反响强烈,对语言学、文学、心理学、哲学等领域也产生了一定影响,对翻译研究也同样具有积极的意义。他们的学生格特运用关联理论对翻译进行了专门研究,并在《翻译与关联:认知与语境》一书中进一步发展了关联理论,阐述了他对翻译研究的启示,提出了一种全新的关联翻译理论,为翻译研究开辟了新的领域。关联理论认为,若文本话语的内在关联性很强,则读者在阅读中无须付出太多推理努力,就能取得好的语境效果(语境含义或假设);反之,若文本话语的内在关联性很弱,则读者在阅读过程中需付出较多推理努力,才能取得好的语境效果。从文本的创作或翻译看,好的文本或译本并不是要向读者提供最大的内在关联性,而是要提供最佳的内在关联性。从文本或译本的解读看,读者理解话语的标准就是在文本话语与自己的认知语境之间寻求最佳关联,而不是最大关联。这里的最佳关联就是用最小的推理努力,取得最大的语境效果。文本的内在关联性往往与文本的创作意图、社会功能、写作风格和文体色彩等有关。例如,以信息功能为主、含义单一明确的实用文体,往往提供较清楚的内在关联性,读者很容易直达其意;而意境深远、蕴含丰富的文学作品,其内在关联性较为含蓄,为读者留下丰富的想象和推理空间。但无论文本的文体、风格或功能如何,都应该设想为读者提供最佳的内在关联性,才能使读者从文本话语中获得最大语境效果。

关联理论是以认知和交际为基础的。在关联理论中,关联性被看作输入到认知过程中的话语、思想记忆、行为、声音、情景、气味等的一种特性。语境则是一个心理结构体,它存在于听话者头脑中的一系列假设,包括:(1)上下文,即在话语推进过程中明白表达出来的一组假设;(2)会话含义,即按照语用原则推导出来的一组假设;(3)百科知识,即涉及上述两类假设中相关概念的知识或经验。任何一个交际行为都是明示—推理的过程。听话人为了理解说话人的意图,必须根据关联理论把对方具有最佳关联性的言语刺激以及当时的交际情景当作信息输入,并从记忆中提取相关的百科知识与之匹配(即做出语境假设),在大脑中枢系统中采用演绎规则对它们进行综合加工(付出一定的努力),最终获得语境效果。因此,话语理解的过程就是通过语境进行推理的过程。

翻译的本质也是一种言语交际活动,原作作者与译者构成交际双方,译者和译语读者(接受者)又构成交际双方。原作中的每一个语句、每一段话语对译者而言都是明示刺激,这种明示刺激或明示性话语就是一组语境线索,译者在这种言语刺激作用下,就会激活其认知语境,利用词汇知识、逻辑知识及百科知识寻找关联,进行推理,推导出作者的意图,进而理解原文。另外,译者要将自己的理解传达给接受者,就要调用译入语方面的认知语境,尽量将原作内容和形式忠实地表达出来,使译文符合接受者的期待。因此,关联理论框架下的翻译就是一种对源语进行语内或语际阐释的明示—推理活动,这种明示—推理活动要依靠语境实现。关联理论认为语境不是在话语生成之前预先确定的,而是听话者在话语理解过程中不断选择的结果,它会随着交际过程的发展而不断发展和变更。语境是一系列假设,是一个大范围的概念。在话语理解的过程中也使那些最为相关的语境被激活,通过推理做出判断。要使交际成功,就要寻找话语与语境之间的最佳关联,也就是要找到对方话语同语境假设的最佳关联,通过推理推断出语境暗含,最终获得语境效果。制约相关性的两大因素就是语境效果与推理努力。语境效果大,推理时所付出的努力小,关联性就强,反之亦然。由于认知语境是因人而异的,对同一话语的推理往往也有不同的暗含结果。比如在朋友家聊了一段时间后,起身准备离开,这时天正下着雨,朋友说:“在下雨呢。”如果朋友是坐着说这句话,根据已有的认知语境,即下雨时主人常留客人,结合朋友的话便可以得出结论:主人要留客人。但是,如果朋友一边递给客人一把伞,一边开门说这句话,客人就要调整认知语境,搜索有关的信息:朋友大概有事,主人为客人开门常有送客之意,下雨出门可以打伞。根据这一组信息,结合朋友的话,就可以推出结论:朋友至少不反对客人离开。因此,话语理解的过程实际上就是不断激活相关语境,寻找关联,进行推理的过程。翻译的本质是一种交际活动,译者扮演着信息输入(对原作的理解)和输出(言语产出)的双重角色。不同的译者有着不同的认知语境,同一个译者处在不同的时间、地点也会有不同的认知语境。在翻译过程中,译者必须依赖语境,从原作的言语或语句的刺激中寻找最佳关联,再把这种关联传递给译语读者,也就是说译者把自己的理解传递给译语读者。由于译者的认知语境是动态的,加上不同语言构成的语篇或文本受不同语义、文化等诸多因素的制约,译文不可能完全对等于原文。也就是说,翻译是动态的、波动的。那么,是否说翻译的这种波动性就使译文无章可循了呢?不是的。翻译的成功取决于相关因素间的趋同。趋同与趋异是两个相对的概念。“翻译的成功”指的是翻译的效度,它与趋同度成正比,与趋异度成反比。即趋同度越高,则趋异度越低,翻译的效度就高;反之,趋同度越低,则趋异度越高,翻译的效度就低。所以,要提高翻译的效度,必须尽量使译文向原文趋同,以提高翻译的信度和质量。翻译的本质是一种交际活动。译者必须从原作的语句刺激中寻找最大关联,通过认知语境进行演绎推理,识别作者的交际意图,进而用正确的语码传递给接受者。译者只有在源语和译语之间找到它们最大的语义和语用关联时,才能使译文最大限度地趋同于原文。因而,笔者认为翻译的趋同可分为语义趋同和语用趋同。语义趋同指在语言形式和规约意义上的趋同,语用趋同则指在内容和隐含意义上的趋同。规约意义的识别受语境的干扰较小,而隐含意义的识别必须借助语境进行推理才能实现。翻译中,译者必须依赖语境,寻找关联,通过推理识别作者的交际意图,并对接受者的认知语境做出正确的假设,选择适当的译语,努力使原作作者的意图与译语读者的期待相吻合。翻译的本质是交际的、语用的。因此,质量好的译文必须兼有语义趋同和语用趋同,仅有语义趋同,有时译文可能传达不出原作的意图,变成“曲译”或“死译”。当然,在无法兼顾语义趋同和语用趋同时,就应该想方设法做到译文的语用趋同,以传达出作者的意图。

2.关联理论在翻译教学中的作用

关联理论对翻译教学有很大启示,它首先告诉人们,要翻译,先要理解原文。根据关联理论,要准确无误地理解原文的语境,根据语境做出认知假设,找出原文与认知假设间的最佳关联,从而理解原文语境效果。寻找关联要靠译者的百科知识,原文语言提供的逻辑信息和词语信息。因此,寻找关联就是认识推理的理解过程。更为重要的是,翻译是作者—译者—读者三元关系,原文作者和译者的认知环境不同,作者力图实现的语境效果同译者从原文和语境中寻找关联而获得的语境也是不同的。这样一来,原文信息和译文传达的信息就不可能完全对等,翻译只能做到“达义”“对体”“求形”。所谓“达义”,就是正确地表达原文的意义,意义是交际的核心内容,意义的篡改、歪曲,谈不上是在翻译,只有准确无误地表达原文的意义才是翻译的首要任务。无论是明说还是暗含,意义的语码转换是可行的。“意义”包括两方面的意思,一个是“意”,一个是“义”。“意”是指意图,原文作者的意图,翻译就是译意。在翻译中,两种语言的体裁要相吻合,诗歌绝不可译成散文,戏剧绝不可译成小说。综上所述,关联理论对外语教材编写、词汇记忆、阅读理解教学、翻译等有着十分重要的借鉴作用,语言教师应学习语言学,改进教学方法,掌握教学技巧,培养更好的人才。

(二)认知语言学意义观与翻译教学

1.认知语言学意义观

传统的意义观主要包括指称论、使用论、行为主义论、真值条件论、概念论、成分论等。这些意义观是四种主要语言学范式意义观的具体体现,即传统哲学、对比语言学、结构主义语言学和转换深层语法。这四种语言学范式虽有其不足之处,但都属于客观主义语言学范畴。客观主义语言学对于意义的核心观点是语言对现实世界的直接的镜像反映,意义来自语言本身,可以通过语言的意义对现实世界得到准确的理解。由此得出描述同一场景的不同表达具有相同的意义,因为它们反映的是同一场景,如同一源语表达,“玛丽把杯子打破了”既可以翻译为“Mary broke the cup”,也可以译为“The cup is broken by Mary”,因为两种译文反映的是同一场景——“玛丽把杯子打破了”。然而,认知语言学与客观主义语言学持明显不同的观点,它认为意义不是来自语言本身而是来自对体验的理解。语言仅仅只是起激活意义的作用,语言与意义之间是导引与被导引关系,而意义就是概念化。具体地说,意义存在于人们的大脑中,而不是语言中,语言的作用只是激活意义和其所属的概念框架。意义或概念化存在于现实世界和概念结构之间的人类认知过程的结果,而认知过程是指人类识解现实世界的过程,因此,意义或概念化是人类用识解方式感知、体验现实世界过程的识解结果,每一层意义不仅包括具体的概念内容,还含有相应的识解方式。语言意义应该由概念内容和识解构成,一种有挑战性的意义观尤其不能忽视后者。由此可知,能够激活相应概念框架中的某一意义的表达必定反映隐含在意义中的某一识解方式。换句话说,某一具体语言构造的使用,事实上赋予了所构造的场景某一具体的意象。因此,根据认知语言学的意义观,可断定前面的例子中的论断是不合理的,尽管“玛丽把杯子打破了”的两种英文翻译可以激活同一杯子被摔破的概念内容,但是译文“The cup is broken by Mary”不能激活与源语表达一致的识解方式,因此改变了源语表达的意义。另外,为了说明认知语言学的意义观,句子尤其是被动句常常用来作为说明例子。在此,必须指出这一做法大大局限了普通读者对认知语言学语义观的理解,甚至会使其误认为认知语言学语义观只适用于句法层面。事实上,词汇和句法都可用来示例这一意义观,因为两者之间没有明显的区分。词和句子形成了一个符号元素的连续体。这就意味着词和句法都是语言构造,都可以构造该概念或场景,赋予概念或场景识解方式。名词属于词的范畴,由此可推导出指称每一个指称概念的名词实际上都体现了相应的识解方式,以下将以认知语言学意义观为指导具体探讨名词的翻译教学问题。

2.认知语言学意义观对名词翻译教学的启示

在具体名词翻译教学过程中,教师首先需结合认知语言学意义观探索出具体的名词翻译原则,然后在此原则的指导下以引导的方式与学生探讨具体名词的翻译。如上所述,意义由概念内容和识解方式构成,译者在用某一名词激活某一意义的同时也是在选择某一意象,构建某一场景,而翻译的性质又是在目的语中再现源语的意义。据此,可以认定翻译名词的原则,即名词翻译应该以认知意义为导向,即意义的概念内容和识解方式都应该在目的语中再现。然而,词本身所具有的特点使得这一名词翻译准则的具体实施困难重重。首先,与句子相比,词虽与句子构成一个连续体,两者没有明确的界限,但是词在结构上比句子稳定,而句子较灵活,更具有兼容性以及词无法可及的优点。另外,人们所涉及的名词都已经深深扎根于汉英两种语言中,因为这些名词所指称的名词性概念主要来自人类所共有的基本领域,如衣食住行等,这就意味着汉英两种语言都存在并且都有自己约定俗成的词汇表征。因此,如果按照上述翻译原则把汉语名词直接翻译到英语里,结果就会是虽然原词所激活的概念内容和识解方式在英语里得到体现,但有可能在英语里无法激活与在汉语里一样的概念,甚至会导致误解,反之亦然。因为汉英两种语言在概念化同一实体时所采用的识解方式完全不同,自然无法激活同一概念。如“床头柜”,如果根据上述翻译原则把其译为 bed-head cabinet,就很有可能在英语读者头脑里激活的概念是像衣柜那样的实体,而不是摆在床边的小桌子。因此,以上提出的名词翻译原则只是描述了一种理想状态,考虑到源语意义的成功传递和目的语读者的理解两个因素,名词翻译原则应进一步修正为:在翻译名词时,译者首先应该尽量在目的语中再现源名词的概念内容和识解方式,若无法达到两者的同时再现,译者应该舍弃源名词的识解方式,而选择与目的语一致的识解方式。基于以上观点,以下将探讨概念共享情况下的名词翻译教学及概念缺失情况下的名词翻译教学。

(1)概念共享下的名词翻译教学

汉英在词汇表征同一名词性概念时存在两种情况。第一种情况是同一名词性概念在汉英两种语言中都有词汇表征,且汉英词汇表征体现相同的识解方式。这种情况的名词翻译策略为:如果源名词所表征的概念为汉英两种语言所共有,且在目的语中由体现相同识解方式的词来表征,那么源名词所激活的概念内容和识解方式都应在译文中体现出来,如概念 bookshelf 在汉语里词汇表征为“书架”,该词体现了功能视角识解方式,即该词所表征的实体是用来放书的。而在英语里,该概念词汇表征为“bookshelf”,其所激活的识解方式与“书架”一样。因此,英译“书架”时,其所激活的概念内容和识解方式都应在英语中得到再现,翻译为“bookshelf”。由于这种名词翻译方法沿用了源名词的识解方式,因此笔者把其命名为传承法。第二种情况则是名词所表征的概念为汉英两种语言所共有,但在两种语言中分别由其约定俗成的词汇表征,即源名词所表征的概念为两种语言所共有,但目的语中表征此概念的名词体现不同的识解方式。由于两种语言采用了不同的识解方式,如果硬要在目的语中再现源名词的概念内容和识解方式,其结果只会是在目的语读者头脑中无法激活同一概念内容。因此,为了激活同一概念内容,只有舍弃源名词的识解方式以适应目的语中已经存在的识解方式,如一种发型在英语中表征为“afro”,其体现了转喻的识解方式,即整个范畴被用来指代这一范畴所特有的特征。而在汉语中此概念表征为“爆炸头”,其体现的是隐喻识解方式,即头发的形状与爆炸时的情景相似。当汉译afro时,如果其所包含的识解方式保留在汉译译文中而把其译为“非洲”,那么很有可能无法在汉语读者头脑中激活“发型”这一概念。因此,汉译afro时,应该在汉语目的语中选择体现相同识解方式的词,如“爆炸头”“蜂窝头”以及其他体现类似的隐喻识解方式的词。鉴于此种翻译方法涉及参照目的语中的识解方式,把其命名为参照法。

(2)概念缺失下的名词翻译教学

以上主要在阐释翻译性质和认知语言学意义观的基础上提出了名词翻译原则,并在此原则的基础上提出概念共享下的名词翻译策略,即传承法和参照法。笔者主要运用这两种翻译策略来探讨概念缺失情况下的名词翻译,以期能为以后相关名词翻译提供翻译依据,并为评价已有的名词翻译提供评估标准。概念缺失是指源名词所表征的概念是源语所独有的,在目的语中不存在这一概念。对这种情况下的名词翻译方法则为传承法和参照法的结合,即参照与原概念所在的原框架相似的目的框架中相关概念的识解方式,然后决定是否传承源名词所激活的识解方式。例如“毛笔”所表征的概念是汉语所独有的,英语则无此概念,但是英语有这些概念如quill pen(羽毛笔),steel pen(钢笔)和lead pen(铅笔),其与源名词所表征的概念处在同一框架下,即pen(笔)框架。那么翻译“毛笔”时,就需参照原概念的识解方式。如果原概念的识解方式与相关目的语概念的识解方式一致,那么原概念的识解方式就在目的语中得到传承。例如概念quill pen(羽毛笔),steel pen(钢笔)和lead pen(铅笔)分别表征为quill pen、steel pen和lead pen。这些名词表征表明英语是从质地材料视角来概念化相关实体的。而汉语表达“毛笔”也反映了相同的质地材料视角识解方式。因此,“毛笔”可翻译为“hair pen”。这样,不仅原概念中的识解方式在目的语中得到再现,而且也便于目的语读者的理解,因为目的语读者可以通过人类普遍存在的识解方式即类比思维方式来理解hair pen。通过类比,目的语读者可推导出hair pen与quill pen、steel pen、lead pen一样,也是一种笔,与其不同的是前者的笔尖是用毛做的,后者的笔尖则分别是以羽毛、钢、铅做的。鉴于此,可试做评价,即前人把“毛笔”英译为brush pen这一做法是值得商榷的。此外,如果原概念的识解方式与目的语相同概念的识解方式不一致,那么其应该适应目的语中的识解方式。

还存在另一种情况,即目的语中不存在与源语所特有的处在相同或相似框架下的概念,也就是不存在参照的可能性。例如英语中就没有概念与汉语概念“阴”和“阳”处在同一框架下。对于这种情况,只能在目的语中完完全全地再现源语的识解方式,从而英译为“yin”和“yang”。综上所述,翻译则是指在目的语中再现源语的意义。根据认知语言学的意义观,意义就是概念化,由概念内容和识解方式构成。在此基础上,人们提出了名词翻译原则:在翻译名词时,译者首先应该尽量在目的语中再现源名词的概念内容和识解方式,如无法达到两者的同时再现,译者应该舍弃源名词的识解方式,而选择与目的语一致的识解方式。在该翻译原则的指导下,人们提出了名词翻译的三种策略,即传承法、参照法以及传承参照结合法。传承性翻译策略是指源语名词所表征的概念为两种语言所共有且此概念在目的语中也有体现相同识解方式的词汇,翻译时源语名词所表达的概念与体现的识解方式在目的语中同时获得再现。参照性翻译策略则指源语名词所表征的概念为两种语言所有,但源语名词表达的概念在目的语中是以不同识解方式得以表征的,翻译时则采用符合目的语识解方式的词语。传承参照结合法则指参照与原概念所在的框架相似的目的框架中相关概念的识解方式,然后决定是否传承源名词所激活的识解方式。

3.翻译教学中认知语言学的意义观与译者主体性

传统意义观根植于客观主义,认为意义是客观存在的,每个句子都有一个客观意义,这个意义并不关乎任何一个人,而是独立存在的。而现代意义观的哲学基础是经验现实主义,认为没有独立于人的认知以外的所谓意义,语言符号不是对应于客观外部世界,人的认知参与了语言的意义和推理。因此,人们说意义不能独立于人的认知以外而存在,而这也同样适用于隐喻的意义。王寅在分析隐喻的工作机制时认为,同一种语言和文化中的交际双方共享的语境知识、文化因素、常规模式等因素是隐喻得以实现其交际价值的基础。在这个基础上隐喻意义才得以形成和识别,即双方达成对某隐喻意义的共识,这样隐喻也才获得其存在的可能,才会具有生命力。但是他同时指出人的认知能力是有差别的,这会导致对隐喻理解的偏差。从跨文化交际的翻译角度来说,这种偏差是大量客观存在的。不同文化背景的目的语读者能否通过翻译来感知到源语中作者要表达的隐喻意义,无疑是检验翻译质量的一个重要标准。翻译是一种语际交流,是一种跨文化交际,也是意义通过译者从作者向目的语读者传递的过程。传统翻译观认为译者居于从属地位,是原作者和读者之间的隐形人。解构主义颠覆了这一想法,认为译文不再是原文的附庸,从此,译者在作者和读者间逐渐开始显露其存在和作用。20世纪70年代翻译界出现的文化转向也一定程度上凸显了译者的主体性。“译者从被动、从属的地位中解放出来,享有翻译主体的充分自由,使平等对话与创译成为可能,译者也因此能突显个人的意志,张扬个性,发挥译者的主观能动性。”但是谈译者的主体性并不意味着译者可以肆意妄为。译者的主观能动性必须是建立在客观文本的基础之上的,也必须以译者本身的认知结构为依托,并体现作者的认知结构和对目的语读者认知能力的预测。无论译者在翻译过程中体现怎样的个人意志,采取怎样的翻译策略,译者主体性所起到的作用最终还是传达意义,即为跨文化交际这一目的服务的。也就是说,译者既要面对原作者、原作,又要面对读者,考虑到读者在自身文化中的接受能力。宗教词汇隐喻的翻译对译者提出了较高的要求,译者须以传达意义为目的,力求在源语和目的语以及两种文化之间取得完美的平衡。

(三)言语行为理论与翻译教学

言语行为早在20世纪50年代就是语言哲学家的研究对象。所谓言语行为指人们为实现交际目的而在具体的语境中使用语言的行为。言语行为并非“言语的行为”,而是一种交际活动,涉及说话者说话时的意图和他在听话者身上所达到的效果,即言语就是行为。言语行为理论设想了言语行为的三分说:言内行为、言外行为以及言后行为。言内行为指的是“说话”这一行为本身,即发出语音,说出单词、短语和句子等。这一行为本身不能构成语言交际。言外行为是通过“说话”这一动作所实施的一种行为,如传递信息、发出命令、问候致意等。言后行为指说话带来的后果,即说话人说出话语后在听话人身上产生了哪些效果。例如,“我饿了”这一言语行为:其言内行为就是说出这三个字;言外行为是实施说话人的一种“请求”行为,请求听话人能提供一些食物;对方提供食物与否就是言后行为。在这三种言语行为中,语用研究最感兴趣的是言外行为,因为它是同说话人的意图一致的。说话人如何使用语言表达自己的意图,听话人如何正确理解说话人的意图是研究语言交际的中心问题。

1.理解原文的内涵,翻译是一种跨语言、跨文化的交际行为

根据认知语用学的观点,要确定话语意义,就必须充分考虑说话人的意图或语用用意、交际场合以及听话人的背景知识、信念、态度等语境因素,而语境因素往往又不止一个,它“可以是语言语境(上下文),也可以是具体语境(交际场合),也可以是认知语境(记忆和知识结构)”,说话人正是通过这一系列语境信息来传达他意欲表达的话语意义。从言语行为角度论述翻译,就是要求译者正确领会原作者的主观意图。教师要使学习者认识到,翻译绝不仅仅是一种从原作到本族语的转换。根据言语行为理论,译者在翻译过程中,不仅要理解原文的字面意义,更重要的是要弄清原作者的真正意图,同时根据不同的交际情景、文化传统、社会条件、思维方式、语言结构和表达方式等有的放矢,才能译出精品佳作来。

2.翻译时注意言外之意,翻译最主要、最根本的任务是再现原文的意义

美国翻译理论家奈达说:“翻译就是翻译意义。”可见,意义及语用意义是翻译的出发点和归宿点。他设计了两种语言的语用原则,推导出原文所示的言外之意并使译文读者理解这一言外之意,使两种不同的语用意义的差异得到沟通、融合。教师在教授学生时,要让学生了解不同文化内涵及其言外之意。英语和汉语之间有着由人类共性所决定的语言共性,这是英汉语之间得以互译的前提。但英汉语言分属于两种截然不同的语系,两种语言在语音、词汇、语法、语义等各方面差异很大。尤其是两种语言根据其语法关系的习惯用法表现在句子结构和表达方式上存在很大的差异,正是这种差异给两种语言的顺畅互译带来了障碍。

例 American education owes a great debt to Thomas Jefferson.

学生原译为:美国教育大大归功于托马斯·杰弗逊。

指导后译为:托马斯·杰弗逊为美国教育事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学生缺乏对英汉思维差异的了解,过分拘泥于原句的框架结构,导致汉语译文并不十分通畅。在教学中,教师适时地指导学生对两种语言的异同进行对比,增强他们对英汉语言差异的理性认识,力求引导他们在语言学习中自觉探寻并逐步掌握两种语言相互转换的基本规律,掌握英汉互译的基本原理知识和常用技巧,以便有效地指导自己的翻译实践,提高自己的翻译能力。